《有味》:汪涵的孤独与反抗


假如没有春节的几天闲暇,我可能真的没有耐心读完这本书。可见我和这个浮躁的时代已经水乳交融,因此感谢汪涵的这本《有味》,也感谢春节――一本书能够让人观照自己的生存状态,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有味》是小众的读本,它不是通常意义娱乐明星的书,读起来有点费劲。可能很多人会被汪涵的文字驾驭能力所震撼,抑或被奇奇怪怪的内容所迷惑,还好我没有被绕进去。它是一本洋溢着意识流和表现主义的文学作品,也许还有一点野史或者文人别集的趣味,这些元素相互交织,使得阅读变得有些困难。它的叙述对于时间与空间的处理,似乎还有柏格森的影响,但是我相信,汪涵没有受过专业的文学训练,他的阅读和实践是一种不自觉的行为,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或者让他的读者得到什么,他“说着说着,故事会被低低几声黄狗的呜咽击中”。

这就是《有味》的结构风格,因为在我看来,那些香干、糍粑、扇骨、作坊、鸡毛掸子都是作者用来遮蔽我眼睛的法门,引导我掉进批判现实回归传统的庸俗陷阱。我不会上当,因为我拥有几天完整的假期。《有味》的内容是可以忽略不计的,它就是一本结构至上的作品,它缺乏故事的有序演进,没有人物的喜怒哀乐,作者随意安排的“呜咽”随时随地“击中”我,经常会为一个句子或一个段落翻来覆去,让我略去那些绚烂风物的假象,感觉到汪涵假装平淡实则激烈的内心。

“我喜欢在靖港的黄昏走进河流…一个小镇,会在这个时候暴露它的全部秘密,水流的呼吸,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可以听得见。”

瞧!这就是汪涵内心的尾巴!《有味》的内容似乎是这样的:它依托作者儿时记忆这根主线,又伪托靖港隐居采风所得,缓缓展现一幅田园风俗画卷。无论是劳作中的妈妈、还是见人打招呼的表哥、抑或做秤的吕爹、做木盆的于爹,这些人物没有具体姓名,即使有也只是一种符号,其本质都是汪涵的自由联想,是他自己的主观世界,这些离奇复杂、变化多端的民俗风物,都是作者的内心独白或者旁白,这种叙述的突兀性贯穿始终,他企图突破对人的行为的描写,从而不自觉地抒写着自己的梦幻,下意识地揭示着自己的灵魂。

任何反抗首先都来自于形式,在这里,形式就是内容。汪涵略带颓废地赞美那些行将或者已经死亡的什物,调子哀怨而又颜色妩媚、姿态招展,这种矛盾与他身处滚滚红尘而醉心于收藏和佛道野史的矛盾其实是高度统一的。极端的革命是反抗,而汪涵提供了一个当代知识分子的反抗模式,他企图用自己的文学――完全不容于时代的艺术样式来批判自己,批判数字化时代的当代性。

这种批判是没有多少力量的,这正是汪涵的悲哀,也是文学的悲哀。他企图给静止的景物和发黄的人物赋予生命,但是他知道,“一切景物都淌着水”,“伞下的我竟然有一种被仙术笼罩的感觉”,这种虚幻的孤独感,和陶渊明躲在南山种豆是不一样的,和张牙舞爪的唐吉柯德也是不同的,汪涵是身心分离的,这样的分离才是《有味》思想深度的核心所在,也是全书弥漫着孤独气味的原因,以至于“这个想象有些大,大到可以覆盖我走过的所有的路。”

灵魂的冲突在无奈的背景下才会被撕成碎片,这些飘洒会落到《天天向上》的舞台上吗?绝对不会。它们只不过是聚元号的弓箭,柔软地射(跌落)在作者自己心里。

春节是有味的,那是父亲的味道――祭祀等等仪礼,也是母亲的味道――儿时母亲的美食,在这个氛围里,我也抓到了有味的一两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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