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福洪

 

 

在回答教育是什么的问题时，发现教育是受托培养机构。

教育机构存在的意义在于它有社会固定需求，围绕人才培养，它实际上受到四方之托。既受党和政府之托，又受家长之托，用人单位之托，还受“受教育者的未来”之托。

教育机构，这种受“四方之托”的特殊机构，其收益也应来自四个方面，即政府的财政拨款、家长支付一定的培养费、用人单位帮助教育机构培养人才、受教育者在未来的劳动收益中向原培养自己的教育机构通过捐赠的形式支付超额教育费。

基础教育，因对劳动者的劳动技能只起基础性作用，所以，其教育费只能以政府的财政拨款为主，家长为其子女支付一定的基础教育费用，也有理论根据。但是，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四方都有义务为教育机构支付教育费用的理论根据。可是，在我国，还没有形成用人单位和受教育者自己支付教育费用的习惯与观念。在德国，企业为培养职业人才，义务性地接收一定量的实习生，已上升到国家法律层面予以规范。

按中国“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传统意识下，教育机构本来就是为了满足社会人才培养需求的“劳动力商品”生产组织。

在这种委托与受托的社会关系中，要想人人满意，个个学生得到教育利益最大化，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一个学生多个老师，并针对这个学生制定唯一的培养方案。这是不经济的，也是不可能的。现代社会“劳动力商品”必须是大批量、社会化大生产。因此，教育便成了准公共产品。

    教育系统，若只是满足一个委托人的要求，那就满足不了其他“委托人”的要求。党和政府希望教育机构，既要培养一定量的德才兼备的世界顶尖的创造型人才，又要培养大量、满足社会即时需要的高、中、低级各类劳动者。受教育者的家长们，希望教育机构能为自己的家庭培养出光宗耀祖、起码也得要比其长辈有着更加辉煌人生的人才，即使受智能特征限制，也要尽可能向“可塑性方向”最大化培养，万不得已，最低要求也要是一个正常人，能自食其力的普通劳动者。用人单位需要的是即期上岗，适用于岗位技能、素质要求和主观需要的熟练劳动者。受教育者自己的愿望是随着年龄和知识的增长而变化，并受环境、信息、引导、教育、教育类型与教育发掘其潜能状况而改变，其特征是幼年期朦胧的心理崇拜、少年期不太现实的心理偏好、青年期相对成熟的自主选择的与现实逐次接近的发展过程。

委托方、学生、教育机构，三者之间的需要与可能，是有矛盾的，委托方内部也有即期与未来需求的差别。党和国家、家长、学生的未来是期望无限大，用人单位是现实的适用性，要求现实、实际、具体，学校和学生，只能是向期望的方向努力实现最大值，尽可能缩小与期望的差距。而与用人单现实需求的适用性，只能是通过劳动力市场调节来实现，学校不能只以用人单位的现实需要设定培养方案。这是“劳动力商品”与物质商品的差别所在。

 

接受现代教育，是人生必不可少的环节。人，必须是社会的人，教育，把人培养、教育成社会需要的人。在一定意义上讲，它与生理上的生育环节一样重要。

现代社会的人，有三次生产过程。第一次是生育生产，即父母生产了生理上的人，例似于计算机的硬件。从三岁开始，就由学校开始了长达18—20几年（从幼儿圆到大学）以上的第二次生产，它生产了人的知识、劳动技能、态度和行为规范，例似于计算机的软件。第三次生产是生产了人的健康体能和健全的思想，人的健康生产贯穿于人的终生，例似于计算机的软、硬件维护。卫生医疗就是对硬件的维护；学校、家庭与社会的道德教化和社会价值观、人生观教育，就是给人安装了“杀毒工具”，适时地进行人的“软件维护与修复”。

“人的第二次生产”——教育（软件生产），是一个系统，包括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两大类。前者是为后者服务的，高等教育和职业教育，才直接生产出人的劳动能力。社会进步的源泉是人的劳动能力的提高，也就是“教育的质量决定社会的质量，教育的品质决定社会的品质”。

大学，是人生接受国民教育第二次生产的成品车间，决定人的最终品质。

 

人的全部生命现象，统称为行为。从行为学范畴上讲，人的行为，可分为本能行为与文化行为。受生命体中遗传物质控制所产生的生命体行为，称为本能行为；生命体在后天的生命活动中受文化的影响所产生的行为，称为文化行为。文化，只产生于生命体后天的生命活动，不能通过遗传产生于先天。人类只有不停息地创造和积累自己的文化，不断地完善自己的文化体系，才能使人类社会生活变得更加和谐美好。

人类文化分为三种文化范畴：一是知识文化范畴，二是技术文化范畴，三是观念文化范畴。知识文化使人知道自己的生活环境中都有什么样的客观事物及这些客观事物都有什么样的客观特性。观念文化使人知道自己在生活中想干什么事和想要什么东西。技术文化使人知道怎样干成要干的事和怎样获得想要的东西。

知识文化，产生于人们对客观事物及其现象的客观实在的认识，其文化功能和文化形态表现为对客观事物的客观实在的认知和记忆及认知和记忆的具体成果。技术文化，产生于人们如何利用客观事物的客观实在，以提高自己的主观行为效率的认识，其文化功能表现为提高人们的主观行为效率，其文化形态表现为人们的主观行为方式的经验积累和创新。观念文化，产生于人们在社会生活中对自己如何进行社会生活的认识，其文化功能表现为对人们的主观行为的原则指导，其文化形态表现为人们在社会生活中的思想观念和主观愿望。观念文化的核心是思维方式，对于获得文化具有重要意义的认识行为是人的思维。思维方式也是一种文化现象，属于技术文化的范畴。

我国原有的普通高等教育，大体相当于知识文化范畴；高等职业技术教育大体相当于技术文化范畴。也就是说，普通高等教育是以知识、学科为主体的教育体系；高等职业技术教育是以技能、行业为主体的教育体系。他们的“DNA”是有区别的两类教育。

人类只做两件事，一是认识世界，一是改造世界。普通高等教育是前者的教育，高等职业教育是后者的教育。

把高等教育从大类上分成“知识文化”和“技术文化”教育，从文化层面上对其分类，有利于我国高等教育分类发展。

 

国民教育可分为基础教育和终极教育两大种类。

终极教育，是指接受过高等教育或职业教育的中国公民，国家再也没有义务为其支付培养费用，必须就业的教育。终极，是相对于国家培养义务而言，它与终身教育并不矛盾。所谓终身教育，是指就业后，个人认为和现实需要，进一步提高技能的成人教育和培训教育、继续教育，是国家没有为其支付培养费用义务的教育。

终极教育是基础教育的对称，二者共同组成国民教育大系统。

 

学校的资产，实际有三大块，一是固定资产投资；二教学资源投资；三是后勤服务投资。

固定资产投资包括：土地，师生生活与教学用房，公共体育与运动、活动设施、场地等。

教学资源投资包括：课堂教学设施与设备，实习、实验与知识信息服务教学设施与设备，教学软件资源积累与建设等。

后勤服务投资包括：学生宿舍、教室、行政的供电、供水、供气系统等设施、设备与维修、保养，师生食宿、洗浴等生活设施、设备与维修、保养，医疗、保洁、安保、环保等服务设施、设备与维修、保养。

在学校里，一般没有把全部教育、教学、生活等基本性资产进行分类，而是拢统地规定国家所有。这与学校的实际情况是不一致的。

其实，学校第一类“固定资产投资”是学校所有者的基本投资，它是学校赖以存在的物质基础。第二类“教学资源投资”是学校运营者的责任，主要是教师的劳动与投资，它是学校的核心资源与价值所在。其文化、特色、人才培养能力的主要资源，其中，高校的差别就差在这一块。第三类“后勤服务投资”是学校教育、教学、生活、行政的运行投资，它是学校得以正常运转的物质基础。它在学校之间没有本质差别，而且主体已经基本实现保本或非盈利性商业经营。

我们通常所指的国办学校，是指学校第一类“固定资产投资”的投资主体是各级人民政府，第二类“教学资源投资”，主体是学校教师等劳动者的劳动积累。第三类“后勤服务投资”是靠对师生提供有偿服务收费来维持的。

“大学之大，不在大楼，而是大师”。在经济意义、教育意义上讲，教师群体才是学校的主人，他应该在学校的教学、学术领域内具有最高决策权。

而现在所讲的“高校行政化”，主要是指行政决策人员垄断了高校的全部决策权。在高校里，其实也有行政工作，当行政垄断决策权后，“处长训斥教授”就在所难免，因为，教授不般不懂得圆滑处世，只知追求真理为一生追求。

从以上分析来看，学校应该实行董事会制度，下设三种所有制形式。即：

第一类的“固定资产投资”是投资者所有制，谁投资谁主管，高校最高行政首长代表投资者行使所有权；

第二类的“教学资源投资”应该是教师所有制，由民主选举产生的教师代表组成教师会议行使所有权；当然，只作为决策权分配的根据，不具有股份分割意义。

第三类的“后勤服务投资”应该是职工所有制，由民主选举产生的职工代表组成职工会议或工会行使所有权。也只作为决策权分配的根据，不具有股份分割意义。

三种所有制的所有权人共同组成高校董事会，行使学校管理权。三者之间权力分配按资产大致比例划分，其中，的学校品牌、声誉的无形资产权利归教师会议行使所有权。形成学校混乱合所有制组织形式。

高校党委领导、监督董事会。从时空上讲，其分工是：高校党委领导高校的未来，董事会管理高校的现在，高校的档案馆、博物馆、图书馆收藏高校的过去。

 

关于人的智能，通常有谁的智商高、谁的情商高之评说，但中文里没有关于创新智能的称谓。但关于商业创新有一描述概念为“胆商”。但“胆商”的称谓只适用于商业行为，没普遍意义，建议将创新智能素质特征称为“变商”更为合适。

变，更也――《说文》；变，易也――《小尔雅》；变者，非常也――《白虎通》；一阖一辟谓之变――《易·系辞》。“变”能透彻概括“创新”的含义。因此，我们应把创新素质比较高的一类人，评说为“变商”高。

“变商”高的人，就是创新人才。他的创新力，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创新人才；二是创新人才的创新行为。

创新人才，包括两方面的含义。一是具有创新天赋的人，二是创新人才。

具有创新天赋与潜能的人，才有可能培养教育成创新人才。所以，创新人才不全是教育培养出来的，创新天赋意识与潜力是自然人先天具备的本性特征，是人的性格特质。一个具备创新特质的人，经过创新特色教育，可以培养和提高创新能力，一个具备较强创新欲望和较高创新能力的人，才可称其为创新人才。

目前，中国还没有发现具有创新素质天赋的社会意识与机制，而基础教育却试图把所有新国民，个个教育训练成纯、顺的“小绵羊”。哪些具有创新素质天赋的人，没有一丁点除父母以外的人们认为可爱的要素。经30多年工作、生活观察、体会、概括，认为变商素质高的人才主要特征有：

1、批判式学习。在学习过程中，一般不轻易相信任何权威，对权威理论持怀疑态度。但往往又自视为权威，有时，甚至口出狂言，目空一切。

2、对知识渴求。具有创新潜质的人，一般对知识十分喝求，对新的东西特别感兴趣，对世界具有天生的探求欲。在没有接受系统的正规教育和正确的引导的情况下，其性格有走向偏执的趋势。

3、对现实不满。创新人才最大的外在表现是对现实不满的情绪比较严重，在中国的特殊表现是：“知识越多，越反动”。年龄越大，人生成功率越低，牢骚越多，怪话连篇。

4、不愿随大流。中国是一个中庸之道盛行的国家，遇事最好是随大流，装糊途。但具有创新潜质的人，忌随大流，装糊途。经常被认为：“有点小聪明，但不善为人处世”。

5、好钻牛角尖。遇到问题总想弄明白，在没有搞清楚之前，一般不会放弃，总想找人讨论，给人一种好钻牛角尖的感觉，其禀性具有独立性。

6、好逆向思维。正确的结论，他总要先设定其错误，找出错误的根据；错误的定论，他总要先设定其正确，从另一个角度考察其正确的理由。大多数人认为对的东西，他总要找出一些不对的方面；大家认为对的东西，他总要找出一些正确的要素。一般不愿意与别人持相同观点。

7、好标新立异。在实际工作中，总喜欢做一些普通人认为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在社会改革过程中，是主张改革的积极份子，“鬼点子”、“馊主意”特多。

8、好走极端。具有创新特质的人，在人生道路上在“极顺”和“极不顺”的状态下，可能采取极端行为。尤其是在自认为有内外压力条件下，往往用“自潮的语言”发泄，甚至可能出现自虐、自残等行为。

9、想象力丰富。思维方式没有固定的模式，只能用“活跃”来描述。视野开扩、思维敏捷，思维方法主要是“跳跃式”，聊天中往往转移主题。

10、崇尚自由。在社会生活中，喜欢琢磨社会规范、条条框框、公式、公理等本身的合理性，而不考虑自己去遵守，在他眼里没有什么是不可以改变的。

这样的人，在中国任何地方都是十分讨人烦的一类人群。在学校，这类人群，不一定各方面表现十分突出，成绩也不可能各科都优秀，偏科现象十份严重，往往在基础教育期间，被列为另类。尤其是中国公务员队伍中，基本没有这类人群的生存余地。

中国更没有培养教育创新人才的教育。而现在国民教育的本质，是限制人的创新思维，打击创新意识，禁止创新行为的教育。当中国社会实现鼓励挑战权威成为普遍现象时，才可能称其为——创新社会。

在我国，技术创新被广泛认可，并得到高度重视，但全社会对创新机理认识不清，单纯强调其结果，犯了缘木求鱼的错误。80年代中国大学的“少年班”，也是一个错误，把“高智商”儿童当做“高变商”人才来培养，必然没有好的结果。

一个具有创新特质的人同时具有高智商，才可能培养成高级创新人才，一个具有高智商、高情商、高变商的人才，就有可能成为社会的主导者、领袖人物的基础条件。一般情况下，普通人只可能在某一个方面比较超群，智商高的人，有成为高级知识份子的基础；情商高，且也有一定的知识的人，成为公务员的可能性比较大；变商高，且也有深厚知识的人，就具备创新人才的基本条件。

智商、情商、变商比较高的人，是综合性特殊人才，人群中绝大多数三商都不高，其中，知识的多少对情商与变商起基础性作用，所以，智商在三商中占支配地位。具有单一智能特别突出的人才，如音乐智能、运动智能、记忆智能等，是“多元智能”理论范畴。

我国，从上到下，并不反对创新，主观上人人认为创新十分重要，但具体到事、到人，又都有意或无意地反对创新的存在。即抽象可爱，具体讨厌；理论鼓励，实践反对。往往表象与本质呈相反状态：可爱的东西，不一定是好东西；讨厌的东西，有时有可能就是好东西。

具有创新素质的人，是最讨厌的人；具有创新天赋的学生，不一定都是优秀的学生，只可能在某一方面比较突出；做创新的事，是最难的事；创新具有较大风险，除极端逐利者外，其他人群对创新人才具有反感意识。

 

2009年，儿子结婚，老房装修过程，使我深刻认识到职业教育的项目与精髓所在。

1、技术是“深度”。各职业工种，粗看起来，其技术含量并不高，但其技术的熟练程度决定工期的长短和工程质量的高低，工序与时间的合理安排与遵守操作规程等，又决定工程质量的细节。解决工程中的难题，体现实践经验的丰富度与技术修养的高低。如墙面粉刷，技术的熟练程度就决定墙面色度的一致性，主要体现在手法与泥浆多少的掌握上，如技术不熟练，既延长了工期，又影响墙面粉刷质量；又如电工更换双控开关，几个小时内不能实现双控功能，最后在我的再三提醒下，在纸上画出电路图，用对照检查试错的方法，最后才接对线路；再如卫生间木工先掉顶，电工后安装“浴霸”，木工没有为电工留下正确的电源线，致使新掉的顶拆了再装。

因此，职业教育中，关于技术的教学决不能从书本到书本，必须从典型工作实践中学习，姜大源研究员倡导的“工作过程教学”与示范院校评审倡导的实践教学，没有错，不仅是对的，而且要大力提倡，高职院校的职业技术教学，必须坚持与实践相结合的教学模式，教育部[2006]16号文件提倡的“校企合作”的办学模式与“工学结合”教学模式是完全正确的。

技术高低，不仅体现在基本功上，更多的是体现在解决施工中的技术难题上、同一工程工序之间的技术协调上，解决施工中的难题与工序间的正确协调，才能体现技术的高等。因此，中职教育应重在基本功的训练，高职教育在重视基本功训练的同时，更要重视技术难题的解决方法、工序间的正确协调匹配与职业特色思维模式的训练，这就是技术的深度。

高职教育中的职业、技术教育，不可忽视其“深度”教育。

2、责任是“精度”。装修工人中，有一位泥工是我的亲戚，说实话，他的技术（没经过任何培训）并不是最好的，但我看重他对我家装修的责任感与认真的态度。他在粉刷墙面时，那个认真劲和重视细节的态度让我感动，虽然工期有所延长，但工程质量特高，我十分满意。这就说明一点，在技术含量不太高的工种中，责任感与工作态度是决定工程质量的关键所在，其技术训练反而次之。在高技术领域，责任与态度，对工程质量的影响，更不可忽视。

因此，在职业教育中，首先，学生必须爱这一行，其次，教学应该包括对职业的“忠诚教育”与训练。一个从业者对职业的高度忠诚，对工程质量与客户认真负责的态度，决定职业水平与职业修养的高低。但是，高职教育中，目前不仅没有这方面的教育内容，反而对新生入校，存在多种专业选择的限制。这不仅违背了职业教育的基本规律，而且是违背人性规律的行为。建议开发高职教育“职业忠诚”的教育与教学，不仅要把社会所有行业与工种视为职业（包括国家领导岗位，也是一种职业），而且要把不同职业摆在同一高度来看待，向学生灌输“职业没有贵贱，只有选择不同”的意识。做任何工作，其责任感与态度决定工作和精细度，“态度决定一切”就是这个道理。

高职教育的学生，树立职业责任意识、强化职业态度观念，是职业教育能力培养的“精度”要求。

3、道德是“高度”。从我家装修工的接触中，他们基本没有职业道德意识，只有完成任务，客户基本认可，顺利拿到工钱的指导思想。并明确说出他们的真实想法：“装修没有回头客，一锤子买卖，没必要讲究信誉。”他们的优势就是价格，但没有提高工程质量，为客户着想，做出品牌，留个好名声的想法。我的那位亲戚泥工，买乳胶漆为我节约了好几百元，原因是为别人装修买乳胶漆有回扣，一桶有100多元。这些，是因为他们是“马路装修工”的缘故，都是短期行为，没有公司形象与品牌意识，同时，他们本身就不具备职业道德修养的意识源，社会职业要求不明显、不重视、不突出造成的。

职业人士的职业道德教化缺乏，在我国城乡非正式从业者中普遍存在，而且，正式职业者的职业道德意识也十份低下。如我国普遍存在经济工作者贪污、警员涉黑、医生索病人的贿、教师赚学生的钱、制订公共政策者从个人利益出发、执法枉法、监守自盗等等。

因此，高职教育对职业道德的教育，要提高到一个相当高的程度，不仅专门开设做人的道德教育，还要设计出做职业人的道德教育。而且不能用政治观念教育取代做合格接班人的教育，更不能取代职业道德教育。公共道德和职业道德教育，不仅是职业教育的内容，而是整个教育系统的教育内容，并且要灌输中国传统道德观念。一个道德缺失的社会很难说是一个进步的民族国家。

从某个角度讲，公共道德与职业道德的高度，决定社会现代化的程度与品质的提升，职业道德教育决定职业教育的“高度”。

4、知识是“广度”。为我家装修的几位工人师傅，都没有经历过正式的职业培训，除一人有高中文化外，其他都是初中以下文化，有两位小学都没毕业。与他们交流，时有困难，对语言理解与表达都不准确，偏离主题与概念理解错误十分常见，且观念落后、目光短浅。

究其原因，一方面，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农民工们”，他们的现代文化科学知识不多、导致眼界狭窄、劳动技能单一、思想方法落后，也没有接受新知识、认识社会的能力，更没有获得新劳动技能的途径。另一方面，中国社会长期“二元管理”，对农村教育投入少，只重拔尖的学生和重点学校，贫困家庭子女和基础教育大比例淘汰下来的低文化人群，主要从事劳动一线的各种职业和工种，使我国生产一线自然成了低文化素养的集中地。

如对我国国民教育系统不进行改革，延续原有“精英教育”模式，职业教育的直接责任就是专为培养生产一线劳动者，所专设的所谓“大众化教育”，这就是目前我国中、高职教育发展社会基础。因此，中国必须大力发展职业教育，加大政府对职教的支持力度，努力实现每一个劳动者都能接受到比较系统的文化、科学知识教育，良好的职业培训与正规的职业教育。基层劳动大众品质的提高，就是中国社会品质的提高。

文化科学知识的多寡，基本决定一个人的社会发展层次与可能涉猎的行业、职业。“知识决定命运”包括层次与行业两个方面的内容，对接受研究型高等教育的学生来说，主要是指层次、高度，对职业型高等教育来说，主要是指行业、职业、技术。

知识是“广度”，高职毕业生的文化科学知识量，决定其可能涉猎的行业、职业、技术的广域性。

5、吃苦是“强度”。从几个装修工的劳动强度看，都不轻松。尤其是泥工，拆除洗漱台和浴池的水泥构件，其硬度、危险度，需要掌握的力度与准确度（需要保留一部分），都不是一件容易做好的事情。本人就为搬出这些拆除的水泥块和瓷砖碎片，负重与所受的伤，一周后才痊愈；我老婆为装修工们服务，买东西、做饭、搞卫生等杂事，也累得全身肌肉痛。他们的工作，没有吃苦精神，每天8小时以上，有时还要加班加点，这样的劳动强度，并长期做下去，很难坚持。

在许多招工信息中，都有一句“能吃苦耐劳”的特别强调，说明劳动一线的普通劳动者的劳动强度都非常高。即使是饭店的服务工，一整天站着服务，跑进走出，其劳动强度也不小。过去30年改革开放，城市的高楼大厦都是农民工们所盖，城市脏、累、重的工种都是他们所做，流了多少汗水、血水与苦水可想而知。显然，劳动一线的工人、农民、服务人员，长年是体力劳动占主体，我们任何人，都没有理由轻视任何普通劳动者、体力劳动者，在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同时，也别忘了尊重体力劳动者。

职业院校教育的对象，主体是劳动一线的普通工作人员，所以，也应该有吃苦精神教育，尤其是独子女占比例较大的“90后”，若没有吃苦精神教育，对其就业和劳动一线劳动者的素质需要不相匹配。吃苦精神教育应该是职业教育的应有之义。

6、毅力是“恒度”。通过对装修工的劳动过程观察，他们的劳动强度高，而且长期都是这样，没有一定的体力和毅力，很难从事这一职业。劳动者（包括脑力和体力劳动）的劳动，必须是持之以恒，长期坚持，其毅力要求也十分重要。工作过程不仅仅要有知识基础、技术含量、态度因素、道德品质、吃苦精神，还要有持之以恒的毅力。招工信息“能吃苦耐劳”中的“耐劳”就是指要有持之以恒的毅力。

毅力与恒心，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其事业与人生成功与否的重要因素。但是，高职教育的实践与研究，是没有涉猎到的内容，从这次家庭装修实地观察看，培养有毅力、有恒心、能吃苦的职业劳动者，应该说是职业教育不可或缺的要素之一。

高职院校培养的学生，要有职业能力和发展能力的同时，又要培养有恒心、有毅力、能吃苦的人才，用什么方法和途径来培养学生的创新力、发展力、恒心、毅力、吃苦精神，目前还没有比较成熟的答案，需要在实践中深入研究、探索。

 

以上七个观点，十分贫浅，因专业知识所限，可能还有错误，有没有“学理”的意义，笔者没有把握，也没必要自己深挖，仅供读者与后人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