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胡红拴的《山道》


山道之道

——读胡红拴的《山道》有感

    一位博物学家风趣地说过:“在海洋这个奇怪的环境里,有一种奇特的反常现象:动物‘界’的东西开花,植物‘界’的东西不开花!”。这句话已经被许多的海底博物学家证实过了,海底里许多的植物长得直如笔杆,不但不开花,而且叶子也不以花的形状或者以怒放的方式生长,而那些千奇百怪的海洋动物,有许多却奇特般地长得如花一样缤纷多彩。我不能把诗人喻同动物,也不能把诗人喻同植物,而诗人的思维是有动物与植物的“相性”。“相性”是否是我生造的词汇我未去证实过,我通常会不假思索地解释说这只是一种相通的性能。

    在芸芸众生的大千世界,喻以人类的“笑”为花开的一种方式的话,遗憾的是诗人胡红拴的笑,我是不会认为他的笑会给人以花开般的舒心悦目。胡红拴长得高大魁武,说话声若宏钟,貌似仙风道骨,太像是个武仕道仙。第一次见到他,我想,他是个海底的植物不会开花,即使珍贵如文苑奇葩,那就去当个诗歌评论家、文艺理论家什么的会更好些。在初读他的那首《情人谷》更证实了我的猜想。他的《情人谷》是这样写的:“直上的台阶/似乎在考验/真情的价格/铁链串起/两颗炙热的心脏/绵绵爱意/早已被/火红的熔炉锤炼/那还惧/高崖堆砌的城墙”。

   诗名为情人谷,顾名思义有一段催人泪下的爱情传说,这谷中的台、石、峰定是一对情人经过千种磨难、百种生死的抉择才甘心化成的恋人台恋人石恋人峰。金人元好问《西楼曲》:“海枯石烂两鸳鸯,只合双飞便双死”已经把情人间的海誓山盟、矢志不移的决心写得淋漓尽致,诗人用单一的口气抒情出“考验、真情、价格、灸热、熔炉”,用这些陈旧的爱情宣言的词汇无疑是愚蠢之举,正在我对诗人不会开花的抒情诗感到厌烦之时,“那还惧/高崖堆砌的城墙”却给整首诗带来了一些回眸的生气。“墙内开花墙处香”,“一枝红杏出墙来”;却原来诗人看到了发生在“情人谷”所有故事之外的爱情誓言;却原来在他的内心却燃烧着一股灼热逼人的诗歌豪情,这是我没有想过的。

    读完《山道》全集后,发现胡红拴在写诗的过程中有自己独特模式,他的诗总是在向读者说明是什么就是什么总是什么在做什么要达到什么的概述。如写“是”的:《嶂石岩三叠》中的“是你晨练的模式……”,《嶂石岩峰巅感怀》中的“就是这一步/将晋冀两省跨越……”,《嶂石岩高山草地》中的“是否是猴王/推到了琼浆/是否是玉皇/碧玺摆放的地方……”,《嶂石岩晨记》中的“……是那样/恪尽职守/阻挡着室外/强光的入侵……”,《天井山梯田》中的“是原住者一代代无声的辛劳……”《束河古镇》中的“是玉龙圣洁的雪水/谱写了/三眼井文化……”《古镇记述》中的“……是一张洁白的宣纸……”《云海》中的“是碎银堆砌的万座山川/是圣雪铺就的无垠地毯……”就连《这一刻,我站在蓝天下》这么柔情的命题下他也来一句“是仙女撒下的/棉绒玉花……”等等。然后会在这些诗中,让自己寄予在诗中的情感“达到什么”,在明理中给人有落俗感,我不太誉其是美的。

    古人说“道非道,非常道”,胡红拴的诗却让我品出了他在诗中所要表达的“是非是,非常是”的道理,有道理的地方就要有结果。那么“结果”何“结”?首先要让人知道这是什么花会结什么果,然后才好传粉授精怀孕结出好果子。而《山道》所结集的诗都是诗人游玩名山重镇时的激情之作,山石名景早就在导游的嘴里、散文家的笔下开得千般灿烂,给人留下了余味无穷的思想冲击。唐朝的山水诗人如李白,早在一千多年前就打破这些常规开放的方式,把祖国的名山重镇仅用七言五言便宣染得美不胜收,作为写现代诗的胡红拴又怎么用那短短的句子让千人一面的山石在现代诗中也开得千般灿烂?他的聪明就是从“是非是,非常是”的道理中抓住读者的心灵。

    记得我在六七岁时喜欢攀爬河伯岭林场的一座石山,一进石山便玩得不知饥饿,每次乡邻发现后,急忙告诉爷爷把我抱走,爷爷和乡邻还严厉地批评我:“这些石头有什么好玩的?砸伤了摔倒了咋好?”我急急地争议:“这哪里是石头那?它们是兔子、小牛、山羊和小灰马。”乡邻说:“庄稼都长不出一棵的石头山,哪里会是小牛、山羊呢?摔伤了咋向城里的你妈妈交代?”我为乡邻对我的不理解急得死命地哭,现在我懂得了,在普通人眼里,石头就是石头,小孩子是不懂不长土地只生石头的山是没有公用价值的,现在用诗人的眼光来看,普通人怎么就不明白美石的欣赏价值呢?诗人胡红拴巧妙地让这些山道之景具有明理懂道的公用价值,所以,他的“是非是,非常是”的诗歌写作手法又是他独特的。诗人的精神世界,具备出他所领略的事物所散发的感性的丰盈与剔透、理性的犀利与深邃,具备一种独特的现实与超现实的嗅觉灵敏,和捕捉瞬间与永恒的视觉灵敏,我想,胡红拴对诗歌的敏捷便是如此。在诗歌界称为哲理诗的,是否有雷同的观点?

    在诗人的思想中常常蕴藏着一种不可妄测的潜力,所以,诗人不可以轻易地去否定他的诗是好还是不好,是落俗还是创新。如果把诗人喻为人类精神世界里的魁宝,那么万物都会在诗人的笔下“花开不败”。山以石称奇,石又以险叹为观,诗人就要在这些奇与险中观出人们有欣赏价值的意象,又被读者所认同,那么与语言搏斗是诗人唯一追求的目标。有人说,语言既是诗人的敌人,又是诗人凭借的武器,所以,诗人最大的企图就是降服语言。我想在此与诗人胡红拴商榷的是,你在寄情言志的山道之中,可否走出多条语言大师的“奇险”之道?让山道的花再开得烂漫艳丽些?

2008.7.18

胡红拴简介:中国国土资源作家协会副主席,中国地质图书馆客座研究馆员.出版专著书籍33部,在国内外发表文章600余篇.计500余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