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年的石宝寨告诉你：什么是忠？
石宝寨 蔡律摄
一个民族，一个国家，是要有一种精神的，一种能鼓舞人奋发进取的精神。一个区域要有一种优良的文化，这文化里包含着理念、思想、价值观，它影响着人们的心态和行为，如果文化出现差错，人的行为就会出轨，甚至有损害国家、公众的利益而被人唾弃。在中国以“忠”为核心而形成的忠文化在中华民族发展史上占据着极其重要的地位，而具有代表性的“忠”文化源流遗存就在三峡库区腹心的忠县。
石宝寨简介 蔡律摄
2010年12月22日中午薄雾笼罩的石宝寨。蔡律摄
2009年4月17日，历时3年多、耗资近1亿元人民币的重庆市忠县石宝寨抢救性保护工程全面完工，在巨型围堤环绕下，成为长江上一处大型江中“盆景”。忠县石宝寨和云阳张飞庙、涪陵白鹤梁题刻、忠县汉阙并称为三峡四大“国宝”。石宝寨塔楼共12层，高56米，全系木质结构，是我国目前仅存的几座木结构建筑之一。蔡律摄
“南天宝玺镝江秋，巧叠精雕十二楼。画作边章携不去，留它为砥镇忠州。” 周北溪的诗作准确地描绘出了号称“世界八大奇异景观”之一的石宝寨的全貌。蔡律摄
忠县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以“忠”命名的州县。在忠县流传有许多令国人荡气回肠的故事：公元前400年，巴曼子“刎首留城”，体现了对巴国的“忠”；三国时，严颜宁做“断头将军，不做投降将军”，反映出对信念的“忠”；唐贞观八年，唐太宗为维护大唐统治，感怀巴曼子、严颜“地边巴徼、意怀忠信”，钦敕临江为忠州（现忠县）；唐代“四贤”陆贽、李吉甫、白居易、刘晏曾为官忠州，践行“忠义”；有“花木兰”之称的明朝女将秦良玉，至死不降清叛国。这些义薄云天的忠义气节，阐释着“忠”的精神、“忠”的不朽。
何为忠？何为不忠？忠于谁？忠于什么？
石宝寨护法殿，殿中有忠义神武的关圣大帝，三国时蜀国刘备手下五虎将之首的关羽，字长生，后改为云长。皇君们祭拜关圣大帝，也正因为关公的“忠君”深入民心；民众之所以崇奉关羽，关键在于关羽是义与爱的化身。例如，祈雨、求晴、求福驱邪、治病除灾、寻财问卜、招财进宝、庇护商贾、诛罚叛逆、御马乘船、出门求安、金兰结义、乏嗣求子、卖肉屠牛、演戏开场等都可以祭拜关圣大帝。蔡律摄
古人谓：忠者，德之正也。惟正己可以化人，故正心所以修身乃至于齐家、治国、平天下。而尽忠者，必能发挥出最大的智慧和才干，因为公生明，偏则暗。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与朋友交而不信乎？传不习乎？”。宋˙司马光《四言铭系述》称：“尽心于人曰忠，不欺于己曰信。”
“忠”后来成为儒家思想的核心之一，原指为人诚恳厚道、尽心尽力，尽力做好本分的事。有忠诚无私、忠于他人、忠于国家及君主等多种含义。一位学者分析儒家忠文化内容归纳为以下三个方面：一是利益维护，二是服从旨意，三是尽心竭力。明确了忠的内容，不忠的表现就可想而知：一是损害利益，二是背叛旨意，三是敷衍应付。而且，这三个方面的内容都被要求以无偿和无条件的付出，即不存在对价补偿或者其他的交易方式，可以说是纯义务性。这些内容不单是思想上的要求，还包括行为。因此，忠文化的仆从对主人具有深重的依附关系，而且是一种人身的依附关系。
清嘉庆二十五年川东监军陶澍，在石宝寨第三层楼石壁上题写“直方大”三字，只不过“直”字少了一横，意味深长。蔡律摄
秉持中正和守护正义应然是忠文化的首要内涵，可以确定为忠的指向，忠文化还得继承坚贞和尽心竭力的品性或者品格要求，这是实践忠文化秉持中正和守护正义之要义的力量体现，是为其要义实现提供的必要的力量支撑。 什么是人类最终追求的目标，什么便是值得我们在内心和行动上保持坚贞不二的东西，什么才是忠的指向。那便是天道本原，是浩然正义，是天下苍生享有生息和免除苦难的诉求；我是如此卑微，是什么让我矢志不渝，又是什么令我如此强大呢？天地怎么为之动容，日月怎么为之辉映？那便是忠诚，这源于忠诚超越了一切狭隘的利益驱动，以及显示了坚贞不屈的力量。
石宝寨王母娘娘殿，殿中有形态逼真的王母娘娘和七仙女塑像。蔡律摄
长江边上，被誉为世界八大奇异古建筑之一的石宝寨，那散发着“忠文化”气息世界上最大的盆景，在三峡水库蓄水后又将是怎样的景观？忠县打造“忠文化之都”如何着笔？又有哪些进展，带着对忠县有种特殊的情愫与关注，我再一次踏上忠县的土地。
在石宝寨的最高处瞭望台，我们看到的清同治年间制造的大炮。蔡律摄
复制的汉阙。汉阙是汉代的一种纪念性建筑，有石质“汉书”之称，是我国古代建筑的“活化石”。汉代成对地建在城门或建筑群大门外表示威仪等第的建筑物。因左右分列，中间形成缺口，故称阙（古代“阙”、“缺”通用）。它不仅具有丰富的雕刻内容、精湛的雕刻技术和高超的建筑手法，还具有极高的历史、艺术和科学价值。重庆忠县乌杨阙、丁房阙，无铭阙，其中乌杨阙是保存最好的汉阙，现存于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为镇馆之宝。 蔡律摄
石宝寨山门为砖石结构牌楼，门额横书“梯云直上”，比喻登天的云梯。以云为梯，扶摇直上九霄。中立竖“小蓬莱”三字，喻意古传八仙歇息修炼之地，今乃人间仙境。山门饰以双狮戏彩球、哪吒闹海、五龙捧圣、魁星点斗等浮雕、泥塑，描金绘彩，绚丽多姿。
几年前当我第一次踏上忠县的土地，时任忠县江世明副县长、县志办黄局长、陈科长等在新立镇文笔村相迎，忠县干部和群众图谋思变、急切改变库区面貌的豪情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解决三峡移民安稳致富、社会和谐稳定、生态环境保护的关键还是发展产业，发展经济。忠县近几年来从实际情况出发，采取“错位发展战略”，把自己的优势发挥到极至，回避自己的短处，在一个工业基础为零，不具备交通优势条件，自然资源贫乏，开放程度不够，观念比较比较保守的三峡库区县，抓好项目带动、产业发展、招商引资、整合资源，建立水坪工业园和乌杨船舶工业园，忠县工业取得重大突破，造船业、电子信息、生物化工、机械制造、模具产业等从无到有，从小到大，被誉为忠县工业的“五朵金花”。近年来忠县县委、县政府又提出“打造文化旅游创意产业内陆开放型生态经济高地的发展目标，用文化旅游创意产业这个平台来促进工农业的整体提升和发展。”
蔡律与石宝寨镇黄石镇长（右三）、张瑜董事长（右二）、重庆旅游商会牟其国副会长（左二）、养殖专家明华（右一）在长江轮渡船上。覃钰智摄
2010年12月22日，我与力中乡村投资有限公司张瑜董事长等两位企业家、重庆旅游商会牟其国副会长驱车3小时，前往忠县石宝寨，感悟先人“什么是忠？”
在石宝寨，寨内有三组雕塑群像，其一为巴蔓子刎首保城的故事，其二为张飞义释严颜的三国故事，其三为巾帼英雄秦良玉的故事，这些故事阐释着先贤的“忠”：
巴曼子“刎首留城”雕塑群像。蔡律摄
据晋•常璩《华阳国志》记载：周之季世，巴国有乱。将军蔓子请师于楚，许以三城。楚王救巴，巴国既宁，楚使请城。蔓子曰：“籍楚之灵，克弭祸难，诚许楚王城，将吾头往谢之，城不可得也！”乃自刎，以头授楚使。楚王叹曰：“使吾得臣若蔓子，用城何为！”乃以上卿之礼葬其头。亦以上卿礼巴国葬其身。
“只有断头将军，而没有投降将军！”的蜀将严颜和甘宁画像。蔡律摄
严颜，东汉末年巴郡临江（今重庆忠县）人，史料记载，诸葛亮率张飞等溯江而上，攻破江州，生擒严颜。张飞斥严颜曰：“我大军至，为何不降而敢拒战？”严颜回答道：“是你们不守信义，侵夺我州。我州只有断头将军，而没有投降将军！”张飞大怒，喝令将严颜斩首。严颜面不改色，说道：“砍头就砍头，还发什么怒呢！”于是，张飞为其所动，便释放了严颜，并将其引为宾客。事见《三国志》。唐贞观八年（634），朝廷谥严颜为“壮烈将军”，并追封严颜为忠州刺史。
据说这是唐代留下的摩崖造像，圆圆的脸型清晰可见。蔡律摄
秦良玉(1574～1648年) ，汉族，字贞素。四川忠州（今属重庆忠县）人。后嫁入石柱县。明朝末期战功卓著的民族英雄、女将军、军事家、抗清名将。秦良玉一生戎马40余年，足迹遍及长城内外、大江南北、云贵高原、四川盆地。秦良玉是中国历史上唯一单独载入正史·将相列传（非列女传）的巾帼英雄。唯一凭战功封侯的女将军，为数不多的文武双全女子。郭沫若曾撰文赞誉秦良玉：“像她这样不怕死不爱钱的一位女将，在历史上毕竟是很少的”。
2010年10月26日上午9点，三峡工程试验性蓄水成功蓄至175米。三峡库区成为高峡平湖，石宝寨将四面环水，由于其独特的地理位置、地质构造和奇特的山体形状以及它所承载的深厚历史文化与自然遗产，不可能实施异地搬迁复制。石宝寨成为江中“盆景”。从11月到次年4月长江水清澈透明，清波荡漾。蔡律摄
周围修筑一圈护坡，保护山体。同时在护坡上修建1米高的仰墙，把整个寨子围起来。这是站在护坡提上拍摄的江景。蔡律摄
又一艘客船即将到岸停靠石宝寨。蔡律摄
长江在阳光照耀下，水面上金波灿烂。蔡律摄
长江边的栽植的防护树木成了护卫长江的天然屏障。蔡律摄
成群的野鸭在长江边戏水、觅食，长江生态保护近年取得进展。蔡律摄
在当今时代，什么才算是“忠”？忠，不应再是对君主，或对某个人，对小家庭、小团体的忠心，更不是对个人欲望采取放纵态度，为满足私利而不择手段，置道德、法律和国家集体利益于不顾，以致损害他人，危害社会，而应是忠于祖国、忠于人民，为全民族的长远利益着想。对祖国、人民应有“苛利社稷，死生以之”。正如前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中纪委书记吴官正家书所说：我是高处不胜寒，想到的总是党的工作、人民的愿望和刚正公平，想到人言可畏，想到永远不做亏心事。我们特别是我尤其要谨慎，对自己、对亲属都应严格要求，勤勤恳恳工作，老老实实做人。在任何时候，首先要想到别人的感受，要尊重同事、亲友和陌生人，夹着尾巴做人，好自为之，这是一个领导干部应该做到的。 历史和现实告诉我们，忠厚好，谦让好，吃亏好，这对后代好！”
石宝寨移民小区。蔡律摄
从拔山镇调任宝寨镇的党委书记陈敬荣非常重视产业发展，这是当地居民从长江捞起的三峡石制作的旅游工艺品。蔡律摄
“忠文化的精髓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相符，与以爱国主义为核心的民族精神、以改革创新为核心的时代精神一致。”时任忠县县委书记朱晞颜诠释说，“忠文化的核心内涵是忠于党、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忠于事业，具体表现为正气浩然、义薄云天的忠义气节；勇往直前、开拓创新的忠勇精神；信念坚定、赤胆忠心的忠诚品格；孝老爱幼、和谐相处的忠孝德行，守信践诺、殚精竭力的忠信品质。”
蔡律 2010年12月2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