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堂:
欢迎郑老师!(掌声)
郑传坤:
各位同学晚上好!(掌声)今天呢,我们著名的刘教授啊,莅临我们西政,应该说使我们蓬荜生辉啊!西南法学论坛坛规,刚才我们校长已经说了,但我认为我们的坛规,除了批判,更重要的是宽容。(笑声、掌声)这个宽容是第一的,宽容是最重要的。如果我们不允许各种观点在这个地方来发表,你怎么去发现我们之间这种思想的矛盾、观点的冲突啊?我认为我们西政一个最大的、最好的一个传统,也是在我们西南法学论坛上体现得最充分的,就是我们的宽容。刚才对刘教授啊,前面我们几位老师做了全方位的批判,(笑声)应该说批判是到位的,基本上比较完全彻底地颠覆了他的这个讲座。(笑声)我感觉到,这个一方面是需要的,但是,我也要说,我们刘教授啊,他主要的不是一个法律人,我感觉到他是一个文学人。因为你看,从他开始的前言,到他最后的结语,都是排比连天啊!是吧?非常具有激情的排比句,我感觉到他是一种文学的,这个叫作,最近几年有个,有个什么叫作“法制文学”,是吧?我感觉他是把这个文学和法学结合起来了。今天晚上,我感觉到,他应该主要是一个法律人,给我们讲的题目是:《法律人的思维》,应该主要是一个法律人的角色。而他始终没有完成这个角色的转换。所以用文学家的语言,所以就这一点我感觉到我们要对刘教授表现出适当的、应当的、必要的——宽容。我非常同意徐昕教授刚才谈到的一个观点,就是我们一方面要思考法律人的思维,但是确实很重要的是,既然我们法律人应当具有逆向的思维,那么法律人思维的缺陷是什么?刚才刘教授在举的这个例子里边,包括他一方面要讲逻辑,另一方面又违背了逻辑;一方面他讲到规则意识,另一方面马上又否定;他说现在有一种教条办案,机械办案,是不是啊?这个我认为我们刘教授和我们陈博士有一个分歧。我们陈博士讲的是形式的逻辑,而我们刘教授讲的实质的逻辑,所以这两个逻辑之间就有一个冲突。刘教授讲的实质的逻辑、辩证的逻辑,而在形式的逻辑上就发生问题了,就没有讲逻辑了,我是这样来理解的。为什么他们在讲逻辑的时候,会有这样的不同?我感觉到了用一种宽容的精神来看待我们刘教授,他讲的是实质的逻辑、辩证的逻辑而不是严格的形式上的逻辑,我不知道这样的理解对不对?
我有两个问题,确实要请教一下刘教授。刘教授刚才讲到逆向思维的时候认为:法官用一种独立的、冷静的、保持跟大众的思维以距离的这样的一个观点。但是,我们现在中央强调社会主义法治理念的时候尤其强调我们的办案要“执法为民”,“执法为民”这是我们社会主义法治理念里的一个本质的要求。如果我们的法官在意识上就脱离了民众,这样的法官能不能很好地实现、很好地体现“执法为民”?我感觉到这个会有问题的!就这个问题我感觉到需要请教一下我们刘教授,这是一个小问题。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刚才讲到规则思维的时候,刘教授讲了“法律即规则,法律就是一种显性的规则,他不承认‘潜规则’”。我认为,法律既要讲显规则也要讲“潜规则”。一个国家的法律,它在不同的文化条件下、不同的传统条件下、在法律实施的时候会有不同的表现,这些不同的表现就是一种“潜规则”在起作用。比如说我们研究美国的政治,研究美国的宪法、美国的政治制度,如果你不研究美国的利益集团,你就只知道简单地学习、了解它的政党制度、它的国会、它的总统、司法、三权分立,这是完全没有真正的懂得美国的政治的表现。所以这个法律既有显规则也有“潜规则”,你不能否认这个“潜规则”。“潜规则”是什么?就是潜藏在这个民族内心深处的一种文化的传统。所以,不同的国家、不同的时代、他的法律在制定和实施中既有显规则也有“潜规则”。刚才我感觉到了刘教授他反对、否认这个“潜规则”,但是,他又同时坚持不要教条执法。我认为事实上他又承认了这个“潜规则”,所以这个矛盾就是:我们刘教授否定这个“潜规则”主张只要显规则。我认为需要刘教授对这个问题做一个说明——怎么样解决事实上法律的显规则和“潜规则”之间的这个矛盾?怎么样解决?这是第二个小问题,我感觉到需要请教刘教授。还有就是刚才我们有几个同志所讲的平等思维、公平思维、民主思维和权利思维这几个东西,我认为在刘教授的演讲当中他把它反复的混淆起来,我觉得既然是作为法律人,这个东西可以把它合并一下,我希望我们刘教授能够利用这个短暂的时间把民主、权利、平等、公平这几者之间的非常密切的内在关系再归纳一下。因为我们都是学生,都是同学,希望能够在刘教授这个地方学到我们有用的知识。谢谢!(掌声)
付子堂:
提供两个机会给在座的同学们提问。
同学一:
在西政的法学论坛讲座中上台来问问题,这对于我还是第一次。首先作为西政的一名学生,我要向刘老师、桂明老师表达一个观点,我对您应该是谈不上仰慕,只是比较熟悉。所以,刚才各位老师的评议基本上把西政法学论坛“砸场子”、“拍砖头”的坛规已经发挥得淋漓尽致了,然“此役”即西政精神。但作为跟桂明老师私下还接触过的一个学生,我想为桂明老师正一下名,因为我觉得他的水平发挥分三个场合:第一个场合呢,是在讲座这个场合;第二个场合呢,是在辩论这个场合,估计各位老师点评之后呢,桂明老师的回应会比较精彩;第三个场合,桂明老师最精彩的,在于他私聊的场合,尤其是边喝酒边聊天的时候。(笑声)其实,整场论坛才集中体现了本次讲演的主题:什么是法律人的思维?
在这里,我想向桂明老师提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就是:您认为法律的逻辑起点是什么?第二个问题就是:如何用法律人的思维来评判“三个至上”?但第二个问题您可以在私聊的时候继续回答。好,谢谢!(掌声)
同学二:
我跟西南法学论坛已经结缘七年,人家说七年之痒,所以站在下面站不住。那么首先,我想对子堂先生,还有传坤教授和学辉老师提一个问题,因为我犹记得在七年前我们西南法学论坛上,没有校长,没有院长,而只有教授与学生、学术,我想问我们这个风格是否还要继续保持下去?行政的归行政,学术的归学术。第二,作为一名老坛谜,我想简单地对桂明老师的讲座做一个点评。(笑声、掌声)首先,哪一个行业可以不讲逻辑?第三,我认为逆向思维不如叫独立思维更贴切。第四,程序思维岂能用先来后到的点评顺序评价,程序思维绝不是资历和论资排辈,这个请您注意。(笑声)第五,毫无疑问的信奉规则又何谈法律立法的破旧立新。第六,美国焚烧国旗案,根据一个测算公司前后两次的民意调查,最后一次有超过五分之四的国民认为他是犯罪行为,前一次也是已过半数的民意测选,认为他是犯罪行为,但是美国法院他没有作出有罪的判决,这恰恰是一种司法独立对抗民众的精英化的司法独立精神的体现,所以说这个例子应该是举倒了,对不对?(笑声)第七,就是这个“保密思维”,“保密思维”我想桂明老师跟我们的夏勇学长多探讨一下会更好。那么,这里插一句,我是一名法官,那么作为一名法官,对“证据思维”与司法独立之间的关系问题,我想请教一下刘教授。第八,平等思维,确实是法律人应该有的思维,且以为此点最为恰当,虽然徐昕老师他说“法律向来是嫌贫爱富的”,那正需要我们有一种平等的对外思维,因为我们是社会主义的人民法官。(笑声、掌声)第九,救济思维,我认为他不是司法思维,也不是法律人思维,而是一种立法思维,这思维应该是全国人大代表的思维,他时刻想到人民的权利应该怎样救济,所以他不属于法律人思维;(笑声)第十,公平思维应该是司法者胎生的,与其说是思维,不如说是一个最基本的原则,公平之不在法律又何以安放呢?所以这个多余了。(笑声、掌声)那么也想请问桂明老师和在座的各位学友,您知道中国最大的法是什么?不是宪法,是看法!那么,这里是我对桂明老师提出的几点浅见的意见,不代表我对他的看法,而代表我们西南学子的一种另类的对他的爱戴!(掌声)作为西政的活动家,我们曾经在广东校友论上见到他精彩的点评,见到他精彩的主持,那么我们希望桂明老师能够把他这种活动的资源多多的引向我们的母校,希望看到我们的母校永远都年轻,充满活力!(掌声)那么最后,我想提到我们敬爱的子堂先生曾经说过的一句话,我一直认为法律人一个最常规的思维就是被规则所左右的思维,而我们子堂老师一直有一个非常好的提法——“法之理在法外”,我非常赞同。谢谢大家!
付子堂:
非常感谢刚才五位老师和两位同学的点评!我一直倡导一种研讨式的、论辩式的讲座,应该说,今天晚上充分地体现了这种讲座的特点。几位嘉宾特别是我们五位老师,包括两位同学,分别从各自不同的角度对桂明老师演讲的内容作了一些批评,或者是作了一些评论。
首先是陈锐老师。陈锐老师主要是从逻辑与正当思维角度进行点评,也可以说,他从多个方面揭露了桂明老师讲座内容的非逻辑性。(笑声)特别是,陈锐老师提到的一些例证,以及他个人的一些感受,非常值得我们加以注意。由陈锐老师的点评,我想到了一个问题,就是桂明老师讲座的题目是《法律人的思维方法》,陈锐老师实际上给我们引发了一个问题,就是法律人有男法律人、女法律人。当然,这个问题他没有明确提出来,但值得我们加以关注。特别是,如果在一个家庭里面,一个男法律人、一个女法律人在一块儿天天辩论,那么,这个家有可能就危机四伏了。(笑声)
永和老师提到了法律人的思维框架问题。他号召我们,要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理解法律人,法律人首先是一个正常的人。当然,他提出来了,桂明老师讲到的法律人的这十种思维方法,或者说是标志,实际上是具有一定的模糊性,就像我们的火锅味一样,你说究竟是麻还是辣?因此我是这样把它概括,似乎张老师试图想论证一个问题,这就是:法律人的思维方法的不可归纳性。这个问题也是值得我们加以思考的。当然我想这个问题在桂明老师面前是不值一驳的。我相信桂明老师待会儿有一个精彩的反驳。但是,永和老师的这个评论,让我们有意无意地联想到了陈忠林老师的一个说法,这就是:我们学法律的人,应该注意常识、常理和常情,法律人首先是个正常的人。
学辉老师主要是对桂明老师的这个演讲的前言部分加以“吹捧”,对后面的讲座,演讲的主体部分加以了否定。他试图揭示,给我们展现一个真实的刘桂明,希望我们能够看到一个充满激情的刘桂明。这个,桂明老师待会在回应的时候,我相信,能够满足学辉老师的愿望。当然时间有点久了,桂明老师可能有点疲倦了,激情可能也被磨下去了不少,(笑声)待会儿我们拭目以待。可惜的是,学辉老师批评桂明老师的逻辑有点混乱,实际上他本人的评论更加混乱,(笑声)因为他没有提出任何问题。为什么说他没有提出任何问题呢?这是相对于徐昕老师而言。
徐昕老师的点评,我认为是最有水平、最有深度的。首先,在某种程度上他为桂明老师作了一定的辩护,他认为我们所谓“研究”,在座的博士研究生也好,硕士研究生也好,不知道大家思考过没有,什么叫研究?那么按徐昕老师的说法,研究就是要把不清楚的东西描述清楚,要把讲不清楚的东西把它揭示出来。因此,桂明老师把法律人的思维概括为这么十个标志,应该说是有一定的贡献的。当然,徐昕老师提出了四个非常值得我们大家思考的问题,这是他高出于学辉老师的地方。希望以后学辉老师好好来向徐昕老师学习。(笑声)特别是我们徐昕老师提出了,我们需要认真思考法律人的思维的缺陷是什么?这本身就是一个课题。当然今天晚上我们是希望桂明老师能够给予回答,这就是法律思维的局限性。正如法律功能的局限性一样,法律思维也是有局限的,并不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特别是徐昕老师提出我们要认真思考如何培养法律人的思维,当然由于时间关系,我们桂明老师今天晚上主要罗列出了十个法律思维。但是,如何培养这些法律思维,这是我们需要进一步思考的问题。当然徐昕老师还有一点是值得我们大家要加以学习的,这就是,他能够提出问题,同时又能够解决问题。他认为:第一要培养公民意识;第二要通过制度改善,通过制度改善实现司法的职业化。因为法律人的思维是一种专业的思维。因此,我觉得只有徐昕老师才真正弄明白了桂明老师的演讲的精髓。(笑声)
下面是传坤老师。传坤老师首先提醒我们要注意宽容,这也是我一直强调、一直倡导的,我们必须要有学术宽容。有一位哲人曾经这样说,我们能够容纳多少人就能够领导多少人。不是容忍,是容纳多少人就能够领导多少人。因此我们大家,作为博士研究生也好,硕士研究生也好,一定要学会宽容。即使你不喜欢的人,即使你讨厌的一些人,或者一些人的思想,一些人的观点,但要尽量容纳,这就叫宽容,这正是儒家所倡导的宽恕。当然,我们传坤老师结合我们桂明老师今晚的这个演讲,提出了另外一个问题,这就是:法律人和文学人的区别。当然我们可以举一反三,进一步来思考法律人的思维方式,和文学人的思维方式,和政治人的思维方式,和经济人的思维方式,和社会人的思维方式,还有和科学人的思维方式,如此等等,都有哪些区别?比如说刚才我们讲桂明老师罗列了十个思维,我们能不能再加一个科学思维?法律人应不应该有科学思维?当然如果再往下罗列,我们还可以罗列更多的。传坤老师提出了三个问题,这三个问题我觉得都是非常深刻的、非常独到的。特别是他提出了法律人的思维方式与我们当前所倡导的司法的大众化,也就是与“执法为民”之间的关系如何协调?还有,传坤老师提醒我们注意事实上的法律,实际上这涉及到一个法社会学上的问题就是“活法”,就是埃里希所倡导的“活法”、“活法论”。当然你说“潜规则”也好,还是什么也好,是不是一种“活法”?还有如果按照马克思的说法,法律的基础是什么?法律的基础恰恰就是社会,因此有一个社会法。社会法和国家法之间的关系又是什么?如此等等,这是值得我们重视的一些问题。
最后是我们这位美丽的同学。实际上我知道她的名字,但不告诉大家。(笑声)她对我们西南政法大学的这种论辩文化起了很大的推动作用,特别是,对我们的《法理学讲演录》的出版作出了巨大贡献,现在已经考入我们西南政法大学,成为西政人的一分子。她把我们这个西南法学论坛的精髓,或者说形式上的精髓概括出来了,这就是我们经常讲的“砸场子、拍砖头”。不知道桂明老师体会到了没有?(笑声)当然,这是我说的形式上的精髓,实际上不是这样,不是“拍砖头、砸场子”,是对桂明老师的批评、批判,实际上就是对桂明老师的恭维。所以说,我们桂明老师也不要在意刚才包括陈锐老师啊、学辉老师啊、永和老师等等各位老师对你的批评,希望今天晚上还是要睡个好觉!(笑声)当然,这个同学提出来的这个法律的逻辑起点,“三个至上”等等,是我们以后要进一步思考的问题。还有,刚才这位男同学的问题提得非常好,可见他也是我们西南法学论坛的“铁杆儿”,希望以后你来讲一场,你要有这么一个志向。(掌声)我是希望在座的博士生和硕士生都能够自发地、自动地组织起来发表一些演讲。当然,我们对博士生有一个要求,就是至少要搞两次讲座,没有的话不准毕业!在座的博士生都要注意,以后自主、自发地组织一下。当然,他提出要保持我们演讲的风格,要“行政和学术分开”,是不是啊?——你的意思我就不能参加这个讲座了?(笑声)
同学二:
我是说要以教授的身份来参加讲座。
付子堂:
那肯定是啊,这里是“西南学术论坛”,我们大家是因为出于对学术的热忱而聚集于此,共同探讨,这是不言而喻的,校长是临时的,而教授是永恒的!(雷鸣般的掌声)可惜的是,刚才桂明老师讲的好多地方你没有听明白,刚才那张纸拿走了?人家讲的是“证据思维”,你说是“政治思维”?还有“保密思维”?而他没讲“保密思维”啊!(笑声)以后再慢慢讨论,好吧?这个不能怪我们这位同学,要怪桂明老师口齿不清,呵呵。(笑声)以后桂明老师一定要加以注意!(笑声)我刚才归纳的这些东西,不知道“被告人”听明白没有?下面我们欢迎桂明老师作一个简短的,十分钟以内的“答辩”,大家欢迎!(掌声)
刘桂明:
谢谢付校长!
付子堂:
献花!献花!
刘桂明:
谢谢!谢谢!虽然批评我的都不如花香,但是批评我的是“果实”。各位同学、各位老师、各位“批判者”,“批斗”大会终于结束了!(笑声)不过对这样的“批斗”大会,我很乐意接受。因为我参加过两次,那一次我是批判者之一或者说是批评者之一,但是今天我是完完全全站在“被告人”的席上、“犯罪嫌疑人”的席上、“被批判人”的席上。我觉得今天对他们的评价呢,我确实要作两个点评:一个是反对,还有一个是赞成。反对呢,对他们每个人的发言呢,我都要反对!(笑声、掌声)
第一个反对,陈锐教授说,当然了,后面永和教授也替我申辩了一下,陈锐教授说他举过的例子,别人不能再举;当然了,他吃过的饭我不能再吃,他爱过的女朋友我也不能再爱,对吧?(笑声)但是,它举过的例子我是可以再举的,只不过像永和教授后来跟我讲的一样,只不过不要讲错,是否讲错还得请大家评评。但陈锐教授有一句话我要反对他,他说我“是在一个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讲了一个错误的主题”,(笑声)怎么可能呢?你这样把这么多同学都得罪了,是不是啊?不可能的!我觉得我要反对他就是:“我在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讲了一个正确的主题”。(笑声、掌声)为什么是正确的时间呢?我刚才讲了三个“第一”,那肯定是正确的时间。在付校长当了校长之后的第一次讲座,我到西政来了很多次,但不管是主持还是点评,但真正的第一次还是这个讲座;然后拿了兼职教授的(资格)来第一次讲座,那不就是正确的时间吗?然后正确的地点——我们西政校友捐建的岭南厅,我在这里也为岭南厅作了一点贡献,难道不是正确的地点吗?(笑声,掌声)正确的主题毫无疑问,我们在座的各位毫无疑问都曾考虑过自己的逻辑思维的问题,不管那个法律思维有没有缺陷,我想从逻辑思维开始将给我们带来美好的人生以及我们法律人的未来,这难道不是正确的主题吗?
第二个反对的是永和教授,永和教授他说我的口音问题啊?我觉得口音问题是正常的。你们都知道,凡是能当上“伟人”的人都是有口音的。(笑声、掌声)毛泽东同志说:“我们正在前进”(湖南话),那不是口音吗?我其实讲的也是口音,以口音的方式表达了追求伟人的一面,所以这里我跟永和教授的观点是不同的。
第三是学辉教授,学辉教授只喜欢我的前言,大家都知道,任何一本书都是前言、序、跋是最好的,中间可以忽略不计。(笑声、掌声)这是我讲的,但我告诉大家不要忽略不计啊!
第四,同样的,徐昕教授为我申辩的,我当然引为同道,但是他还帮我把后面的都给续上了。我们讲法律人思维,他给我续上了就是:如何建构法律人的思维?对此我当然是不反对,是赞成的。
那么,第五,对郑传坤教授,我们的传坤院长,我对他的回应就是:我们任何一个法律人首先能够成为文学人是最好的,我们要天下所有的的文学人能成为法律人那是更好的。(掌声)
这些都是我反对的话,但是接下来我要说说赞同的话。
在座的各位,你们知道吧?我有一样独特的优势。当然了,我不能跟子堂校长比高度,是吧?不能跟其他学者比深度,也不能跟我们美女比美度,是吧?(笑声)当然了,我不能跟我们校友啊,比活度。我有一样够,亮度。所以你们别看我长得不好看,但是我是最有亮度的人啊!(笑声、掌声)所以啊,我觉得他们也都批错了,因为我讲的是“法律人的思维方法”,他们所有人都讲的是“法律人思维的理论”,所以他们批的对象完全批错了。我讲的“方法、方向”,他们讲的“理论”,很显然这不是同一个逻辑。所以我们一定要反向、逆向地去看待其他教授的评论。(笑声、掌声)当然了,今晚传坤教授讲我了如何为人的话,其实我最高明之处大家都知道,我最高明之处就是今天的这个讲坛给了我三个成语,或者叫中国人的为人思维。第一个成语是“班门弄斧”,大家都知道,我作为一个研究“方法”的人,研究“方向”的人,而不是研究“理论”的人,当然希望在这里听到更多的理论,所以陈锐教授说:“你到这里来是干嘛?”我说:“我到这里来是学习的,我听到更多的理论,听到更多的方法,那对我下一次的演讲不是更好了吗?”下次我可能不讲十大思维,我可能讲五大思维了。(笑声)还有一个成语,我们都知道有一个成语叫做“抛砖引玉”,大家知道这个成语现在已经被我改成了——“抛玉引砖”,(笑声)我的这个“玉”抛出来以后,引来这么多“砖”!(笑声、掌声)然后第三个成语呢?我觉得更加符合我的想法,因为我的“阴谋诡计”在后面,为什么呢?我们都知道诸葛亮的“草船借箭”,所有的箭射到我们这个草船上来了,我要这个箭干嘛?我要这个箭对付更强大的对手,所以今晚他们给我的箭我都接纳了,我都高兴地“笑纳”了,所以这是今天他们给我的最美好的“礼物”。除了花,还有这个“礼物”,所以今天晚上我将会睡得更加香甜。谢谢大家!(笑声、掌声)
没结束啊!王美女的问题还没有回答,补充补充!(笑声)我这个人一激动啊就容易忘事,本来法律人是不能激动的。由此看来我当法律人还是有差距,一激动就忘了这个关键(问题)。(笑声)这位王美女给我提的问题就是:法律的逻辑起点是什么?我认为法律的逻辑起点是“经验”,这句话来自于哪里?我不问我也不说,你们都知道。第二个问题,她让我评价一下“三个至上”,这个话怎么能在这儿评价呢?这么多人,我不能在这儿说,在座的各位教授都已经评价过了。当然了,我可以提一个修改建议,我认为这“三个至上”可以修改成怎么写呢?就是说“以党的事业为上,以人民利益为本,以宪法法律为准”,这是我对他的修改建议。(掌声)最后一问题啊,是:哪一个专业不讲法律思维?哦,不讲思维。我认为没有一个专业不讲思维,任何一个专业都要讲思维,哪一个专业不讲法律思维呢?一般来讲,是独裁的、非民主的专业不讲思维。谢谢大家!(掌声)
付子堂:
时间已经不早了,非常感谢桂明老师的这种“激动”!(笑声、掌声)特别是,我们要感谢桂明老师对女士的尊重,他已经走下去了,还要跑上来再补充两句,再回答一下,这也是对我们广大同学的尊重!非常感谢!(掌声)
当然,今天晚上桂明老师“抛玉引砖”,引了好多块“砖头”砸到他头上,希望同学们以后再多准备一些“砖头”,“拍”在他脑门上!(笑声)虽然他脑门上已经头发不多了,呵呵!(笑声)今天,可以说,我们领略了著名的桂明教授演讲家的风采,正像传坤老师概括的那样,是法律人和文学人的统一。这也是我们在座的同学以后努力的方向之一。
今天晚上的主题是“法律人的思维方法”。我相信,通过桂明老师的引导,通过各位嘉宾,还有同学们的积极思考,通过大家一起来深入研究这个问题,以后对这个问题的认识会进一步深化。当然,原来也有很多老师讲过这个话题,包括贺卫方老师,包括田成有老师,好像谢晖老师在这个地方也曾经讲过,还包括孙笑侠老师,等等。这个问题也是我们各个专业——不管是博士生也好,还是硕士生也好,是法理专业的也好,还是其他部门法专业的同学也好,甚至是非法学专业的同学也好,以后大家都要认真思考的重要问题。当然,法律人的思维方法问题,也可以说伴随着我们将来的一生,只要我们从事法律工作,肯定都要思考这些问题。今天晚上我们这个讲座啊,准备收录到《法理学讲演录》里面,现在已经把它录下来了,以后再整理出来。现在我来做一个广告,(笑声)在法律出版社以及我们在座同学的支持下,《法理学讲演录》现在已经出到第五卷了,桂明老师手上拿了第一卷,是吧?后面几卷没拿。第六、七卷已经编好了,因此桂明老师今天晚上的演讲可能要收录到第八卷当中,请大家拭目以待!
我们再次以掌声感谢桂明老师!(掌声)再次以掌声感谢五位点评嘉宾!起立,站起来鞠个躬,呵呵。(掌声)感谢在座同学的积极参与,特别是很多没有找到座位的同学,谢谢大家!(掌声)
最后,我想特别再加一句话,祝我们昨天参加国家司法考试的同学都能够取得一个圆满的结果,祝大家都能够通过!(掌声)
好,谢谢大家!再见!大家晚安!(热烈掌声)
统筹:石 伟
录音整理:张少波 田 芳 王晓军 陈寒非 潘伊川 董灵歌 刘 松 姚琳丽 黄 媛
柯贵福 刘忠海 张楠楠 池 通
初校:池 通 石 伟
统校:张敬东 朱 博
附件:
千古洲博文:我在西南政法“第一讲”
发布时间:2009-10-06 16:46:33
说起我与西南政法大学的情与缘,许多圈内人觉得奇怪:作为一个华东政法大学毕业的学子,为何与西南政法大学保持如此密切而友好的联系?其中缘由,固然与我本人的成长与进步屡屡受益于西政校友的提携有关。更重要的是,在我个人看来,华政与西政在我国的政法院校中,从奔腾咆哮的长江源头到浩瀚无垠的入海口,犹如两颗璀璨夺目的明珠,分别代表了两种神采各异的文化,分别彰显了两种各具特色的底蕴,分别凝聚了两种各显其能的人才队伍。为此,作为华政校友,我对西政这个神奇的校园及其培养的学子,始终充满了敬意和羡慕。同时,我也经常积极参加西政校友组织的有关学术即联谊活动。
于是,在西政沙坪坝校区,在美丽的歌乐山下,在东山楼,在岭南厅,时常也能看见我的身影。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是2006年5月,由我动议将以“十年情,百年梦”为主题的“第三届中国青年律师论坛”移师西政沙坪坝校区,一时掀起了青年律师与年轻学子因“律师是自由职业吗?”而引发的激烈交锋、激情对辩的高潮。
9月21日晚上,应西政付子堂校长盛邀,将正带队在西南四省市进行未成年人犯罪情况调研的我“押送”到了济济一堂的岭南厅,使我有了一次关于“法律人的思维方法”的“班门弄斧”之行。据西政的友人总结说,这是一次“三个一”的巧合安排,即这是付子堂校长上任后开办的第一次讲座,也是新学期开学后开办的第一个讲座,还是付子堂新任校长后颁发的第一份兼职教授聘书。其实,还可以加上一个“第一”,那就是这是我第一次在西政做讲座(以前在西政做过主持人,也当过评议人)。
所以,对第一次在西政做讲座的我来说,显然是一个非常严峻的挑战。挑战来自两个方面:一是西政的“西南法学论坛”有一个名声在外的“传统”,那就是现场评议人对主讲嘉宾绝对不能说好话,不能说赞美的话,必须严格地真正地毫不留情地批评。
于是,他们的批评常常使主讲人“下不来台”;二是我本人的学识与能力恐怕很难胜任要求如此之高的演讲,也就是可能“上不了台”。但是,因为付子堂校长的赶鸭子上架,我就只好厚着脸皮上台了。于是,我就擦着眼泪流着汗地开始“抛玉引砖”(等着评议人猛烈拍砖)……。
结果,我的“草船借箭”之如意算盘也大功告成。
(以上内容已收入法律出版社刚刚出版的《法理学讲演录》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