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化宽松2(QE2)超预期诞生了(市场预期为5000亿美元,实际为6000亿美元,如果算上之前机构债和MBS 到期本金的再投资,未来8个月美联储将购买8500-9000亿美元的较长期国债。美元如同巨大的泥石流,给全球经济和金融市场带来巨大影响。全球股市牛气冲天,大宗商品更是新高不断,已与实体经济脱钩。
研究“大萧条”出身的伯南克似乎对印钞情有独钟,事实上说明美联储对经济疲软、失业率高企的“黔驴技穷”。 从短期看,此次量化宽松推动了资产价格上涨,有助于稳定美国家庭的财富水平,刺激消费。然而,中长期经济增长中有诸多因素并不在美联储的控制范围,量化宽松能在多大程度上推动实体经济复苏仍存有疑问。比如,美国劳动力市场存在严重的结构性失业,大批在制造业中失去工作的人员一时不具备从事其他工作的专业技能。大型企业手中也不缺乏资金,只是招聘意愿并不高。因此,当前较高的失业率能否得到缓解是一个大问号。要是再考虑到刚刚结束的中期选举使共和党重掌众议院,国会通过财政刺激方案的可能性较低,美联储的量化宽松就更显得势单力孤。
美国利率已不能再低,国债收益率也处于历史低位,加上跌跌不休的美元,大量廉价资金只能奔向高利率、高成长的新兴市场怀抱,推升这些国家的汇率、通胀和股市、楼市等资产价格。因此,我们可以看到,在美、日、欧拼命印钞刺激经济的同时,新兴市场国家已经面临严峻的通胀形势和资本流入压力,全面收紧了货币政策(中国3年来首次加息,印度今年第6次加息,澳大利亚再次加息),巴西、泰国等已开始对资本流入征税,但是目前仍无法扭转热钱流入的趋势。
毫无疑问,美联储已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美国私人部门资产负债表的调整将是一个缓慢的过程,在内需疲软和赤字约束的条件下,美国通过启动 QE2、促进美元贬值将是一个中长期战略。一方面,美元贬值可以将经济增长的焦点由内需转向出口,缓解失业率居高不下带来的舆论压力与政治压力。另一方面,如果考虑到美国庞大的国家债务,通过重启 QE2 能够继续降低其融资成本,并通过本币贬值的方式降低外债偿还压力。最后,美联储通过抬高资产价格、提升通货膨胀预期的方式,在名义利率不变的情况下降低了实际资金成本和私人部门的风险溢价水平,有助于私人部门的投资和消费需求的恢复。因此,笔者认为 QE2 重启与美元贬值的趋势并不是一个短期现象。在未来半年内,如果美国私人消费和企业投资需求没有明显的启动迹象,经济增速仍然维持在 1%-2%的区间,那么在美国经济冲击下,发达经济体和新兴市场的增长将出现进一步分化。资金持续流入新兴经济体,资产价格泡沫化与美元贬值的趋势均难以扭转。
或许我们又要重复“泡沫膨胀—破灭—新泡沫膨胀—破灭”的循环,而这一次,新兴市场国家的泡沫能够坚持多久呢?或许是美联储开启新的加息周期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