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推荐不是选秀

今天的新京报说：“昨天，北京部分参与北大校长实名推荐的普通高中，陆续公布了今年校长推荐学生的名单。其中，5所学校在本校官方网站上公示推荐人选。被推荐学生均为学习尖子生或者干部，尚未出现偏才怪才。”

看完这篇题为《校长推荐上北大名单公布 均为尖子生或干部》报道之后有的只是一声叹息，因为我所看到各地的校长推荐几乎都是“多数学校仍采取校内公示的方式”，我并不是说公示方式不好，而是校长推荐不是一种全体师生的认可，如果这样，还要这推荐干啥？干脆就在校内公开选举得了？

如是说“尚未出现偏才怪才”，其实也是一种偏见，延伸到“偏才怪才不一定适应清华北大”更是让人费解，难道校长推荐的初衷就是发现“偏才怪才”？

笔者观点：偏才、怪才是有的，而且也创造过人类文明史的奇迹，但是极少极少，例如贝多芬、梵高，这些怪才都不是从现代教育的学校中培养出来的，这些杰出的偏财、怪才都有一定的心理偏执性，在所执著热爱的领域能忘乎所以，这样造就了其最终的成就，在历史上成为不朽，这在学校中是培养不出来的。

笔者所在的徐州市第一中学，校长推荐搞得更像是选秀，据《徐州日报》报道：“11月17日下午，作为北大校长实名推荐制学校，徐州一中对所有自愿报名参加北大校长实名推荐的学生进行推荐面试。面试在公开公平公正的环境中，由9名教师组成评审团进行现场打分，300多名学生现场观摩了这场pk。”

参加推荐的学生公开亮相面试：“学生按照抽取的顺序，依次在主席台面对几百名同学和老师，进行了主题演讲、才华展示和现场答辩。记者在现场看到，学生的演讲均围绕‘世博’这一主题，自由选择角度发挥，时间不超过6分钟；现场答辩主要是即席回答网上热点问题；而才华展示则五花八门，有唱歌、单口相声、舞台剧表演等，充分展示了学生们鲜明的个性和个人魅力。”

也许校长本人感觉这样做更公开、公正、公平。如果校长推荐就是要让学生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PK，那么何必再称其为“校长推荐”？在这种PK的过程中校长也就是一位主持人，最后宣布PK的结果，何谈校长推荐？

如果说去年北大招生校长推荐制之初受到的争议是如何规避造假？如何避免“权力寻租”？一年之后这种非常公开的“PK”也并不是“校长推荐”的初衷。

去年我曾经写过一篇帖文：《校长实名推荐制”是改革评价体制的突破口》，我在这一篇帖文中说：“考试的评价是用分数来评价的，一分见高低，泾渭分明，一目了然，这种评价是一种客观评价；校长推荐制是一种主观评价，重在综合素质的评价。恕我直言现在各地评价制度的改革中，在高考中所引进的综合素质评价仍然要通过考试确定结果，因此这种评价并不是彻底的综合素质评价。”

这种评价制度是一种主观评价，校长以一个教育家的身份，以自己的荣誉与信誉做担保向北京大学的招生提出个人的推荐。去年有报道说：《北大校长直荐名单公布 山东竟无一校上榜》。这篇报道援引原来教育部原新闻发言人王旭明的看法：“一个所谓的高考状元的素质不一定比一个农村的孩子素质更高。北大必须派自己的人到最穷困、最破落、甚至几乎没有严格意义的学校的地方去寻找人才，而不是把推荐权交给某些已经处于教育强势地位的中学校长。”

说到底，校长推荐制度是在为现在的高考制度打补丁，弥补高考以分录取的不足，如果被推荐学生均为学习尖子生或者干部；如果被推荐的学生是经过选秀PK出来的；如果农村僻远的学校的学生却不能得到推荐；如果这种推荐制度最终不是在给高考以分录取的制度打补丁。那么这种校长推荐制度最终又会流于一种形式，并不会有积极的效果。

邓亚萍曾经客座李咏的“咏乐汇”，讲述她进剑桥大学读经济学博士的故事。剑桥的教授告诉邓亚萍，就邓亚萍的条件进剑桥读经济学的博士基本没有这个可能，最后教授点拨邓亚萍，并告诉她，这件事情除了萨马兰奇先生能为邓亚萍写一封推荐信。邓亚萍就去找萨马兰奇先生，老萨对邓亚萍说这个博士就别读了，还是回国工作吧。邓亚萍向萨马兰奇保证毕业后一定回国工作，并向老萨表示自己一定努力学习的决心。老萨终于为邓亚萍写了这封推荐信，于是就圆了邓亚萍英国剑桥的博士梦。

老萨是用个人的荣誉和信誉向剑桥进行推荐的，之前的顾虑并不是怀疑邓亚萍的能力，而是希望她尽早回国报效祖国。老萨得到邓亚萍的保证才写了推荐信。

中学的校长都应当是教育家，都要站在教育家的高度审视自己的学生，把那些有才干的学生推荐给国内一流的大学。中学校长做不到，或者说这种推荐总是做得不尽人意，那么深刻的反映了中国教育的短板，反映出中学校长并非都是一流的教育家，不一定真正懂得或者领会教育的真谛。

校长推荐制也许就这样不了了之，或者会像徐州一中那样把推荐演绎成校内的选秀，如果不能实现教育家办学，这种结果也是必然——这是中国教育真正的短板。

二〇一〇年十一月二十四日星期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