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带冰点 (长篇小说之八十)


     

阿栋说不通周明应,心里也赌了气,羞怒难禁,有意恶搞他一锅糨糊!悻悻而回。

周明应打电话给牛炳皋说这事,牛炳皋也感到愤怒,说了一些跟周明应口吻相似的话。但是冷静一想,认为这钱还是个他们的好,花钱削灾。。。。。。

周明应说不能给!给了这一次,他还会找出理由来要第二次、第三次!那里会有个完?再说他要得太多,一万美元,折合人民币是多少?八万多!如果他们要的是三千、两千的作个茶水费,我可能甩给他们,要这样多不行,抓我是冤大头啊!

等了一天没有得到回复,次日晌午呼呼的来了几辆警车,车上跳下十来个军警,散开围住仓库。随车而来的有各路新闻记者,他们兴致勃勃的跟在后面。那天到仓库交涉的两个官员今天穿着制服,拍开仓库大门,正式宣布查封此地,要所有在场的人一律列队候问,要求主事人出来接受处理。

阿栋不知早躲藏到那里去,那些值班守夜的人到处找不着他。

新闻记者们走进看见如此多的违禁木材堆在这里,口中啧啧响,纷纷抢拍。电视台的主持人更是对折摄象机绘声绘色的说着,惟恐晚上播出时不能引起轰动。

阿栋虽然躲匿,但是还是知道事情发展情况的,他给吴淡虾通电话报告,吴淡虾立刻转话给老施,老施打电话给牛炳皋:“出大事了!阿栋的仓库被抄啦!”口气中有按捺不住的幸灾乐祸。

牛炳皋心往下一沉,道:“真有其事?!”他立马同周明应联系。

周明应正同国内公司谈木材的事,算着这批木回去能赚多少,牛炳皋这个电话让他跳起来:“是吗!?我们立刻去看看。。。。。。”

“现在去不得,你去了反而复杂化,说不定被人家扣住。木头被扣了还能够去斡旋,人被扣了就被动的。”

“那。。。。。。你过来,我们商议怎么办!”

后来,牛炳皋经过打听,大体了解这次被抄事件的细枝末节。问题总的来说出在阿栋的身上。原先商定,仓库的租金按月计算,一次交租两千美金,另外按照实际运进的木每立方收十美金。这些钱都交给他那个少将叔叔,他领取的是工资,可能每月就五六百的样子。原先他们是生怕无人来租用仓库,因此条件定得比较低,按照金边时下的行情,似这样大的仓库,月租不会少于五千美金。最主要的是阿栋没有很多利益,见一下进入这么多木,心里痒痒的。刚好这时候仓库存放违禁木材的消息被林业、海关官员发觉,林业、海关的要吃钱,提出的要价是五千美元,他回来向周明应要一万美元,想从中赚得五千美元。没料到周明应不答应给钱,那些官员被通知媒体记者,带着兵马抄仓库。事情被新闻媒体一公开,哪个也难以插手搞掂。

现在这一百立方红酸枝木材全部拉到警察局。周明应这下子全懵了,三十多万美元的货款全部泡汤。。。。。。

正好塞恩打电话来找他。他还在风景城酒店住的时候,塞恩几乎常常晚上九点来钟收工以后自己打摩托车来酒店陪他过夜,有时他想起牛炳皋说的那句戏言:“做生意的人切忌带鸡回来过夜!”心里多少被蒙上一层阴影,但是既然都开了头,还有什么顾忌不顾忌的?塞恩来他照样是搂着过夜。可因为做事不顺利,还发生被人入房间殴打,仿佛证实这种禁忌。能叫他不心生畏惧?所以搬了新酒店后,他好长时间不让她到就酒店来,几天前组织得一百多立方上好红酸枝入仓,眼见会有十多二十万美金即将到手,他又嘲笑自己被牛炳皋这句戏言绑住手脚的多余,叫塞恩到新酒店过夜。那晚塞恩抱住他又哭又笑,咬他掐他,翻翻复复的使出各种姿势,逗得他一场又一场的酣战。。。。。。

仓库被抄以后,他的精神都聚集在这件事情上,那里还有心思理会塞恩?现在她来了电话,他马上想起牛炳皋那句戏言。“真的这样准!”他难以控制的一阵发抖。。。。。。

郑富贵听到这个消息,先是震惊,后是高兴,说:“好险啊!要是我的木头不运走,不也遭到同样的结果!?天助我,一定是天助我!”

他一定要请牛炳皋上海鲜餐馆吃饭,然后到最新开张的罗斯桑拿店桑拿。疯到半夜才结束。临分手的时候他问牛炳皋,怎么样才能要回老施那些定金?

牛炳皋了解老施,这钱要回看来恐怕很难了,但是他不能这样直说:“看看吧,这种人。。。。。。”

“无论如何我都会要他还的,不要他赔偿什么利息之类的损失,光还我给他的那五千美金就行。要是他不还,我会告他上法庭,叫他坐牢!”

“你跟他的协议写的是做红酸枝木,凭这个怎么告?”

“我是留有一手的,那张纸上没有写做红酸枝,而是写买卖橡胶木,他不还钱我就告他欺骗罪!”

“协商协商,给时间他,让他一点一点的还。”

“老师,我就听你的!”

“你这小子还挺有心计的,留有这么一手!”

“我是看老施这人满脸的黑斑,不像是纳财之相。”

“你那里学到看相的,看别人有没有黑斑就知道他发不发财?”

他说这是跟台湾老板做橡胶那些日子学到的。台湾老板做生意很讲究看面相,专门给他讲过怎么样看,老施那脸黑斑叫做破财星,前程都是云遮雾罩的如何找钱?钱财到他手上都会破丢,更不说能赚钱!事实怎么样?不是很准吗!要是他以前跟的那个台湾老板,绝对不会把给钱老施这种人的。因为同客户签了合同,急着找木头,有没有其他门路找木,所以只好博一博。

听郑富贵一席话,牛炳皋暗想这小子懂的也不少,自己也许是缺乏像他说的看人知识,甚至可以说他以前接受的教育与这一套完全格格不入。到底是柬埔寨,冥冥之中虚无缥缈的东西,在这里似乎都可以显现的很具体。。。。。。

牛炳皋回到家才坐下,接到许仕英的电话。

“许大姐?你现在哪里啊!”

“在惠灵顿。你现在好吗?”

“还是老样子。你走以后那个江函宇和古博士来找我。。。。。。”

“没有给你找什么麻烦吧?我就是想知道你怎么样,担心有人对你搞什么。”

“他们说你拿走多少钱,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不清楚其中内情,当然照实说。。。。。。”

“对,你照实说好了!知道什么说什么,我相信你不会无中生有的讲。我是转走了一些钱,但是那时我应该得的,我跟江函宇有约,他必须给我这么多钱,他肯定不愿意给,我只好用这样办法。”

牛炳皋不知道他讲的是真假,不好做什么评论。“是这样啊!那你会背上罪名的。”

“屁罪名!无非是不跟他们商量而已。但是他江函宇对我那个的时候,我跟谁商量?他不是说上就上了!我跟他是扯平了。好了不谈这些,你不知道还比知道的好。”

“那你还回柬埔寨吗?”(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