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代表刘有才个人观点,不足之处请诸位多多指教。
2009年或者2010年世界经济是否能整体走出泥潭,我的答案是否,原因就是时间本身尚不足以化解原有的沉疴,因此无论是政府的经济刺激调控手段和市场自我新生的都无法在这个时间内完成。
美国尚未有真正清晰有效地举措去挽救或者更迭它的金融体系,如果说最近美国采购经理人指数(PMI,中央台一两周前的新闻也报道了这个情况)上升描述了部分可能的制造业产能回升,但我并不认为那是企业家们对近期经济环境预期有了乐观估计,而主要是因为对一年来暴跌的市场需求的一番小幅回补,而且我没有看到相关 “存货”这个数据因素的分析。欧盟去一如既往的面对通胀压力和福利政策制约,各国央行控制通胀而在利率问题上和赤字问题上不知道会否有足够的魄力,欧元能否承载这个考验,而且这次危机并未肇始于欧洲,实际上却是对欧元区经济结构和各国在欧元框架下各种统一底限的考验,莫非经济复苏要靠等待各国在布鲁塞尔争执后表决?欧洲央行行长特里谢说2010年全球经济将复苏,网上这个消息我不知道原话在哪里,不过纵观欧洲各国的刺激经济政策规模就可以估算各政府承担着多大的赤字和通胀压力,欧洲不是中国,它的历史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国家权力强势到可以为所欲为的想怎么去控制经济就怎么控制,他们的文化基础也不会造就那样的政府,而且各国步伐没法统一,现在即使路易十四复活也不可能给欧洲任何更强势的政府权利。
另一个区域经济发动机——中国,其经济的模式风险,使我不得不放弃对经济复苏的乐观评价。是的,中国目前承载着来自自身和外界的期望,来源于我国多年来经济的高速增长。而我将一如既往的说的几个方面,这几个方面影响着我们经济发展,这个不同于目前的世界经济危机,如果说现在的危机还是来自老牌资本主义国家,那么我们自己的经济模式危机也许会主导下一轮危机的开始,假如有一天我们的经济规模影响力足够大的时候。
我们的问题在于:
国富民不富
创富机制缺乏
国民福利的不均和国家责任缺失
货币政策问题
其实前三点说的算是一个问题,即都是第一条,二、三条是从不同角度去说。而第四条是我在关注的具体策略问题,是眼前的尖锐问题,却不如前面的根本问题重要。因此这样排列,而先说货币政策这个次要问题。
对于货币政策,我一直持谨慎观点,尤其是利息率。此番挽救经济,在所能做的范围内政府对货币供应的宽松可谓登峰造极,但货币政策没有盲从的,我们跟别人的病灶不同,而且金融危机传染给我们的经济危机,我们用什么法治疗不宜效仿感染源的制法。为了保持增长,从地方到中央我们的政府似乎着迷于GDP的数字游戏,大规模的货币供给和对利率的强势控制,永远听到的不是经济体中人和企业的预期,而是大家等着央行对利率进行调整的预期,利率应该由政府强行调整么?我认为,过多干涉利率的自然均衡会导致更深远的经济隐患。利息率,当初学习经济学的时候,老师就教给我们它是资本资产的价格,它等于投资回报率的时候意味着均衡,他不认为利率能被人为的调来调去;我还记得那位不谙世事的木讷教授的言论,例如:货币政策可能是见效快的,然而也是难以持续的,并且有可能引致较大的不确定风险,如果一种言论有道理,那么它出自一位经济学大家还是一位默默无闻的教授之口,这并不重要。当然也存在别的货币理论,不同的观点,但事实和时间总会证明一切。
就如同买苹果,市场上每一个供给和需求的平衡点意味着一个苹果价格的均衡,利息率也意味着对于货币的供给和需求的平衡点,货币需求和供给的预期应该反映在利息率的变动中,考虑到刺激经济与货币政策并非绝对相关,而增加的货币供给会带来通胀预期。
下面一段引自我的文章“经济周期带给我们什么”,阐述了货币供给增加的渠道:
“积极的财政政策是保证“内需”,提高就业的重要手段,同时带来的通货膨胀的风险。可是财政支出是需要税收和债券(国债)来支持的,税收的大幅增加并不足以抵消财政的赤字,因为中国庞大的官僚体系会抵消它。同时由于积极财政政策导致了货币供给的增加,在加上赤字增加的可能性,这些成为通货膨胀的一个诱因。
当外资看中人民币将随中国经济发展承担更多左右的时候,预期人民币升值是一个水到渠成的事情。大量外资进行货币投资和预期通胀带来的资产升值。为了使人民币保持稳定速度的升值,政府需要通过市场操作提供更多本国货币来满足追捧,那么又增加了一条货币供给渠道。
当经济较快的发展,本身需要也造就了一定的通胀,同时在一轮经济热胀的过程中企业的扩张需要更多的投资和流动性,对货币的需求增加,而利息率的上调是有迟滞性的金融政策,再加上我们的市场化还远远不足,那么很多领域的融资其实与地方政府的调控性政策密切相关,例如地产,例如招商引资项目。其实投资还是过热了,而这个中央的政策是有很大迟滞的。这个也增加了货币的供给。 ”
一年来为了救市,空前增加的货币供应量,货币的购买力会下降,通胀会掠夺百姓的财富,而利率随之下调更加剧了货币的贬值。所有人可以看三个东西:一、国内物价一年来涨幅;二、人民币一年多以来对外的升值;三、人民币开始对美元升值时的利率到现在降了多少?结果就是人民币对内购买力弱,实际收入涨幅小,物价上涨抵消了投资收益(利息率),而对外汇率已经升值,出口收影响。
再引述一段我自己原有文章的内容:
“……利息调整的两难:升息会带动本国货币升值压力,尤其是面对国际游资涌入和预期人民币升值的时候,不生息经济果热不好抑制,投资过快。金融手段往往奏效快而其负面影响不可低估。目前一来国内市场疲软,尤其是依赖贷款的房地产行业(主要是企业贷款,个人按揭其实总体上中国情况还好),而来毕竟与世界接轨了,都降息,为了货币稳定也得适度调整。而且降息还有种政府救市的象征意义,目前市场需要信心。
我想说的是,当市场的心态从紧的时候,降息的意义在哪里?降息目前可以减少企业压力,减少企业崩溃。但不会刺激投资,因为现在市场上人们的预期和决策都是减少投资。而且本身来说,银行也从原来的不停追利润到了谨慎行事。当然这里又有个中国的好处,中国是政府控制力较强的,银行听话的,所以政策比较容易产生效果。
关于利息的最后一个问题,利息率是什么?是资本资产的价格,降息一方面刺激市场,减少压力,一方面更加对未来一段时间的经济预期带来犹疑……”
从现在的货币政策来看,降息真的有那么大的必要吗?虽然全世界都似乎存在降息压力并且趋向于零利率。我还是要强调一点:对我国来说上次的贸然上调利率为现在不得不降息做了铺垫,曾经过分的人为控制,今天想突然不控制了,也难,这就是我国利率问题现状,而与国际上情况不是太相关。对利息率的认识是个很深的问题,也许见仁见智,但是它反映货币供给需求的状况,在经济衰退期,真的需要那么多货币么?是货币不足造成的经济衰退么?靠增加货币能直接增加投资和消费么?这些都是问题。在衰退时人们很难因为货币价值降低(利率降低)而增加实际购买的产品和服务的数量,或者增加投资,因为投资增加在这种环境下也不能增加预期收益,反而是风险。
这不是很简单吗?繁荣的时候利率高也要贷款投资,因为收益高,萧条的时候有钱也不投资,因为会赔。这种情况下萧条时候为啥要人为的去控制利息呢?增加通胀,让大家手里的钱都贬值,本来不敢花不敢投资,放在手里财富还少了,这样对经济复苏我看不出有什么好处。MV=PQ,费雪方程,或者把它写成:M=PQ/V,(一般M:货币量V:货币流转速度P:消费品价格Q:消费品交易量,当然包括产品和劳务)其中反映的货币与物价的关系,可以看到可能影响货币需求量的因素。大量的货币被创造出来后是否符合现有收入下的货币需求?回答这个问题关乎民生。
现在救市没错,但救市猛用货币政策,名义货币的增加再配以利率的下调,意味着经济危机的一切都要每个公民出钱买单!在一个公有制的国家里一切都是人民的,难道灾难不该人民全体来买单么?可是这个以公有制为名的国家却一来没有给人民提供广泛平等的权利保障,同时以公有制为名将资源掌握在少数群体手中,少数群体得益于体制而与其他民众在财富差异上越来越大,这样的情况下,每个公民的财富还要被大规模通胀吞噬一部分,凭什么!这种体制恰恰是我们的经济滞涨危机的一个成因,后面再说。
汇率问题
我的想法是一个是中国应该外汇储备多元化,一个是适度范围内允许人民币汇率波动。
汇率处理不好,一定影响利率调整的效果和货币供需均衡。更加深通胀风险。
07年与朋友聊起人民币有可能强势的问题,我还是举我原先文章中的比喻:中国经济是一叶小舟要出海,要面向国际市场了,其外汇储备无论如何还是多元化比较好,一篮子外汇储备政策会分散汇率波动风险,更主要的是回避美国通过美元掠夺我们的成果,而且可以使我国拥有更大范围的经济影响力,并且给我国汇率调控留下更大空间。去年人民币不断走强,汇率8奔6,当时很多人关注国际金融投机者和热钱,其实那是人民币多年来被钉住后不得不进行调整的时候炒家趁机进入而已。就好像我们的城市自来水价10年不涨,现在市场化了不涨不行了,自然有很多人会作出水价大涨的预期,如果水也会像货币那样是投机目标的话,热钱也会进入水市场,一个道理。
允许汇率适度范围波动好比一道软性防撞墙,至少缓解外部经济环境波动和金融投机对本国经济的影响。汇率、利息率和就业本身存在难以同时达成的目标,尤其是当人民币过分的与美元联系(不可否认直到今年仍然如此)。从前年至去年的各项旨在给经济降温的政策之中,利率上涨可谓人为调控的典型,让我们看看那个时候的局势:
人民币对美元汇率的常年稳定受人为调控的迹象鲜明,大量的美元外汇储备,中国经济总量的日渐庞大,与国际市场联系日渐紧密,外部依赖性空前。这些因素都自然导致对人民币升值预期,此时政府仍不断针对房地产市场连出政策降温,其中就包括利率上调(此政策似乎全无投鼠忌器的顾忌,但利率怎能随便拿来当工具,这个事情还真应该投鼠忌器的),利率首先是货币价格,无论怎么人为的定义它,它至少一方面反映了货币供求,因此利率上涨更加剧了投机资本对人民币升值的预期,因此汇率面临更大的压力。彼时的上调利率政策已然埋下伏笔,造成隐忧;现在下调利率又带有强烈人为因素,将人民币置于对内通胀,对外升值,既影响国内消费又影响对外出口。我们的货币政策似乎生猛且负面作用总能配合不良的外部环境,这无疑加剧我们滑向滞涨的进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