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制造的大麻烦
卫金桥/文
    不久之前，我同事赵奕给我一份5年来的全球100大品牌价值变化表，3年时间内，汽车品牌中，除了BMW品牌和honda品牌在全球排行榜中是上升的之外，其它品牌都毫无例外地出现不同程度的下滑。
    其中丰田汽车在2007年达到颠峰的第六位之后，2009年下滑到第八位。Ford汽车和GM？从2003年开始，这两家长期占据全球500强前十位的强豪就消失在前20位之外。
    这说明什么？BMW和honda是汽车行业非规模制造的典范，而福特汽车、通用汽车、和丰田汽车甚至戴姆勒－奔驰十年来都是前赴后继的大制造的狂热者。
    够了，无休止地争议通用汽车和丰田汽车的种种弊端不是正确的态度，每一个大企业都有自己的麻烦，神奇的阿咯琉斯之踵的秘密众所周知，丰田汽车和通用汽车们当然也在苦苦寻找解惑的良方。
    而且，单就丰田汽车来说，她是在为“奥田硕—张富士夫—渡边时代”的激进埋单！但是追根溯源，我们有理由怀疑，在当今新科技时代，大规模制造体系是不是已经遭遇瓶颈和极限！
    只是，这是已经晋升全球第一的丰田汽车的阿咯琉斯之踵吗？也难道也是奋力奔向大制造体系极限的通用汽车和丰田汽车突然崩盘的魔咒吗？
阿咯琉斯之踵
    8月份的丰田汽车北美销量下滑已经收窄到了7％，而且欧洲丰田的销量下滑幅度也降低到两位数以内，包括卡罗拉在内的一些车型已经出席顽强的正增长。
   同样，通用汽车北美的销量也结束了持续30％左右的下滑，虽然8月份的销量增长得归功于政府的现金购车补贴，但是至少通用汽车正在减少失血。
   中国市场已经成为丰田汽车和通用汽车的最大亮点，在结束了持续委靡的上半年之后，丰田汽车在华的两家合资公司从7月份开始已经迅速攀升，卡罗拉和RAV4为丰田在华的恢复增长提高最有力的动力。
    所以，丰田汽车来说还远远没有到落魄的时候，但是似乎出现了不小的麻烦！
    全球性的止跌回升，丰田汽车在北美和中国市场正在经历着复苏带来的欢乐，新任总裁丰田章男希望2010年实现赢利的目标似乎并不遥远。这不由得让人想起一个遥远的故事。
    2001年6月20日，章男的父亲、丰田家族的第三代传人丰田章一郎在日本湖西市的一次演讲中说，支撑丰田家族走向强大的基因之一是“回到创业的原点”，他随时提醒自己，丰田家族“不要忘记创造精神”。但是，在主张扩张的张富士夫以及渡边捷昭任职期间，丰田汽车过于聚焦市场扩张，而忽视了对丰田基因的继承。
   章男当然没有忘记，在今年1月20日顺利晋升社长之后，章男发出和父亲一样誓言。从那以后，丰田开始重新回到正确的道路上。
   仔细回味这家传奇汽车公司的点滴都是值得的。特别是让人印象深刻的2008年那个冬天！2008年开始的罕见巨亏，证明这家公司在2005年～2008年的大规模扩张中已经埋下隐患。这种以销售为主导的扩张，自然也传递到同样野心勃勃、同样肆意扩张的中国市场。
   表面上，北美市场的崩盘和日本本土市场的持续委靡是导致丰田、日产和通用汽车们巨亏的主因；此外，我们也不能忽视丰田汽车近年来过于追求销量，从而使一向稳健的公司出现严重的产能过剩危机。虽然丰田不会被一时的亏损拖垮，但是，被神化的丰田陷入巨亏的根本原因仍然值得所有人深思。
   虽然丰田在70多年的发展中从来都不以技术和研发取胜，但在每次汽车技术革命中，丰田却都是把这些先进技术发扬光大最佳实践者。但不能否认，近年来丰田过于追求研发速度而忽视长期技术储备的战略，使得丰田积累的多种矛盾在金融危机的诱发下集中爆发。
祸起大制造
   但是，这些仅仅只是表象，我坚信，在这些表象后面隐藏着更加深刻的原因，丰田汽车暂时的失意绝非金融危机的重压那么简单。实事求是地说，从采购的源头考虑，加上生产能力的无端膨胀，再加上上一代的管理层对于全球第一的顶礼膜拜，丰田汽车实际上在2003年开始就逐渐放弃丰田英二时代就创下的“固守本源 制造高品牌汽车”的祖训。从奥田硕到张富士夫，进入渡边捷昭，为了与通用汽车一决高下，丰田汽车的庞大机器开始加速奔跑。
   这当然和已经非常娴熟的TPS无关，TPS已经使得这家汽车公司的各方面能力趋于完美，从采购、生产、工艺、物流和销售，一个完美的丰田汽车其实早在2003年就已经出现。
当然可以说追赶通用汽车的旅程迫使丰田汽车做出与自身发展不符的诸多决策。但是如果你有心，你就会发现，早在2002年的时候，已经达到高峰的通用汽车早已无力奔跑——其时的GM无论是赢利能力还是投资受益都几乎停止增长。
   而且，2003年～2007年的丰田汽车正在迎来公司创建以来最美妙的时光。以丰田汽车2001年～2007年持续年均100亿美元的赢利能力，2008年区区50亿美元的亏损实在不会动摇这家汽车巨人的丝毫根基。
   但是，在追上通用汽车实现全球第一汽车公司的梦想之后突然的溃败，这说明这家神坛之上的汽车公司在整个制度体系之下已经出现严重的纰漏——这可能并不是丰田汽车自身的桎梏，而是制造体系的运转极限或许已经到来。
   按理说，以丰田汽车2000亿美元的营业收入并非是地球上营收最高的制造体系，皇家SHELL公司、BP石油、埃克森美孚等能源体系公司以多达4000多亿美元的营业收入遥遥领先于传统制造公司，持续神奇的沃尔玛能以4000亿元排名财富500强第三的位置，但是沃而玛的优势在于物流而非制造。
   通用汽车坐稳汽车老大宝座足足70年，但是仍然在1000万辆的关口徘徊多年，丰田汽车在追赶上通用的那一刻轰然倒下，这一切看似是金融危机带来的行业崩盘，但是同样说明，内燃机时代兴起的大制造体系在通用汽车和丰田汽车上已经达到极致。
   金融危机只是让这种大制造的弊端展现在世人面前而已，看看如今的汽车公司哪家最为健康？宝马、本田、斯巴鲁汽车——三家公司，无一不是精制制造理念的倡导者和追随者。
丰田汽车神奇当然无人可以否认，直到今天我仍然坚信这家公司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复苏过来。但是，归来的丰田汽车，身上是否仍然可现光环缠绕这并不重要。
   对于丰田汽车来说，媒体的解读可谓多种多样，正如专家叱责记者的不专业一样，我们当然无法为丰田汽车提供解惑良方，所以大可让制造专家、技术专家、管理专家和物流专家们去授业解惑。
   不过，无论如何，你必须相信丰田汽车，它正在收紧自己的拳头，丰田汽车考虑2010年3月关闭北美的NUMMI工厂，不正是丰田汽车全面纠正的举措吗？
   重新来过的丰田汽车，会用1000万辆的惊人一跃来破除大制造的魔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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