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白银地区所辖三县二区地处甘肃中北部，尽管有黄河穿越，但是自然条件十分恶劣，20世纪的前五十年几乎是在各种灾难中度过的，农业生产根本不能满足当地人口生存的基本需要，工业发展水平很低，以生产规模很小的家庭手工业、小作坊为主，尚未有近代工业出现。尽管这一时期，国民政府有开发西北建设战略后方的意图，并对白银境内的矿产资源做了科学勘测，但是由于政治纷争以及政府无能，近代工业却未得到真正发展。
关键词：白银地区；农业；基础设施；工业；经济发展
1949年以前的甘肃白银地区（本文所述涉及今白银区、平川区、靖远县、会宁县、景泰县），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在甘肃省相对而言较为先进，这得归功于历史悠久的灌溉系统，但历经1910年大地震、1928-1929年大旱灾、1936年战乱以及遍地匪祸，经济的增长十分缓慢。根据1935年办理保甲时的统计，尽管人口数量有了一个大的增长，经济也有所复苏，却未达到历史最高水平[1]。当然，经济上取得的成就主要集中在农业方面，近代化的工业仅仅处于萌芽阶段，而且在该地区经济活动和总的收入中比重不大。
一、恢复中的社会经济
由于现存历史资料的不够全面和行政区划的几度变革，能够利用的资料显得比较零散，而且就同一类项的数据往往存在矛盾现象，给本文论述民国时期白银地区经济社会发展情况造成了一定困难。因此，在下文的论述中主要涉及典型县份，而不仅仅对已有数据进行简单加总，况且例如靖远这样的县份具有较强的代表性，对其历史进行的论述，基本上也可以概括为白银地区这一时期经济社会的基本面貌。
1949年靖远县的人口总数为13.24万[2]，在大约6年的时间里，人口增长了53.67%，这表明1944年以后该县的社会环境总体上在好转，直至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进入另一新的增长阶段。而民国元年为办理选举对人口进行的比较可信的调查表明彼时全县人口总数仅为46,077人，到1944年已增长了86.98%。结合两段时间跨度并不相同的数据进行分析，不难得出这样的结论——整个民国时期的靖远一直处于人口恢复中（该县人口最繁盛时将近25万），见表1。
表1 靖远、会宁、景泰三县人口增长情况（单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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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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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远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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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宁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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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泰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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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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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0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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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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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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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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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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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98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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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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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056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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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780 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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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000 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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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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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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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7,8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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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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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该表根据《靖远新志》，《会宁县志》，《景泰县志》整理。
a.红水县册提供的数据。
c.此为1935年的人口总数。
b.此为1930年的人口总数。
d.1933年景泰在原红水县的基础上建县，辖区较前有所增大。
结合“西北资源调查表”[3]中有关靖远县的统计资料，则能清楚的发现该县的粮食生产基本以麦子、杂粮为主，这也可以成为对会宁、景泰两县作物种植情况的类推，因为靖远县的灌溉条件在三县中最好，同时具备河谷、川坪水地和山塬旱地等耕地类型。
表2 部分年份主要农作物产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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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
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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耕 地
（万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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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 子
（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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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 粮
（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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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 花
（万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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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口
（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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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3
|
11.00
|
1.20
|
4.38
|
8.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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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00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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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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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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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
5.49
|
6.8
|
92,37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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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2
|
16.70
|
4.5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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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2
|
84,98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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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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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04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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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2
|
2.71
|
4.13
|
86,1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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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该表数据整理自《民国时期靖远县情录》，第一集：46-49，第三集：104-105；《靖远县旧志集校》：638-640。档案数据过于零散，部分数据和上年相比过分夸大，故不采取。
a.1933年，把部分人口密集的乡村划归新成立的景泰县。
b.该数据比1941年明显高很多的原因，则是由于靖远田赋粮食管理处对耕地彻查统计而得。
表2清楚地反映了人口和农业增长的关系。农业增长的原因主要是因为新耕地的开垦，其次是沿黄两岸水利的兴修，当然这其中缺少不了更多劳动力的投入。就农业投入的边际效用来看，农业增长的动力来自人口数量的压力，而农业生产中的剩余部分又被用来供养不断出生的人口，因此就缺乏足够的资金用于改进生产条件和技术。
从人均占有量来看，该县的农业产量相对当时自然、技术条件较好的东部地区是比较低下的，况且受军阀日益苛刻的压榨，农村金融枯竭，就一般民众而言经济上想要取得更大改善的愿望的确很难实现。据《靖远县政情调查表》所述“自卅三年一至七月十五日，民众负担渐重，物价日高，农产品收成不佳，富者当可安然生活，贫者（百分之八十）竟无以聊生，形成一般人生活困难、叫苦、恐慌状态。[4]”这种萧条景象当然也适用于会宁、景泰两县的实际。农民的普遍贫困直接影响本地市场对工业品的消费能力——这或许可以解释为当地家庭手工业经久不衰的原因。进而，由于整个社会财富积累的量太小也不足以从内部形成发展工业的资本。
就职业分布情况而言，农业依旧是吸纳劳动力的主要部门，靖远县实际上还是处余典型的农业社会阶段，见表3。
表3 靖远县人口职业结构[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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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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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业人数
|
百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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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业类别
|
从业人数
|
百分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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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 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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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473
|
23.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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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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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9
|
0.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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矿 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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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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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 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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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6
|
0.8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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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 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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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5
|
0.65%
|
其他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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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3
|
1.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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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 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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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5
|
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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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 生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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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
|
0.5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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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 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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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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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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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儿童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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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287
|
64.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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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 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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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2
|
0.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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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 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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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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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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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a.此处学生系指中等学校及以上者。
b.儿童的人数中包含中等学校以下在校学生。
妇女多无独立职业，附庸于家庭，占人口比例三分之一强；加之男女儿童及失业人口，实际上该县无职业者占人口比例在70.6%；从业者及在校中学生仅占人口总数的29.4%，其中工矿业从业者仅占0.83%。其中工矿业主要还是工艺、技术落后的作坊和小土窑，尽管地方上或许有资本雄厚者，但基于技术、交通、电力、制度、市场的顾虑，近代工业的起步显得很艰难。
白银这一时期的农业增长，总体看来并未展现出多少近代性特点，基本上仍停留在混乱和破坏后逐步恢复的农业社会循环中。三个县主要的城镇乃县政府驻在，其作为市场网络节点的功能并不显著，结构上属于均质的传统集镇。如果要依靠本地区自身积累孕育现代化的工商业，尚有很长的路要走。
二、基础设施的近代化
近代以来，随着中国近代化经济区域在东南沿海地区形成，地处大西北的甘肃则更显封闭落后于时代的步伐。白银地区为发展近代工业所提供的基础设施建设渐次起步于民国时期，就其对经济影响的范围和规模而言，仍是比较细微的，但毕竟卖出了可贵的一步。
（一）交通运输。1921年，白银市境内公路交通兴起，但此时仅通了汽车尚无近代意义上的公路。1924年，开始兴修公路，但直到23年后的1947年才建成第一个汽车站。截止1949年11月，白银全境解放，已修成西安—兰州、兰州—宁夏、吴川—靖远等三条过境公路，全长约295公里，汽车运输业务开展了起来，成为甘肃省公路运输的主要过境地区，对外联系的交通网络初步成型。从而走出了完全以人、畜力驮运的阶段，开始了机械动力运输的新时代[6]。
部分产品通过黄河航道运往宁夏、内蒙，但使用的工具十分简陋，分别为大小皮筏、木帆船等，效率低下危险程度高。
（二）邮电通讯。1904年，白银境内通邮，至1940年，邮政业务发达，重要的乡镇都有了代办所。邮运物件分为轻重两班，包括信函、报纸、大小包裹、书籍、印刷品等；同时，邮局还办理邮汇、电汇业务，其中高额汇票日可汇1-20万元。1923年，甘肃省督军公署委托甘肃电政监督处架设兰州—靖远电报线，共135公里；是年底，成立了靖远行营电报房，设莫尔斯电机一部，并设置军用电话机；1926年，靖远联通与宁夏长160公里的线路，成为兰州与宁夏联系的专线；1928年，靖远与景泰一条山镇线路架设，长115公里；1944年，靖远县电信局划归交通部西北电信管理局直辖。无线电出现在1934年，国民政府配发靖远县直流五灯无线电收音机一架，成立无线电收音室，迄至1943年，甘肃省政府组织全省无线电通讯网，靖远成立省二级分台，收发公务电报，在每日规定时间听取新闻。这些举措有效地加强了同外界的联系——至四十年代月可收发官军电报60次、商电300次、加急电200次、大部分乡镇都安装了电话，为区域内经济社会的进步提供了必要的信息[7]。
（三）金融业。1937年，中国农民银行派专员负责办理靖远贷款事宜；1940年，在农民银行的帮助下，靖远县成立合作金库，专办合作贷款事宜，但其业务仅涉及农业。四十年代以来，专营合作社发展迅速，共成立纺织合作43社、轧花1社、消费合作3社[8]。1943年，甘肃省银行会宁分行成立；1947年，中国农民银行靖远办事处成立，辖景、会、靖三县贷款业务[9]。
三、工、矿业的缓慢发展
截止1949，白银范围内的工业生产依旧停留在手工业的基础上，已有的小工厂和作坊设备简陋、工艺落后，未出现使用动力机械的工业部门。
（一）手工业。棉纺织业在民国时期得到了较大的发展。四十年代，靖远县共有棉田11,200亩，年产皮棉23,600市担、土纱1,250匹、土布19,980匹（宽3.8市尺，长11市尺）。1942年，全县有织布工厂10家，手拉土木机302架，纺纱工厂3,020家，平均每家纺机一架，纺锭车1个。是年，共输出土纱86,000市斤[10]。会宁、景泰两县情况类同于靖远。白银的传统制陶业很发达，已有几百年历史，到了20世纪四十年代，出现了拥有10座磁窑，108间作坊，18盘轮子的大窑主，其产品仍以粗陶缸、盆、罐、碗为主，产量虽高工艺水平却一直停留在低层次。
（二）矿业。白银的采矿业在明末就已十分发达，出产有黄金、白银、磁土、盐、煤炭、石膏等。由于财力、技术所限，均采用土法而未使用近代化的机械采掘工具，产量很低，不值一提。实际上，尽管人们发现矿床很早，真正对境内矿产资源进行的系统勘测在抗日战争期间才开始。20世纪40年代，地质专家刘迺隆、宋淑和[11]等人在国民政府的委托下就对白银地区的矿产资源储存情况进行了比较详尽的勘察，发现境内有菱铁、石墨、赤铁、锰、硫等矿，可惜由于政府无力投资及政局不稳等原因，未能实现大规模的采炼。
四、经济发展的特点与不足
自1849年以来，由于政治纷争、战乱频发，白银范围内的社会经济遭到了很大的破坏，徘徊在恢复—破坏—恢复的低水平循环中，其近代性因素的发展体现出以下几个特点与不足：
首先，近代白银社会经济的发展总体上仍旧停留在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阶段，商品经济欠发达。农业是境内经济活动的主导部门，农业增长依赖的是劳动力的大量投入，而非技术革新和生产条件的改良，农产品主要通过手工作坊进行简单加工，附加值低，不能够有效增加农民收入，普遍贫困的农民很难有在市场上购买工业品的能力。
其次，手工业逐渐从农民家庭副业的附庸地位独立出来，形成了一些手工纺织工厂、纺织合作社，这在传统农村属于新生事物，假以较长时间的资金积累、生产改进和政府金融的支持，或许会诞生出近代机械纺织工业，但这种发展趋势在1949年后发生了变化。
第三，产量极低的土法采矿是白银地区矿业发展的基本特点，主要原因是缺乏科学规划和政府大规模的资本投入。这与1949年以前中国轻工业领先于重工业的发展特点十分吻合，而且表现得很典型。国民政府经济部中央地质调查所西北分所的勘测成果只能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五十年代开发白银矿产资源建设铜城白银的有利条件了。
第四，基础设施建设的不足也在严重影响工业近代化的水平和速度。即使有人要投资兴建近代工厂，也会因为电力、煤炭等能源供应的不足而作罢，相形而下发展得比较好的公路、通信设施建设只好作为中华人民公共和国建立后白银工业大发展的潜在条件。
第五，甘肃省工业经济发展的低水平与不平衡布局，是影响白银工业起步的客观因素。1949年，甘肃省工农业生产总值6.8亿元，其中农业占80.8%，工业只占19.2%。全省有设备简陋、生产手段十分落后的小工厂（矿）1129家小手工作坊，从业人员7100多人，全部固定资产原值2300万元，工业总产值1.3亿元，其中轻工业占77.99%，重工业占22.01%；主要工业产品为：原油6.92万吨，原煤16.79万吨，生铁300吨，发电量535万千瓦小时，面部72.9万米，呢绒6.95万米[12]。有限的近代工业集中布局在几座城市，而兰州一地的工厂就占总数的76%。同一年，白银市的工农业总产值为5364.83万元，工业总产值155.62，占工农业总值的34.47%，其中轻工业占84.06%，重工业占15.94%。[13]相比之下，白银工业发展水平低于甘肃省的总体发展水平，属于工业落后省份的落后地区。
总体而言，20世纪三四十年代白银地区社会经济的发展水平是相当低下的。农业生产甚至连本地区人口的生存都不能维持，就更难以奢求其为发展工业提供必要的积累了；传统手工业受当地经济水平的影响只能维持很小的规模，规模大一点的作坊与工场很少，手工业生产在当地经济生活中扮演着农业的配角；尽管通过科学勘测已确知区域内矿产资源的蕴藏情况，可惜因缺乏有力的组织者只好作罢；那么，这一时期在发展上唯一值得注意的近代化邮电通讯业，就不得不局限于军用和民用了。以上种种似乎预示：此类社会经济落后地区要实现近代化的发展，必须要有一个强有力的推动者。
[11].刘迺隆.甘肃皋兰北乡白银厂铁硫锰铜等矿之初步观察(简报第二十八号)[M].经济部中央地质调查所西北分所编印，1946；宋淑和.甘肃皋兰白银厂黄铁矿(矿业简报第四十二号)[M].经济部中央地质调查所西北分所编印，19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