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香里的迷茫


 槐花香里的迷茫

  文/张俊浦

  闲来无聊,校园散步,突闻香味扑鼻,沁人心脾。这是一种好熟悉的味道,却又感觉与自己很遥远,这种味道已经好久没有品味到了。不是胭脂的刺鼻香,胭脂香味只能让我想到风尘女子;也不是的饭店里面的饭菜香味,那种香味让我想到的只是各个体态不一的人,他们都戴着面具,面具上只有两个字——虚伪;也不是那些争奇斗艳的各种名贵花香,我一无名小卒,欣赏不了那种高贵;这种香味直接冲击到我的心底,拷问着我无可奈何的灵魂,这就是槐花香。

  静静的坐在一棵大槐树下,贪婪地呼吸着夹杂着浓郁槐花香的空气,顿时,心中的所有无奈和不快都销声匿迹,剩下的只有享受。整颗心都飘在了上空,随着槐花的香味慢慢地飞上了远方,飞上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春天来了,槐花开了,村里的老人孩子也都忙起来了,有的爬到树上掰树枝,有的用钩子砍树枝,但都只有一个目的——收获槐花。在印象中这种花从来没有被我观赏过,因为她太普遍了,普遍到了美的存在被忽略。我和几个玩伴把那一条条的槐花捆在一起,用线串起来,然后绑在头上,这就做成了一个帽子。带在头上,随着我们的奔跑,槐花在额头上方来回摆动,我们这样做不是为了能更好的欣赏槐花的香味,因为这个时候那种芳香是感受不到的,这个设计的灵感应该来源于介绍少数民族的电视节目吧。这个帽子就成为了我们把自己和别人区别开的标志,这个时候,不同成为了一种荣耀。

  童年的我就开始向往差异,向往外面的世界,因而我走的也就很远,与我小时候的玩伴比起来,我又成了不同,成了一种荣耀。某个时间,回到我的故乡,我已经成为了客人,坐在小时候玩的大槐树下,树还是那课树,人也还是那个人,只是变的更高了更大了,但是心灵很难找到曾经的那种感觉了,可能是自己长大了吧?遇到小时候的玩伴,没有鲁迅先生笔下《少年闰土》的那种苍凉,但是多了一种无奈;能够坐在大槐树下和在微风中跳舞的树叶交流,却不能与我曾经的玩伴进行沟通,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幸好,那棵大槐树还在,不然整个记忆也会慢慢的腐烂。

  终究要回到城市,人不是自己的,物不是自己的,城市都是别人的。天天在别人的城市中游逛,在钢筋混泥土中挣扎,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迷茫。一个中学毕业就经商现在身价不菲同学曾经给我打电话,语句中带有很多的无奈和悲伤,“我是谁?我在干什么?我活着有什么意义?”这是一直缠绕着他的问题,其实我也一直在内心拷问着自己,我们怎么面对这个世界才是真的有价值?这个问题应该没有答案。有的人,花天酒地,荒淫无忌,可能只有这样才能够实现他的价值,只有这样的生活才能够满足他的欲望;有的人,虚伪奉承,摇头摆尾,不论使用什么手段,只要有往上爬的机会就一定不会放过,整个一生就是在侮辱别人和被别人侮辱中度过,只有这样,他们自己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有的人,埋头于自己的理想天国,自娱自乐,外面的世界风吹雨打,与他何干?这种人生是可遇不可求的。我作为一个凡人,总是有某种欲望在鞭策着我,让我向前向前再向前,又有另外一种力量在压制着我,他很强大,让我动弹不得。我努力想成为一只雄鹰,展翅翱翔 ,我梦想成为一匹骏马 ,驰骋疆场 ,但是面对这个人的世界,我却充满了很多很多的迷茫。

  现实的一切总是很陌生,来来往往的人很陌生,总是走了一批又来了一批,人人都戴着面具;鳞次栉比的楼房很陌生,很多很多,拆了盖,盖了拆,很难留下记忆;唯有槐花香,她很亲切,很芳香,更重要的一点是她不会改变,无论在哪里,只要有槐花,她就只有那一种味道。

  一阵微风吹来,哗啦啦的槐花飞落下来,落在我的头上,我的眼镜上,我的鼻子上,浑身都覆盖了槐花。突然感觉到春天就要结束了,就要落进泥土慢慢腐烂了。想到这里,心猛的一沉,再看看在微风中飞翔的槐花,他们飘啊飘,自由自在,无忧无虑,黄土地就应该是他们的归宿吧!毕竟美好的东西必然是短暂的,如果变的长久以后就不会美好了。这个春天就要结束了,我相信下一个春天的槐花也一定会很芳香,很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