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女性的审美:才艺之美


  女性才艺之美
   
  李渔的文人情趣在对女性审美方面的表现就是追求“解语花”式的心灵共鸣。

  他明确区分妻妾职能,选妻为实用功能第一,生子理家,贤德为上,选妾则审美功能第一,娱悦耳目,须色艺双绝。“买妻如买田庄,非五谷不殖,非桑麻不树,稍涉游观之物,即拔而去之,以其为衣食所出,地力有限,不能旁及其他也。买姬妾如治园圃,结子之花亦种,不结子之花亦种;成荫之树宜栽,不成荫之树亦栽,以其原为娱情而设,所重在耳目,则口腹有时而轻,不能顾名兼顾实也。------使满堂姬妾皆蠢然一物,如入狐狸之穴,只是宣淫而已。”而且他还公然主张只要条件允许,男性就应置姬妾以满足实用需求之上的享受需求,“孔子云:素富贵,行乎富贵。人处得为之地,不买一二姬妾自娱,是素富贵而行乎贫贱矣。王道本乎人情,焉用此矫清矫俭者为哉?这里他把女性作为娱乐工具的“男性中心论”的性别立场昭然若揭,在后文中所要扮演的闺阁知己的角色不过是面具而已。
  而在当时历史条件下,女性的全面发展几无可能,男性便在多妻制的特权中满足自己多层次的需求,而无视同样是人的女人的身体需求、情感需要和精神追求。而李渔还算当时开明的男人,买来姬妾细心教习,开智授艺,娱己娱人之余,也给女子教育开了一条路径,虽然教育动机不纯,目标不高,课程偏狭,但教学态度良好、方法得当,客观上利于当时处于奴隶境地的女性自身的发展。

  生存所迫,李渔在戏剧事业上不能不精益求精,但他对那些有条件优先满足自己日常生活需求的富贵人家则无私献策,生怕他们图虚名而真全面发展起演艺事业来。他是强调女子习技的观赏和娱乐功能的,总得以男主人的情趣爱好为转移,岂能任展所长,百花齐放。“若论美人,则五官四体皆为人设”,“凡人买姬置妾,总为自娱。己所悦者,导之使习;己所不悦,戒令勿为,是真能自娱者也。”“吾观今世之为琴,善弹者多,能听者少;延名师教美妾者尽多,果能以此行乐,不愧文君相如之名者绝少。务实不务名,此予立言之意也。”

  在这个“悦己行乐”的务实的艺术教育指导方针下,女子习艺的发展空间极有限,目标也不过是增加性魅力。李渔认为,女子学琴可变化性情,“欲置温柔乡,不可无此陶熔之具。”女子学歌舞原为习声容,“欲其声音婉转,则必使之学歌;学歌既成,则随口发声,皆有燕语莺啼之致不必歌而歌在其中矣。欲其体态轻盈,则必使之学舞,学舞既熟,则回身举步,悉带柳翻花笑之容,不必舞而舞在其中矣。-----但观歌舞不精,则其贴近主人之身,而为 歹带 雨尤云之事者,其无娇音媚态可知也。”既为悦人诱人而学乐舞,才艺便在娇媚之下,“盖妇人奏技,与男子不同,男子所重在声,妇人所重在容。”从姿态优美来看,女子抚琴吹箫最为适宜。妙龄女子不围灶台转,而是舞文弄墨、轻歌曼舞,当然赏心悦目。下棋斗牌也是妻妾成群的后院必须提倡的娱乐活动,类似今天以奥运会替代战争,一班美人不争风吃醋蜚短流长搞窝里斗,而是“纤手拈棋,踌躇不下,静观此态,尽勾消魂。”
  总之,女子学艺不为成才只供观赏而已,不必精研,只需做足美态,而这表面功夫与实力内涵相去甚远,舞文弄艺的达不到忘我状态,多半是花架子功夫,经不住细瞅轻踹。艺术自然是要追求美的,而搞艺术的一旦处处以美为范,便易流俗近浅。美是生成的,不是装(妆)成的。但凡身为演员怕过分投入表演角色而坏了自己娇媚形象的,多是花瓶,身为文人时时不忘刻意用文章塑造自我光辉圣洁善良温柔形象的,言不足论。美言不真(信),真(信)言不美。李渔倒挺实在,我是俗人我怕谁,教女子学艺本不是要培养女文艺家,而是要雕琢艺术化的泄欲娱情的精美工具,你认真当真你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