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味深长的中国赞成票


522日,朝鲜以新闻公报的形式公布其当日进行的一次核爆试验。该消息一出,立即引起了国际社会舆论强烈关注,谴责声不绝于耳。美日韩等国家以“强硬对强硬”,决定对朝采取一致行动。更引人注目的是,中俄两个朝鲜的传统友邦大国,也以不同寻常的方式表达了各自的关注。联合国安理会于6月初一致通过的针对朝鲜核试验之1874号决议就是上述关注和谴责的集中表现。

在此次决议中,中国一改常态,投了赞成票。在笔者记忆中,凡联合国安理会在这之前针对朝鲜的任何不利之决议,中国从未有过如此之举动。而此次中国政府之所以采取如此之行动,是想向国际社会、尤其是“麻烦制造者”朝鲜政府及金正日明确表明一个态度——中国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根据笔者个人理解,中国采取如此行动,可能有如下几个方面的考量:

其一,朝鲜政府及金正日不顾后果的进行核试验,不仅是对中朝关系的一种损害;更致命的是,这极大地挫伤了中国大国尊严和国际形象,“深深地刺伤了中国的心”。中朝两国关系是传统的盟友、同志、兄弟般的关系。近年来关系虽有所趋冷,但大的方向和局面仍未根本改变。在重大国际事务中,特别是有关涉朝事务中,中国一直以来都有偏袒朝鲜之意,为朝鲜及金正日政权(当然也为中国)营造一个相对稳定的国际环境。可以毫不过分地说,朝鲜及金正日政权能够维持至今,离不开中国对其各方面的鼎立支持。换言之,中国不仅已成为朝鲜赖以生存的不可缺少的外部力量,而且还是朝鲜及朝鲜问题在国际社会上的代言人。这个事实无论朝鲜自己是否承认,已无改变可能。此次朝鲜违规核试,且声言退出由中国大力主张的“六方会谈”,致使中国多年的外交努力付诸东流,这尚且可忍;而真正可能激怒中国的是,朝鲜企图漠视中国及其影响力,而与美国展开单独对话和谈判。在中国看来,朝鲜的如此做法,是对中国大国尊严的挫伤,是对中国良好国际形象和影响力的损害,犹如一根毒刺扎进中国的心脏,深深刺痛了中国的心。因此,从该角度看来,中国在安理会决议上投赞成票,有明显的反制和警告朝鲜之意。

其二,中国投赞成票更深层次的意思是,为中国营造一个相对稳定的核安全周边环境。阻止朝鲜进行核试验,实质上也是阻止某些有不良企图国家以此为借口,掀起中国周边乃至整个东亚的核军备高潮。朝鲜核试,引发东亚局势突变。东亚上空一时“核云密布”。一些有不良企图的国家试图在朝鲜问题上大做文章,为自己终成有核国家而制造依据和借口。中国以安理会决议赞成票的形式向国际社会表明,中国对有如此良好传统友谊的兄弟国家可痛下很手,对于其他无此关系的国家的违规行为的惩罚将更加严重。从而迫使相关国家不得不权衡实施如此之行为的后果,被迫暂缓甚至在较长时期内放弃进行核试验的想法。这样,一场一触即发的东亚核军备竞赛即可瞬间烟消云散。

当然,中国在警告朝鲜的同时,也不是没有给其留下后路。安理会的决议表面看似严厉,但实际上是有惩罚其政府、而不加罪于民之意;即使对其政府,也留下了相对宽裕的回旋空间;同时,从日前国内媒体报道中隐约可以感知,中国国内对朝鲜处理意见的不统一。突出的表现之一:在安理会通过决议的当晚《新闻联播》之国际部分中,首先报道了安理会的决议(其中包含了中国政府的明确态度),随后就是朝鲜的“三点”反制措施。这在《新闻联播》处理类似新闻的惯例上,似乎很少出现这样显得比较矛盾的报道。笔者个人认为,《新闻联播》这样进行处理,既首先宣示了联合国决议的权威,显示中国政府的坚决支持态度;同时也借朝鲜的激烈反对态度,向国际国内传达了中国高层对不同意见和态度的关注,从而为以后妥善处理朝鲜问题、并朝着中国预期方向发展埋下一些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