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新经济骗局的受害者已经走上了舆论的主导岗位
——新经济的一段旧话
导致当前国际金融形势急剧转变的根本原因是一年来美国“新经济”泡沫的破产。而表面原因则是一系列公司丑闻的爆发。其实,公司丑闻发生的原因是制作假帐,而公司假帐之所以会影响股市,因为作假帐的目的正是为了从股市套现。这一事实深刻地揭示了美国所谓“现代企业制度”的秘密。其营利机制不是来自实体经营,而是跨国金融市场的资金直接套取,包括欺诈性金融掠取。
——何新《我们正处在金融大危机的前夜吗?》(2002年7月)
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经济出现了二次大战后罕见的持续性的高速度增长。在信息技术部门的带领下,美国自1991年4月份以来,经济增长幅度达到了4%,而失业率却从6%降到了4%,通胀率也在不断下降。如果食品和能源不计在内的话,美国1999年的消费品通胀率只有1.9%,增幅为34年来的最小伍。这种经济现象就被人们表述为“新经济”。美国《商业周刊》1996年底的一篇文章认为,美国目前这种“新经济”,其主要动力是信息技术革命和经济全球化浪潮。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考上了一所西部的大学。和其他地区一样,这里的大学生们追捧时代的时髦学术。那个时候,整个大学里弥漫着惧怕被新时代抛弃的担忧和隐患。因此,那里的学生尤其地注意学术思想的更新。和北京、上海等信息高度密集区形成的“信息疲劳”不一样,那里只要有一些新的思维出现立即就有人注意。
我记得是在那个时候接触到被热吹得天花乱坠的新经济、信息经济、数字经济理论的。当时我明显地感觉到,在中国工业化尚未取得实质性进步的20世纪末,奢谈新经济几近于天方夜潭。这种特征类似于“不着调”的玩概念游戏。这种直观感觉发生于我第一次接触新经济的著作中,他们近似高深莫测、自成方圆的理论中隐含了被普通的生活理性质疑的值得性。这种怀疑早于金融危机爆发和酝酿的时间。
2001年,我写下如下的文字(节录于拙著《Critique of New Sacred Political》([香港]新苗出版社2008年1月版):
知识沉淀了上千年终于产生了效益,新资本家垄断广义信息因而产生了新经济与新剥削,它的脆弱在于必须有旧时代安全的高度作为基础才能浮动,包括抽象科学,未来社会演义的谢幕仪式是信息共产主义,所以劳动是人的第一需要不过是把劳动变为体育活动。
在这段近乎深奥的文字,笔者第一次指出,必须有“必须有旧时代安全的高度作为基础才能浮动”,而且这是它的软肋,也就是“它的脆弱在于”,同时笔者第一次提出了一种强大的理论预言:“未来社会演义的谢幕仪式是信息共产主义”,而且这一社会的首要特征是“劳动是人的第一需要不过是把劳动变为体育活动”。
那门这种过程是为什么出现的呢?在拙著《Critique of New Sacred Political》中,笔者论述了一种极限的可能:
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生产已经达到了一种近似的极限,人们已经基本上从资本主义发达物质文明中得到的个人满足基本上已无法提出更高的、超过人自身的要求(已有人提出但已危害人类)去促进资本主义自身的更高一层。下一步可能是缓慢的,采用新样式的缓进。更高的要求可能使人被物进一步异化,上升到奴役人类自身、危害人类基本健康的地步。科技本身可能腽肭为人类控制,但在物化制度只能加剧这一倾向。事实上,生产发要求一种不再为提高人的生存质量、保障人生存需要即为生产而生产,而是社会物质手段已经达到了一种程度,它除了向外空发展、拓展人类未知领域获得发展之间(但这种科技达到的程度缓慢,不能迅速用于快捷庞大的生产,而且具有浮动性和脆弱性);科技越来越难以估计其广泛社会后果以及社会效益好坏了;资本主义在生产尚不发达国家尚有极发生存空间;发达资本主义的高度民主和享乐是建立在对多数不发达国家资本奴役、不公平交换基础上的,发达资本主义国家普通公民也享受着国际资本主义帝国化而后划分阶级中的中等阶级水平),较少可能从自身寻找稳定根本、持久的发展动力,进一步发展的结局可能是人与人控制的手段(商品修改细节、人文化、细节综合化是生产发展趋势)发展冲突,毁灭文明从头创造或毁灭作为生物体的人自身,人控制物质手段失控(人被物质在精神上奴役、依赖化)表明人的物质手段满足必须维持在人自身要求范围内,当基数变大,发展会成为类似于停滞的缓慢发展(从0到60是容易的,但是从80悼0是艰难的),这种经济状态迫使人类从关注生产转移到关注人自身完善,人需要利用可控的手段直接为人服务而不再是生产与利润,从此种意义上,绿色思想具有其意义。经济与平等是两个背反的方向,经济利润最大化诉求与环境保护呵护人类自身是一种悖论。国家的调和多数难以奏效。在不发达国家需要以差别来促进经济,在发达国度中焦点已有转移倾向,即为环境而修改生产及相对低地遏制生产。生产需要差距,民族则要求等距,他们是通过转移焦点完成的,所以西方往往是先发展再治理,所谓老路。在所谓社会主义社会,生产已经发达到了一定程度,生产力发展就不带有时间紧迫性。它的第一要义是消除异化,实现生产与分配的统一化,即首先要求平等,紧迫要求是消除物对人的奴役,将焦点集中于人自身发展的全面、尊严与平等,而生产则由于已成为一种不可确少的生活细节因而成为自然而然的本能了,成为社会潜流式的基础了。在我们现实社会中,我们见到的正与此论述相反,在低物质需求上建立的平等成为罪恶的渊薮,形成一种专制的奴役,人们将等距推翻重新为发展生产而发展,甚至不惜牺牲人类尊严与平等,甚至刻意制造差别以求发展。
2008的金融危机实际上早已经酝酿,但是在2000年大家沉浸在新时代新经济的迷狂中欢呼时,实际的领域内并没有任何新经济崩溃的征兆。但是我却以普通的知性质疑这种喧闹。带着这种悲观的情绪我对一位迷狂于“现代化理论”的中国现代史老师提出了我的怀疑。但是这位信奉自由主义精神的青年教师,却在考场上刻意将我认下,打算给我不及格。后来只是碍于他所替代的老师的薄面才勉强给了我“ 60” 分。一个60分,证明了一些自由主义者是怎样比他们的前辈更严厉地推行思想专政的,这也从侧面证明了,这些人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品质。
早晨看到 3月23日 英国《泰晤士报》刊登华盛顿哈德逊研究所的经济政策研究部主任艾文.斯特尔泽(Irwin Stelzer)题为《很快便没有人会借钱给美国(Soon there may be nobody left to lend to America)》的文章。突然想起了这段旧事。中央政府的政策何尝不是被这些理论家忽悠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怕被抛出“球籍”,那里还管什么传统认识的科学理性呢。
可是,美元价格却已经在急降了,国务院总理温家宝曾表示对美国持续下跌的货币价值和外汇还款能力“有点担忧”,如今联储局的举动可能会让温家宝更加担心。实际上,这不仅会让我们担心,而且会成为我们民族的噩梦。
在这场跨世纪的新经济骗局中,那些新自由主义的经济学家赚得是盆畚满罐,而我们老百姓以及被欺骗的大学生们呢,他们已经走上了工作岗位上,而且占据了很多的新闻媒体,他们还在孜孜不倦地宣扬着已经破产到连西方人都弃若鼻屎的新经济、信息经济概念。
我猛然回头,毛泽东的“向群众寻求真理”几个大字闪闪发光,令某些主流知识分子群畜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