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两仪谈


                                 大 • 小

    如果十年前,你说你刚去过一个叫做庙山的地方,周围的人十有八九会以为你去到了一个有山有庙但无名的乡下小镇,其实,那只不过是武汉市下辖武昌县最靠北面的一个小村庄,准确地说,比庙和山更具地理标志性的,其实是环绕庙山脚下的那一湾清澈浩渺的汤逊湖。今天,庙山已经是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的核心地段,汤逊湖已然成了武汉长江以南区域的后海,星罗棋布的楼盘居住着近十万市民。而这,只不过是武汉十年间城市发展的一个缩影,除了庙山所在的庙山-光谷东之外,十年间武汉主城区向其他方向依次生长出了沌口-常福新城、吴家山-金银湖生态旅游区、金银潭-盘龙城、后湖-百步亭等多个城市功能簇团,并且这些簇团均有快速环线交通与中心城区紧密相连,昔日的乡村郊野已经完全融入了现代大都市的格局。最新资料统计,武汉市区的建成区范围已经突破340平方公里,位列全国五大之列。大武汉之大,在新的世纪依然得到延续。

    大的变化很多,举不胜举,而要说到小,还真的颇费思量。相信大多数武汉市民最先说起的小,一定会是“千湖之省、百湖之市”的伤痛-----湖泊面积越来越小了。20多年前的许多城中湖,在城市快速生长的惯性和管理缺失的人为庇佑下,一夜之间就变小了甚至消失了。曾有人做过不完全统计,近十年来,武汉的城中湖泊面积每年在以2~3%的速度递减,湖泊的总面积与建国初期相比,只剩下不到60%。湖泊的变小,也许直接的影响是自然生态环境被人工化,间接的影响,恐怕是其中承载的更为宝贵的城市历史文化的遗失,让我们的后代在这里无法扎下深深的根。值得庆幸的是,进入新世纪以来,市政府及时出台了多项政策法规、采取了多项有力措施在试图保护与恢复湖泊的自然生态系统,东湖、金银湖等湖泊的水质复优,墨水湖、三角湖、太子湖等六湖(恢复)连通等一系列重大工程的建设让我们有信心看到:湖泊的变小到此为止。是啊,与大自然的恩泽相比,人类的私欲终归还是渺小的。

                       
                                    多 • 少

     过去的十几年,是中国经济历经跌宕起伏而浩然书就辉煌精彩的历史阶段。97年夏季突发了多米诺骨牌似的亚洲金融危机,98年全国性的特大洪灾,03年大半年的非典肆虐,06年以房地产为代表的宏观经济过热,以及其他一系列国际国内重大政治经济事件风云际会,惊涛连连。每每在此艰难时刻,中国政府和人民都能处变不惊,上下一心,审时度势,运筹帷幄,找到克服困难、缓解危机的效剂良方。这其中,刺激消费、拉动内需、增加基础设施建设等是最显成效的政策措施。回头看来,我们惊喜的发现:武汉长江上的的桥多了,算上即将动工的鹦鹉洲长江大桥,武汉市域已经建成和正在建设的长江大桥竟有八座之多,大桥的种类几可称作桥梁博物馆,加上与桥梁研究、设计、建造等方面的综合产业优势,武汉也成为蜚声中外的“桥都”。武汉市在城市基础设施方面的重点投入,其成果还体现在出口高速公路多了,目前四面八方共有十二条;火车站多了,正在兴建中的武汉站让武汉成为全国为数不多的“一城三大站”城市;港口多了,位于阳逻的武汉新港的加速建设标志着武汉港群即将成为内地最大货物吞吐量和国际集装箱集散港。
   
    城市新名片不断刷新的同时,我们忽然冷静的发觉有一些城市的旧招牌,竟在不知不觉中消失了,以至于我们在欢迎和享受新生的同时,都来不及思考这些旧招牌究竟是怎样丢失的,以及,丢失的结果究竟是是正面还是负面的意义。老武汉人不可逆转的越来越少了,附着在老武汉人身上的那股浓厚的市井风貌也一字一句的留在了池莉方方们的小说里;幼儿园、小学校甚至初中越来越少了,家长争先恐后的把孩子送到挤得不能再挤的“示范幼儿园”、“改制小学”、“重点初中”,无数孩子们每天都要和大人们一起早起晚归、坐车跨桥,完全没有了过去可以玩笑着上学放学的轻松惬意;曾经装点武汉成为四大名镇、中国最早开放商埠之一的老字号商品、老店铺、老街道、老建筑越来越少了,只在钢筋混凝土的森林里偶尔可以看到显然是毫不自然贴上去的、颇有些后现代意味的历史片段;代表新中国建设成就的大大小小的国有企业越来越少了,武锅变成了百瑞景,武重嫁给了上海人,拿着聘礼到城外扮起了新妆。

                                    高 • 低
   
     如果用一个字来概括过去十多年的中国经济,相信许多人会选择“高”。的确,年平均经济成长率一直保持在两位数并且近持续近二十年时间,无疑是创造了人类发展史上绝无仅有的奇迹。这个奇迹下面的武汉,也以她的最新高度诉说着奋勇崛起的决心。十年前建成的武汉世界贸易大厦,以273米的高度把武汉的时尚与繁荣带进了新世纪,而十年后的武汉民生银行大厦,再次以336米的高度跻身到了全国城市高度的最前列。更加耐人寻味的是,不仅在中国,几乎整个亚洲都在铆足干劲试图夺回被西方占领多年的城市之巅,这似乎也在无声的宣示着一个中国时代、亚洲时代的到来。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必然,与城市一同长高的,还有一种叫做房价的天梯,肇始于十年前的住房制度改革和城市复兴大潮,历经曲折坎坷,终于在大事之年的2008把登上天梯的人们送到了摇摆不定的云端。仔细算下来,武汉近十年的平均房价上涨率,几乎是经济成长率的两倍,以这样的速度向上攀登,当然也就多了一层揠苗助长或者根基失稳的忧患。所以现在,我们能做的事情,或许就是在这副单细脆弱的天梯旁边,再搭上几副稍矮一些的辅助支架,只有这些支架搭牢靠了,天梯上的人们才可以安心地享受天高云淡。
   
    其实,熟悉房地产发展历程的人们会悉心的发现:时下政府殚精竭虑推行的保障性住房这种辅助支架,正是98年住房制度改革的圭臬所在,当时称作“以经济适用房为主体的住宅供应体系”,其目的就是要在取消福利分房制度以后,让中低收入阶层能够有办法实现“居者有其屋”既定梦想。显然中央政府是着眼于从低处夯实,稳步推进。又谁知到了2003年非典肆虐后的夏天,以房地产为国民经济支柱产业的国发18号文,吹响了房地产行业超常规发展的号角,以至于短短几年时间,房地产行业对于国民经济的贡献率,从15%迅速飙升到27%,房价如脱缰野马难以调控,并最终酿就全局性的经济过热。现在痛定思痛,房地产政策的风向标幡然回归,中低收入阶层的保障性住房重新摆上了市长区长的案台。经过如此的固本清源,又遭遇全球经济危机的严峻背景,我们看到,在不同片区和不同项目里,一直盛气凌人的房价,这次终于低下了她高昂的头。回顾这段历程,我们有理由相信:保障中低收入阶层,降低虚高的房价,当是未来房地产行业再次踏上健康发展的必由之路。
   
                                    对 • 错

    太极生两仪。说的是宇宙万物均可分为阴阳两面或正反两端。十年来武汉的城市建筑与房地产发展轨迹也同样可以从中找到更多的两仪。远近、黑白、有无、深浅等等,只是,评价这些两仪的时候,不同境遇的人有可能会给出不同的对错答案。而对与错本身,何尝又不是一种两仪,互为相对。所以,就让时间去评说吧,我们,暂且回到这充满两仪的现实中,清点行囊,继续前行。就像歌曲《十年》中唱道的:一边享受,一边泪流......



                                                       【长江日报创刊60周年特约专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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