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全国妇联主席陈至立呼吁男女同龄退休,居然引起网上一片骂声。骂者的理由多有不同,但歧视妇女是一个最普遍的、有时也许是潜意识中的理由。年轻人希望年长者早点给自己让出位置,在如今的经济状况下是可以理解的。但要这么作也得男女平等呀。为什么不大家都五十岁退休呢?
我早就说过,男女在退休问题上应该平等。如果一定要歧视,也应该歧视男人。明摆着:女性平均寿命长,老年期的健康状况比男性也好,工作更胜任一些。目前在西方发达国家,经济越发达的地区女人越得势。比如在纽约、波士顿、旧金山这种先进经济的都市,女人尽管要休产假、生孩子、暂时中断事业,但中等工资已经高过男性。大男子主义在南部内陆比较“傻”的地方才有优势。道理也很简单,从幼儿园到博士班,女性的平均表现都比男人好。男孩子考大学,比女孩子分数低不少。如果破除了传统重男轻女的俗见,女性自然会超过男人。
最近世界随着华尔街的金融危机陷入了经济衰退。有人痛定思痛:如果华尔街换女人来掌舵,是否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要知道,虽然女性学术表现早已全面超过男人,但男人们毕竟是传统的统治性别,维护其既得利益不竭余力,乃至最高层的精英还是男人的天下。比如华尔街,中层女性还不少,老板愿意雇佣这个能干的性别,但自己的位置则不肯让出来,乃至最高层的女性则凤毛麟角。还记得本世纪初从安然破产开始的华尔街丑闻吗?制造这些丑闻的,基本都是男性。但是,最早对这些丑闻发出警报、“吹哨子”叫停的,则全是妇女。结果,2002年《时代周刊》的年度人物,由三位“吹哨子”的女性当选。早知道如此,何不让这些女性当总裁呢?创建了Grameen Bank、并以经营小额贷款获得诺贝尔奖的经济学教授尤努斯(Muhammad Yunus)就指出,他的客户90%以上是妇女,她们如约还贷的比例远高出一般的负债者。《纽约时报》的专栏作家Nicholas D. Kristof则引用英国的一项研究,说男性的银行家们早晨的睾丸素高,在股市上就赚钱多。同时,过高的睾丸素,也刺激男人冒荒唐的风险,妨碍他们作出理性的选择。另有研究指出,男性容易在同伴的压力下作出选择。这大概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股市一涨大家都跟风、最后创造了泡沫。而女性则基本不受同伴压力的影响。和胡乱逞能的男人比起来,女性作事审慎认真,有独立判断能力,对风险的估价更合乎情理。世界让她们来掌舵,也许比现在要安稳得多。
女性这种优异的表现,正在迅速改变社会对她们的成见。比如,美国过去的新闻节目主持人绝对是男人的天下。最近几年退休的几大名播全是男性。女主播则多集中在娱乐圈。道理很简单:在八十年代以前,公众认为严肃的新闻应该听男人讲,男人更有权威、更有信誉,毕竟这个世界是他们经营的,他们更懂。但是,到1996年时,全国电视电台中的主播中,已经有54%是女性。如今,这个比例上升到了57%。在我所居住的波士顿地区,有的地方频道竟全用女性主播,甚至有的频道从制作人到主播都是女人的天下。在新闻学院,学电视主播报道的女性压倒男性,因为男性觉得自己在这行中的机会太少。这一转型,反映了社会心理的巨大变化:在涉及国内外重大事件的新闻中,在思考生活中的关键问题时,人们觉得女性的声音更加可靠。
中国其实并不例外,女性在学校的表现已经超过男性。让女性比男性早五年退休,实在是中世纪的落后观念。我们早该与时俱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