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祭

                               文/曹喜蛙

记得陆放翁的诗有“家祭勿忘告乃翁”的句子，陆游是大诗人，诗中没有小概念，所以他所说的“家祭”当然也是大事，并非单指寻常人家的家务事，尽管我这里并没有小瞧家务事的意思。

今天是公历4月3日，离清明节还有两天，但实际上各种清明祭奠活动早已经在各地展开了，记得小时侯在故乡，很少在清明节那天上坟，一般都是早几天就开始上坟了。

记得每到清明节上坟的日子，村里各家各户都开始蒸花馍，晋南农村的清明那是非常讲究的，大一点的人家都要请蒸花馍的高手来帮忙，尤其祭祀祖先用的馍那是非常讲究的。我们家里，我知道母亲、大姐都是这方面的高手，所以一般不用请人，都是自己家里来弄。各个家里，每个人头上都至少有一个大馍，一般男丁的馍上有龙，女丁的馍上有凤，每个人的馍都要带到坟地，敬献以后要把花馍的盖子拔开一个裂缝，言下之意就像祖先吃了一样。

我到南方一些地方去过，那里的坟地都很明显，用当地的话说那叫坟山，北方也有山，但一般也不叫坟山，叫坟地、陵园什么的。

我们故乡那边现在也还有少数坟丘，也有树碑的，但除了至亲的坟，多数都平了头，主要是现在的耕地太珍惜了，活人与死人争地，自然是死人吃亏了，于是每年清明扫墓总要四处找坟地，一般是看是否庄稼长的茂盛，一般庄稼长的超好的地方下边都有坟墓。

我们家里在上世纪末的时候曾经一下子有很多亲人去世，包括父亲、母亲、大哥、大嫂、二姐等，这些都是至亲的人，但因为远在京城，所以也很少去过他们的坟地。父亲、母亲、大哥、大嫂的坟地还是去过，二姐的坟地始终没有去过，很是遗憾。

去年以来，国家把清明节定为重要的节假日，这个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但因为种种原因还是没有成行。几天前，还真有回家上坟的想法，但临到节前还是放弃了。

在网上，看见小侄女，她说家里做了好多好清明吃的，有菜卷，还有漂亮的馒头，核桃、大红枣，她在深圳那边玩金融，看来能回家除了国家假日政策，也是托金融危机的福，要是经济繁荣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能回家过节，记得春节她都没有回家。

其实，清明节的家祭是很重要的，一个人如果数典忘祖那是很要命的，尽管我们知道很中名人并不拘泥于一定每年要到故乡扫墓祭祖，但他们是那种人伦非常强盛的人，比如邓小平数十年没有回过故乡，但他是曾经赴法留学的，对他们这些曾经远离祖国的人，一旦脚踏在中国的土地上就是到家的感觉，所谓近乡情更怯。但是对于多数人来说，每年的家祭扫墓还是非常重要的。

现阶段的中国处于复兴发展阶段，整个国人都是非常有上进的活力，但越是此阶段，对国人的考验也就越多，如今整个中国的诚信体系都还比较虚弱，精神价值体系也比较混乱，而在此时适时推出清明节的国家假日制度意义非凡，将对很多传统文化中的优良基因给予培植，可谓四两拨千斤。因为家园与精神家园一定程度上是不可分的，连家园都没有的精神家园有的只是漂泊感，而拥有家祭和家园的精神则相对是美好的。

也许我们年轻时都有浪迹天涯的欲望与憧憬，但不管能走多远，最后我们的心灵都是需要回归的。这些年一时间冒出很多公祭活动，比如黄帝公祭、炎帝公祭、孔子公祭、关公公祭等等，我并不反对公祭活动，但我更重视和珍惜家祭活动，也就是说公祭不但不能替代家祭，而且家祭的意义是公祭永远不可能媲美的。

所以，虽然今年清明节不能回家参加扫墓家祭，但我仍然试图通过这篇小文遥祭我去世的祖先、去世的至亲，我在内心向屈膝、弯腰、磕头！！

                                   2009年4月3日北京莲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