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也终于熬不下去,酣睡了。城市的街灯通宵达旦的喧嚣着,几颗孤零的星强忍着羞涩,却似乎披了几层面纱,窥视着这繁华而荒凉的世界。
故乡的星空应该是无比璀璨的吧,那眨着的颗颗明星是那乡村野丫头那纯洁而狡黠的眸子,却把偌大的圆月瞅羞了耶,只剩下一弯似瞑非瞑的含情目。灿烂星空下,乡村的小溪愉快的嬉戏着,时不时发出咯咯的笑声。此刻,蟋蟀更是肆无忌惮的卖弄着歌喉,调戏着早已悄然入梦的打破碗碗花。整个村庄的人都在酣睡,稻谷香的梦里看着雪白的米饭,闻着喷香的米粥乐开了花。
他们在大款、明星的幻想中,疲惫了,睡去了,在梦中偶尔喊几声金钱、名誉。我孤自徘徊在这铺满梧桐叶的街道上,那“沙沙”的声响似乎吞噬着我的梦,她们的梦。整个世界都在酣睡,都在疲惫。我也累了,却还醒着,找不到一丝梦国的痕迹。
海就在那边,却望不到,视线被一幢幢的高楼大厦完全阻挡了。那枯黄的梧桐叶在凄清的秋风里翻着跟斗,踉跄着。海应该是咆哮着的吧,却听不到半点声响,一概淹没在夜以继日“嗡嗡”吼着的水泥搅拌机的声响中。此刻,我才知道我并不孤独,至少还有像我一样奔波他乡的民工同我一起承受着夜色的吞噬。海还在证实着它的存在,扑面而来的满是腥臭的海风,似乎夹杂着撕心裂肺的抽泣,还有悲凉的唢呐奏响的哀乐。是谁在凭吊那一条条食毒身亡而漂浮在海面上的鱼。该不会是那鲍鱼翅宴会上西装革履、油肠肥脑的刽子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