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困境的妙计
——书上看来的故事
昨天刚从网上看了一则社会新闻。说的是南京的一位75岁老汉，从公交车后门跌倒在地，在场众人担心蒙受说不清的责任而不敢相助。老汉叫道：“是我自己跌的，你们不用担心”。于是大家才上前救助。昨天中午和今天中午在书店翻阅了美国人威廉·埃德加·盖洛于上世纪初叶清朝末年游历中国后的著作《中国十八省府》，书中盖洛所记从中国人处听来的一则故事，与这则社会新闻对比有重要的关联点，颇引人思索。但因为原来毕竟是一个外国人的记录，无意中会以外国人的思维方式，对一些情节有未必适当的改变，所以我所作的转述，个别情节略有变动，重新编写如下：
这是发生在古代中国有身份的人家的事。有一天，父子俩发生口角以至动手相打，年老的父亲自然不是年青的儿子的对手，结果，后生儿子打落了老父亲的两颗门牙。
被打落门牙的父亲极为恼怒，决意告到衙门要求惩办忤逆儿子。后生又惊又惧，以为自己难逃官府的严厉惩罚。这时有人告诉后生，有一位先生会有应付官司的办法，你快去求他吧！于是后生找到该先生求助。那人说，明天约定的时辰，你我到附近的一座高山顶上碰面，我会告诉你应对官司的办法。
第二天，后生费了不少力气才爬上约定会面的山顶。当时正是寒冷的冬天，没有什么人会到山顶去，却见
当官府审案时，
事后父亲问儿子，你怎么想出来这样的办法？儿子告诉父亲，不是自己的主意，是
于是父亲迁怒
官府审问此案，儿子当庭供述：上次案子自己的辩护法子是某先生出的主意。先生一口否认：我没有教过你，这是你自己的主意。后生说：是你教的。先生问：我在什么地方给你出这个主意的？后生说，是某天在那座高山的山顶。先生问：当时我穿着什么衣服？后生答：穿着夏天的小褂子。先生斥道：你说什么胡话！官老爷也认为大冬天寒风凛冽的高山顶上，先生穿着炎夏才穿的小褂子，真是一派胡言！先生完全无辜。官府并当庭斥责了父子俩。
——这个半寓言式的古代中国故事，创作者是口口相传的民间文人。但在严酷的古代中国，是具有很高可信度的。众所周知，中国封建社会里，对触犯封建纲常行为的惩罚是极其严酷的，情节比上面故事还轻的人被处死也并不罕见。这个故事真正引人注目的地方，是替后生出主意的先生，预先已经完全出人意料地伏下了摆脱可能因替人出主意自己反遭厄运的计策。但在普通人，这是难以做到的。至于为改变受惩罚的命运，求助的后生被迫割下一只耳朵，似乎还不能算完满的计策，但需知，这是在异常严酷的中国封建社会。更发人深思的是，尽管出发点完全是真心助人，实际效果也好，救助者却必须遭受额外的冻寒之苦，这是多么烦难！古代中国如此，当代中国往往也是如此；这是不得不承受的历史之重，需要经过极长久坚韧不拔的努力才可能逐步减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