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于轼发表《自述》鼓吹血统论


今天上午十点十六分,网络焦点人物茅于轼先生,于个人博客发表《八十自述》http://www.blogchina.com/20090303676061.html ,仅仅以自己家族人物的人生轨迹,公然标榜“出生血统论”。 他的博文开篇就说:“我到底与普通人有什么不同?这个问题我经常在想”。能够在八十高龄如此清醒地考虑这样的问题,看来他的确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物。

 

文章描述了其与众不同的根源,在于从他的祖辈起,家庭条件就很好——书香门第,基因优秀,人人聪明,个个能干。尤其杰出的是他的祖父茅乃登,是清朝时江浙联军革命军总司令部秘书部的副长。

 

如他文中所述,茅家的确人才辈出,当代知名度最高的,是修建了钱塘江大桥的中国桥梁专家茅以升(他二伯父)。其次是他的父亲茅以新,“曾主持浙赣,粤汉,黔贵几条线的机务工作,去日本购买机车,去美国引进二战的战后铁路物资。开办柳江机厂。他的工作作风是勤劳廉洁,一丝不苟,深得基层群众的拥护,但是和官僚们总是格格不入。解放前的地下工作者了解他的为人,所以解放后得到共产党的重视,1950年就把他从广州调到北京,任铁道部机务总局的副局长(正局长都是党员干部)。这是他一辈子担任的最高职务。但是非党人士是得不到信任的,有职无权。所以解放后虽然他满腔热情,但是没有可能作成什么事。后来政治运动不断,更谈不上做事了。所幸他倒没怎么挨整,还当过政协委员,待遇按副部级安排。最重要的成绩是铁路机车车辆的标准化。”再其次就是他自己茅于轼了——中国当代著名经济学家之一,同时是网络焦点人物。

 

茅于轼文中又强调,他们家族之所以人才辈出,还在于家庭教育崇尚“自由、平等、开放、崇信科学”。

 

的确,无论国家民族还是普通家庭,坚守“自由、平等、开放、崇信科学”的信念无疑是发愤图强的原始动力,随之而来,逐步取得实效性成就是必然的。但是,如果认为一个家族全体成员的事业有成,主要依靠于血统和家庭背景的话,这种认识显然太偏见。因为无论是从血统高贵家族的典型案例,还是平民草根家中的普通故事,我们都能够找到否定茅于轼“血统论必然优势”的无数答案。

 

第一,中国两个著名的功勋科学家,是出生于高级知识分子家庭的,他们家族的成员,同样大都有较好的人生轨迹与业绩,但是,他们从来就没有张扬过“唯血统论”。一是众所周知的中国导弹之父钱学森,二是家喻户晓的杂交水稻之父(中国第一农民)袁隆平。相比而言,茅家的所有科技工作者,是非常普通的,因为没有算得上是划时代的创新成果。尽管桥梁专家茅修建钱塘江大桥而文明中外,但是,这对于真正促进国家进步的巨大推动而言,可能算不上什么太大的功臣与创新成果。其他的,在前沿性的科技创新方面,其成就可能就更谈不上了。

 

还有,中国铁路之父詹天右,也是书香门第出生,其家族依然人才辈出,可是,他们从来就不哗众取宠。

 

就拿茅于轼本人的科技成就来说,1957年于人民铁道出版社出版《蒸汽机车操纵和焚火》,观其技术含量,是一个高级工程师应该作出的。特别是号称用概率论来研究铁路安全课题,具有开创性,其实是一个学术上的谬误。因为铁路行车事故是一个系统性问题,事故发生的基本条件复杂,往往需要多个基本事件同时出现,且缺一不可。尽管事故存在于生产过程中,并与管理有关,但是,铁路行车事故不是必然事件。比如,日本新干线自1964101日开通运营45年来,从来就没有发生过行车事故。紧急停车的情况也屈指可数。比如,据国际在线报道:“当地时间20071228日晚940分,日本京都府大山崎町内东海道新干线新大阪京都站段,以时速约240公里行驶的广岛开往名古屋的332列车司机发现驾驶室的关门显示灯不亮,显示车门异常的指示灯亮了,发现这一情况后司机实行了紧急停车。  经调查后得悉,该事故的发生是由于一名叫山中正和的男子在1号车厢非正常手动打开车门造成的。列车停了8分钟后再次运行,到达京都后警察以妨碍业务嫌疑将山中正和逮捕。(王玉华)”比如,614845有一次区间自动停车,是因为当地发生里氏7.2级地震,地震发生时,该子弹火车自动停止前一分钟发出广播,呼吁乘客捉紧扶手。

 

可见,对一个系统性的非必然事件,竟然要用对付单一性的必然事件的概率论来研究,显然一开始就犯了认识上的方向错误。

 

至于茅于轼在经济学方面的著述,或许也并不见得就先进并实效到哪里去,尤其近来的两个观点让世人难以赞同。

 

首先,他反对计划生育,是与国策相背道而驰的。中国13亿多人口难道还不够多吗?我国许许多多的社会问题,难道不是与13亿人口这个参数密切相关的?显然,一个所谓的经济学家,对13亿人口这个最基本的社会实际毫不在乎,其关于经济学研究成果对社会的促进作用是可以想象的。

 

其次,茅于轼高喊“为富人说话,为穷人办事”。事实上,他为富人高呼的言论,就是为富人办事的一种最好写照。“为穷人办事”的最根本之处,在于要呼吁国家建立有利于穷人生存与就业和发展的相关政策,比如医疗、养老、教育、就业、住房等等。可是,他从来就没有过这样的呼吁。远的不说,他不是铁路世家吗,他不是也在铁路工作了一辈子吗?可是,他从来没有公开为铁路职工过去普遍偏低的工资说过半句公道话。今天,人们也不见他为有利于农民的利益呼吁过半句,恰恰是背道而驰地抛出了“取消18亿亩耕地红线”的主张。所以,茅于轼是否算得上是一个经济学家,值得怀疑,是否是一个具有争议的网络焦点人物,值得肯定。

 

第二,民间穷人家庭培养出群体优秀人才的故事层出不穷。比如,最近人民网、新浪、搜狐、凤凰卫视《鲁豫有约》等媒体热烈讨论的,平民蔡笑晚将自己六个孩子培养成五个博士、一个硕士的家教故事。其中,长子蔡天文,美国康奈尔大学博士毕业,现为宾夕法尼亚大学最年轻的终生教授之一。次子蔡天武,14岁考入中国科技大学少年班,25岁获得美国罗切斯特大学博士学位,现为美国高盛公司副总裁;三子蔡天师,北京外国语学院毕业,曾被美国圣约翰大学录取;四子蔡天润,华西医科大学毕业,曾被美国阿肯色州大学录取为博士生;五子蔡天君,中国科技大学硕士;六女蔡天西,18岁成为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博士生,25岁成为哈佛大学最年轻的副教授。

 

蔡笑晚认为,“天下所有孩子的智力,如果不是先天存在什么疾病,都不会相差很大,关键就是早期教育的开发”。他坚信“从小立大志的孩子,不会满足于现状,取得成绩后,还有更上一层楼的决心和气魄”。

 

再比如,中国贫困的农民家庭中,一家几个孩子全部考取大学的故事层出不穷。其中,2005年有一个典型案例值得回顾:“浙江省雷州市唐家镇一个偏远的村落里一家出了五名本科大学生,包括了浙江大学,西南政法大学等名牌学校。从村庄到小学大约有十里路,每天来回六次,那时没有单车,靠的就只有步行。五个孩子就这样熬出了自己的明天。而他们的父亲竟大字不识一个。当他人问及他是以何等的勇气借贷高利贷8万元供他们读书时,这位父亲简朴地说:我们需要知识,需要光明!” 

 

冷静观察人类社会,人们都知道,仅仅是知识界的社会精英,大都来自五湖四海并普通人家。因此,一味地强调血统论,是典型的自骄自大、自恋自美的心理倾向,特别是要通过媒体向世人传播,就显得太偏激并过分了。

 

如果说血统论真还有一点点道理的话,用在茅于轼的身上可以得到一次最好的验证,因为他显然不具有一个经济学家天然的基因。

 

首先,他自己在文中有坦然的表达:“抗战以后,物价开始上涨。我们家从长沙搬到桂林时,记得父亲在亨利钟表点花了一百多块钱买了一只欧美茄手表,店家附带赠送一个小座钟。可见那只表的价值不菲。那只表后来戴在我的手上。我在上海读大学时一直戴着它。虽然修理过许多次,还走得很准。我在佳木斯开火车时还用着,一直用到结婚后,买了一只日本表,性能比它好,就不再用了。这只表最后在改革开放之后以15块钱卖给了收旧货的。当时觉得卖了一个好价钱。后来知道卖得大大地便宜了。半个世纪以前的名表是可以当古董卖的。

 

其次,他的那些经济学理论,在越来越严峻的全球性金融经济危机中,有哪一条能够得到验证并起到有效的作用呢?好象没有什么正确的作用,哪怕是建设性的。尤其是全球性的金融经济危机爆发这半年多来,人们似乎没有看见他在经济学方面有什么真知灼见的言论。

 

其三,一个坦然连《国富论》都没有读过的所谓经济学家,他真是经济学家吗?看来经济学先天的基因不足,后天的贫血也相当严重。

 

因此,对于这样的所谓著名的经济学家,人们需要反思的是,改革开放这些年来,茅于轼的那些经济学理论,是否对国家的经济发展有所误导。

 

实事求是地说,全世界而言,无论上流社会还是普通民众,其中的高智商者比比皆是。一个有良好生存条件和受教育条件的人,比起那些条件差的人来说,其成才的机会要大许多。无论客观条件怎样,也无论国家、社会、企业、家庭,坚守一个良好的信念,是自强不息并发奋有为的最原始动力,与出生的“血统论”没有关系。但愿已过八十高龄的茅于轼老前辈,能够知晓这个普通的道理。

 

借此,祝愿茅于轼老先生健康长寿、快乐幸福!

 

 

 

二〇〇九年三月三日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