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到赵福军兄的签名“可叹袁崇焕祠,很是凋敝,四周高楼大厦林立,佘家守墓人已好久未去也。”突然心里有了一分悲凉。就在几年前,南方周末的一篇报道曾经让这个被遗忘在历史角落的袁大将军墓和世世代代为其守墓的佘家人名声大噪,一时间,金大侠的《袁崇焕评传》和以袁崇焕故事开头的李敖《北京法源寺》洛阳纸贵,佘家人的故事也被屡屡搬上电视新闻专题之中,大家恶补历史之余,都为这位含冤受屈最后还是靠了敌人的皇帝才被平反的袁将军流泪,也为佘家人三百年的世代义举而感动。
在喧嚣过后,没想到竟然是死一般的寂寞。赵福军兄和我这样描述:“反正就是一个平房,前面一个院子,后面一个院子,后院就是他的墓,应该是衣冠冢,平房正堂就是一个桌子,墙上挂着袁的像,左右墙壁有题词,好象有梁启超的,两边小厢房各自摆放的明朝的弓、弩、矛等兵器,以及生活用具……佘家17代,是个女士,但去了问了人说她很久没来了,儿子也死了!”
有些事在过去的新闻中看到过,这位佘女士叫佘幼芝,大约是去年南方周末的一篇报道上是这么说的:“300多年雨打风吹去,多少人世沧桑、世事更迭无从历数,而为冤屈忠魂守墓的义举未从间断,直至现在落在了这位左腿微跛、脚步踉跄,甚至有点弱不禁风的老太太身上。但是今年5月,佘家的守墓出现了变数。按照区政府的规划,袁崇焕祠、墓所在的广渠门一带要进行危房改造,文物部门将重修袁祠和袁墓,而佘幼芝一家要搬出居住多年的祖宅——袁祠。这意味着,佘家特别看重的维持了372年的与袁墓比邻而居、形影不离的守墓方式,将无法继续。”我也曾经在新闻上看到过有关佘老太晚年丧子的消息。义人之家无后,也确实令人心里一阵悲凉。
可当媒体把聚光灯关注了佘家和袁崇焕之墓后,突然之间聚光灯又关闭了。一切归于平静后却反而大不如前。从赵福军兄的描述中,袁将军的墓庐并没有什么改变,似乎从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一直也有后悔,从2001年开始,我就一直想去祭拜袁将军一下,祭拜一下这个可悲可怜可叹的南蛮子书生老乡,就如同我每上岳麓山必去探望邵阳老乡蔡锷,必然带一小瓶邵阳老酒,心中默默回荡起《知音》的旋律洒酒祭英豪一样。可每一次去北京都很匆忙,总是把祭奠之事给忘记了……
老北京人也忘记了吗?和我一样有些无情吗?忘记了这个在铁蹄之下转战千里守护在城墙下保护他们祖先的热血男儿,忘记了这个含冤受屈之时被北京人目为汉奸,世人皆欲杀,甚至分食其鱼鳞碎剐之肉的铮铮铁汉了吗?在四周的高楼林立之下,袁崇焕的墓地被淹没在钢筋混凝土的都市森林之中时,还有几个人记得他?难道还要佘家老太一个人去延续300多年的历史,还要这孤独守墓的历史再延续下去吗?佘家无子,谁与之共?
清明快到了,该给袁崇焕一个惊喜了!别让忠魂孤独、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