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价值秩序的层次与制度秩序的建构
田忠国
一般而言，从价值上来说，人类生活中有物质价值、精神价值和制度秩序。物质价值负责维护的是一种社会物质秩序，而精神价值则承担着维护社会关系的责任，而制度秩序则是对自由与责任的规制。由此可知，价值秩序有三个不同的层次，亦即物质层次、精神层次和制度层次。在这三个不同的价值层次中，虽然有各自独立而又闭环的价值体系，但三者之间又相互作用，形成了一个三元并列互动的价值系统。因为，精神层次的价值秩序统摄着物质层次的价值秩序，而制度秩序则为精神层次的价值秩序，也即自由与责任和物质层次的价值秩序提供稳定的制度保障。
由于社会结构的多层级的原因，社会不同层级的人们，就必然产生思想观点的多元甚或是矛盾冲突的。一般情况下，解决思想观点的多元形成矛盾冲突的方法，一是通过制度机制，强制人们共同遵循社会必须共同遵循的价值原则，亦即对自由与责任的规制。因为，任何一个社会，没有全体社会成员的平等与自由，社会就会失去创造的活力，但如果光有自由没规制，一个人或社会就会失去责任感，变成自由的狂欢。自由的狂欢对于强者来说是一场盛大的晏会，但对弱者来说，则是一场灾难。二是通过文化，也即通过建构精神价值秩序的方法，把多元思想统一到一个社会的价值目标共识上来。三是通过利益调节的方式，减少多元思想的矛盾冲突，使社会保持在动态稳定、又相互平等而又和平斗争的和谐状态。
当然，在社会行为中，我们也常常看到有人不遵守价值秩序的情况，而这就需要建构一个社会共同遵循的道德准则和制度规则，在自由与责任间寻找一个动态平衡的支撑点，如果有人冲破了这个道德准则和制度规则，轻微的需要社会共同谴责，严重的则需要制度约束。由此可知，有些法学专家声称“法律不讲道德”是对制度灵魂无知的表现。因为，如果法律或制度维护的不是社会道德，这样的法律制度必然会对社会道德和社会价值秩序产生严重的破坏作用。
现在我们不妨撕破面皮回顾一下，我们在过去的制度创新中，我国建构的制度体系，就成了破坏社会道德和社会价值秩序的工具，因为，它为精英自由创造了无限的空间，而民众自由权和民主权利的丧失，则使精英的这种自由扩展至无限大。任何人自由权利的无限扩展，都意味着社会责任的丧失。在这场精英自由的狂欢中，毫无民权制约的精英自由，道德良知丧失和责任丧失，自由掠夺民众就成了我国社会的必然。也因为如此，我国付出的制度创新代价也是巨大的。从这个层次说，创新合乎历史发展规律的思想和文化，其中包括自由平等和民主的思想文化，并在此基础上创新我国的社会制度，就显得十分必要。
我在一些文章中一再说，我国的思想文化和制度创新，不能离开我国的立国思想。因为，任何一个国家的立国思想，都是这个国家的立国之本，是一个国家的社会价值秩序、道德秩序、自由民主平等秩序和制度秩序的形成基础。一旦破坏或者毁掉这个基础，一个国家就离灾难性的社会毁灭不远了。有人可能认为，我这不过是危言耸听，但是，我国历史和世界历史都一再证明，思想文化和制度创新的基础只能是每个国家的立国思想。因为，背离立国思想的思想文化和制度创新，那就意味着引发新的社会革命。
当然，有人也对我的观点提出了质疑，因为，在质疑者看来，在我国的立国思想中，即没有自由思想，也没有民主思想。我则认为，恰恰相反，因为，“革命无罪、造反有理”就是最大的自由思想，而人民当家作主、管理企业、管理政府、管理教育和军队的思想，显然就是最彻底的民主思想。有人可能认为，中国共产党执政之后，就该尽快完成角色转换，也就是说，完成从革命党到执政党的角色转换。因此，革命就是很不必要的了。
但是，如果我们不是从狭隘的观点上看待革命二字，而是从人类的宏观历史上，特别是我国古文化的角度看待革命，我们就不难发现，所谓革命，是指某一事物走到生命的尽头，只有革除旧的，才会有新事物、新生命出现。若以此革命观看，人类的整个历史，就是一个不断革命、不断除旧布新的历史。当然，革命也就是除旧布新和“造反有理”，我个人认为，这是人类历史上的至理名言。也当然，革命或造反有有序和无序之别，其本质意义就是使人类获取更大的自由，并在自由对自由的制约中（造反），获得自由和责任的动态制衡，形成社会的良性互动机制。我猜想，这才是立国思想的本质意义。
我们并不否认，在我国社会对立国思想的实践过程中，曾经出现过问题，也给某些人带来过不必要的伤害，但是，这样的结果虽然与当时的领导者有关，但或许也是社会实践过程中不可避免的错误，因为，那时的人们在实践立国思想的过程中，并没有明确意识到价值观念的实践，也是需要价值逻辑，即价值程序的规范的，也就是说，当时的人们并没有意识到价值逻辑即价值程序，而制度就是对价值程序的规范，形成人们常说的制度机制。其实，人们常说的制度机制，并非是制度形成的社会机制，而是价值程序形成的程序机制。
所谓程序机制，就是社会中的每一个行使自由权和民主权时权利渠道和价值渠道。
我个人认为，在我国建国六十周年快要到来之际，是该好好研究一下立国思想和我国未来的关系了，从立国思想中寻找到根本的价值观念，并在此基础上，重构我国的自由与民主的价值秩序，并以此构建我国的自由民主程序机制。有人认为，只有多党竞争制才能构建自由民主机制，但我认为相反，因为，我国只有以立国思想的核心价值观，亦即人民群众拥有对我国政治经济制度的选择权、决定权和管理权，以及结构动态均衡和谐的经济机制，才能在拥有价值目标共识的基础上，实现共和。反之，也就是和平的革命方式无法解决这个问题之后，当社会矛盾由量变产生质变时，新一轮暴力革命或许是我国的必然。
也或许，历史将按照自己的逻辑，演绎我今天所写的、没人关注的文章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