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有毒
田忠国
世界上最大的毒品是什么?冰毒?大烟?还是海洛因?这些都算不了什么,都算不得是世界上最毒的毒品。其实,世界上最毒的毒品是女人,是那种美丽动人十分可爱而你也爱上她她同样也爱上你的女人,那种女人成天令你心神不定坐卧难宁想入非非,让你想她,无时无刻不在想她,或许,她也和你一样想你。记得好多年前,一位姓孔的女孩失恋之后,她泪眼朦胧的告诉我,她一闭上眼,总会看到那个男人的样子,想哭,更想死,她猜想,世界上最美好的事可能就是死。我没有那种情感经历,对她的话半信半疑,直到有一天,那位同她好过的男人打来电话,让我去医院,说是她自断手腕,正住院治疗,让我去看看她。我们都是不错的朋友,明白他不方便去医院的。到了医院,她还在吸氧,她哥、嫂告诉我,昨天晚晚饭时,他们听她唸叨,人活着不如死了好,当时以为她不过说句气话,没想到早上起来叫她上班,怎么叫不应声,推开门一看,床前一大滩血,这才意识到出大事了。到医院后,听大夫说,如果再晚发现半个小时,恐怕神仙也无法救她了。她嫂问我,她是不是出现了情感问题,我只得笑笑说,不知道,没听她说过。第三天我再去,她已经不需要输养,也可以坐坐了,见我去了,她马上面墙而卧,默默的抚摸墙壁。当时,她哥、嫂不在现场,我便把他写给她的信悄悄让她看了。读完信,她才转过脸来,冲我笑笑,说,谢谢。
过一阵,她又说,我不怪他。其实,他有老婆孩子我们刚一认识我就知道的,也知道我们不可能有好的结果,但无论我经历了什么,我并不后悔。
她轻轻叹息一阵,又说,男人有毒。
她说,它让你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他一个人。
从医院出来,我一直想着这句话,一直走下去,走了二十多年,突然有一天,我真的懂了她的话,不过,在我的感受中,不是男人有毒,而是女人。
或许,世界上最令人不可捉摸的就是神出鬼没的命运,在你最渴望的时候偏偏离你远去,而在你失望至极,再不抱希望的时候,突然给你一个一生中或许是最大最感人的惊喜。有一天,在高速公路的边缘,在一棵巨大的树下,我们突然相遇了。她笑笑说,你好。
我看看路两头,路两头空空荡荡。
我不解的问,你同哪位说话?
她阳光灿烂的说,这里是大山深处,估计在一二公里内除你之外不会有人。
想想二十多年前的那个梦境,感到面前的这位女人,就是二十多年梦中的那个女人。那天夜里,我梦到一座小楼,二层,楼后是一个大大的池塘。
池塘中间,众星星中,一杆洁白的艳荷,亭亭玉立。
荷花中间,一个赤裸的女孩仰面静卧,荡溢的清辉,动人心魂。
我问女孩,这是个什么地方?
女孩说,梅塘。
我看了眼小楼,困惑不已:梅塘是哪里呢?
女孩甜甜的说,梅塘就是梅塘呀。
过一阵,她说,你过来。
看看,塘里全是水,我怎么过得去呢。
她说,没事的,你过来就是。
心一横,我便朝水里走去。在没有走动前,我已经做好了掉到水里的精神准备,想不到的是,塘水竟然犹如平地。
我们相对而坐,不时朝夜空看上一眼。
寂静的、夜的声音,灿烂似虹。她告诉我,这次我们见面的时间不会太长,但二十多年后,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到那时,我的才华可能与日月同辉了。
我说,不会的,我没有那个本事的。
她从空中摘了一朵白荷,递给我说,我们见面那天,这朵白色的荷花,就是记号,我用右手拿放在胸前,你用左手拿着就可以了。
而后,她倏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抬头看看那棵巨大的树,又看看那个偶然相遇的女人。
高速路的远方,在群山之间,有一座小楼。
我说,这是什么地方?
女人说,梅塘。
在我的内心深处,有种渴望了千年万年跋涉了千年万年终于和她偶然相遇的感觉,而且,有种东西,似乎深入骨髓。她也凝神瞅着我。
不知为什么,我冲口而出,女人有毒。
她灿烂而又妩媚的一笑,说,男人也同样有毒。
后来,我便坐在想象的原野上,静观远方的月亮犹如梦中的小舟,在月水荡漾的夜空上悄悄挪移。再后来,那个说男人有毒的女人和那个说女人有毒的男人坐到月亮上,向着他们梦想中的爱情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