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农”该变为“四农”了?


      “三农”大概是中国大陆的独特词语。“三农”的含义是“农民、农村、农业”,出处据说源于“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的说法。但是,现在,“三农”该改称为“四农”了,这个增加的“农”,就是“农民工”。在“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之后再针对农民工加上一个“农民工真无奈”。农民工是背井离乡出外打工但是身份为农民的人,这“无奈”是基于“外边的世界很精彩,外边的世界很无奈”之说。

 

想当年,为了限制民工潮给社会各个方面带来的压力,广东省每年一到春节便通告各个企业,在春节过后的23月份限制企业招工。后来,沿海地区又突然从“民工潮”转为了“民工荒”,不要说限制招工,就是积极招工还难以找得到。而如今,打工的民工潮退去,民工荒也没有了,却变成了“农民工失业潮”和“农民工返乡潮”。

当年引发春运潮的“民工潮”是民工向城市尤其是沿海城市的“净”流动;而后来的“民工荒”与现在的“返乡潮”则是农民兄弟向家乡的“净”流动。后两者指向家乡的流动,虽说是方向一致,但在源头那边情况却是大不相同了。

在源头上,民工荒对应的是招工难,企业需要人,但是却没有人可招,在劳务市场上表现为企业愿买而农民工不愿贱卖。力量是分裂的,企业向自己方向拉,而农民家乡的比较利益把农民向家乡拉;而返乡潮的情况则是企业不缺人,农民工也不愿意贱卖自己,但促成潮流的力量是方向一致的——都指向农村家乡。

潮起潮落之间,可怜的农民工兄弟姐妹站在沙滩上,只留下两眼的迷茫、无奈和无助。

 

在潮起潮落之间,农村地方政府也随之颠簸上下。在民工潮的时候,地方政府指望在外打工的兄弟多多创收寄回家乡,农民工的收入成为地方财政的一个不小部分。为扩大这种收入,地方政府还积极投入,搞培训,扶持特色打工技能人群。如一些地方以输出保姆为主,有些则以输出保安为主、以输出建筑工人、以输出出租车司机为主等等,豫东农民则几乎包揽了新疆棉花产区的棉花收购。

到了“民工荒”时期,返回家乡发展变成了很多打工农民的选择。此时地方政府的态度基本上可以说是中性的,即不存在积极支持劳务输出的动力,也缺乏安置返乡者的压力。有些地方甚至出现了借机刁难返乡者的情况,因为他们的返乡发展会引起已经稳定下来的利益格局的重新变动。现在农民工返乡潮的出现则对地方政府形成了明显的压力,因为国家对此问题高度重视,要求各地政府认真安置,培训变成了强制性。过去搞劳务输出前的培训,是因为有可预期的劳务收入的回流,培训是投资性质的。但现在搞培训,就不知道收益在何处了,培训变成了纯投入。过去是本地外出人员养当地劳动人事部门,现在返乡人员已成他们的负担了。

“三农”也好,“四农”也罢,根源都在于分离的城乡人口管理制度,只要这个制度在,怕是连五农、六农都会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