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摘要：“摸着石头过河”是针对改革是一场伟大的试验提出来的，有明确的目标、前提和理论指导，是冲破各种僵化思想束缚的好办法，体现着一系列辩证法思想。改革进入新阶段，改革的实验性质没有变，人民的主体性地位没有变，解放思想的任务仍然很重，摸索的空间仍存在，“摸着石头过河”的办法不能丢。“摸着石头过河”要与时俱进。
关键词：摸着石头过河；解放思想；工作方法；与时俱进。
“摸着石头过河”在中国是家喻户晓的一句名言。三十年来靠“摸着石头过河”的精神，“摸着石头过河”的办法，摸出一条渐进式的改革之路，摸出了一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靠“摸着石头过河”的办法，我们避免了改革过程中的动荡，实现了三十年经济社会快速平稳的发展，取得了举世瞩目的成就。近年来理论界对“摸着石头过河”是否已经过时产生了争论。这种争论表明：在今天，探讨什么是“摸着石头过河”，是否要继续“摸着石头过河”，如何继续“摸着石头过河”等问题有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
一、正确理解“摸着石头过河”
1980年12月在中央工作会议上，陈云发表重要讲话指出，“我们要改革，但是步子要稳。……随时总结经验，也就是要‘摸着石头过河’……” ①。这时讲“摸着石头过河”，主要强调步子要稳。邓小平对陈云提出的“摸着石头过河”办法完全赞同。 并在他关于改革开放的一系列论述中不断赋予“摸着石头过河”以新的内涵。要正确理解“摸着石头过河”，必须把这句话和产生它的背景，和小平同志关于改开开放的一系列述论联系起来，和我党领导中国革命和建设和经验教训联系起来加以考察。
1．“摸着石头过河”是针对改革是一场伟大的试验提出来的。邓小平指出：“我们现在做的事都是一个试验，对我们来说，都是新事物，所以要摸索前进” ②。在邓小平看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建设是一项前无古人的事业，既不可能在马列主义本本上找到现成答案，也没有任何现成的经验可以照搬照抄，所以只能“摸着石头过河”。科学试验都是“摸着石头过河”，通过在实践中不断摸索，不断接近目标的。做任何一件稍微复杂的事情，都必须用“摸着石头过河”的办法。在数学上，解四次方以下的方程可以用求根公式，解高次方程只能用数值逼近的方法。数值逼近就是一种“摸着石头过河”的解题方法。“摸着石头过河”是科学试验和解决复杂问题的通用方法。
2．“摸着石头过河”的前提是坚持四项基本原则，理论指导是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摸着石头过河”并不是没有前提，没有任何理论指导下乱摸的。在科学试验中，如果没有一定的条件，没有一定理论指导，乱摸一气，是摸不出任何成果的。实际上，科学试验离不开仪器设备，也离不开理论指导。解决任何复杂问题都离不开一定的前提和理论指导。改革开放中的“摸着石头过河”也不是没有任何前提、没任何理论指导、赤手空拳地乱摸。邓小平在1979年3月召开的党的理论务虚会上就指出：“我们要在中国实现四个现代化，必须在思想上坚持四项基本原则。这是实现四个现代化的根本前提。这四项是：第一，必须坚持社会主义道路；第二，必须坚持无产阶级专政；第三，必须坚持共产党的领导；第四，必须坚持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 ③可见“摸着石头过河”是以坚持四项基本原则为前提，以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为理论指导。在“摸着石头过河”过程中又丰富和发展了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相继产生了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等一系列重要理论成果。与此相适应，“摸着石头过河”也相继把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等一系列重要理论成果作为指导思想。
3．“摸着石头过河”有明确的目标。“摸着石头过河”不是脚踩西瓜皮滑到那里算那里，而是有明确的目标。这个目标就是建设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邓小平同志还把这个目标细化为三步走战略：第一步实现温饱，第二步基本实现小康，第三步实现现代化。一九九三年党的十四届三中全会提出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这时改革开放已经进行十五了年。有人据此认为此前中国的改革开放没有明确的目标，并认为没有明确的目标才需要“摸着石头过河”，确立了建立社会主义社会经济体制的目标后就不再需要“摸着石头过河”了。这种认识是错误的。相对实现社会主义现代化这个总目标而言，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只是一个二级的目标，是为总目标服务的，也可以说它只是实现总目标的一个手段而己，是通过十五年改革开放的实践摸出来的。在“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中我们还会提出更多的具体目标。
4．“摸着石头过河”是冲破各种僵化思想束缚的好办法。“摸着石头过河”理直气壮地摆脱了“左”倾僵化思想对改革开放的束缚，又有力地回绝了西方经济学界规范改革的建议，冲破那种把西方经济学经典理论当作绝对真理的僵化思想的束缚。“摸着石头过河”是贯彻解放思想、实事求是路线必然的要求，保证改革沿着正确方向前进最有效的工作方法。“摸着石头过河”的结果又有力地推动人们进一步的思想解放，使改革开放之路越走越宽。
5．“摸着石头过河”体现着一系列辩证法的思想。“摸着石头过河”是“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军事思想在改革实践中的应用。“我们的方针是，胆子要大，步子要稳，走一步看一步。我们的政策是坚定不移的，不会动摇，一直要干下去，重要的是走一段就要总结经验。因为改革涉及人民的切身利益，每一步都会影响成亿的人” ④。“摸着石头过河”体现了坚定性和灵活性的结合。坚定性体现在坚信能够而且一定要找到过河的方法，灵活性体现在“一切有利利于发展社会生产力的方法，包括利用外资和引进先进技术我们都采用” ⑤。“不管白猫黑猫，抓住耗子就是好猫”正是策略灵活性的生动写照。“摸着石头过河”的目的是通过小的失误、小的曲折积累经验，避免大的失误、大的曲折。“既然是新事物，难免要犯错误。我们的办法是不断总结经验，有错误就赶快改，小错误不要变成大错误” ⑥。中国的改革正是通过局部的实验，总结经验，然后逐步推广的办法，保证了改革的稳步推进。通过允许试，允许犯错误来避免犯大的错误。
二、“摸着石头过河”的办法不能丢
今天还需要不需要“摸着石头过河”，这要看我国的改革是否已经冲过了激流险滩，只要平稳地再行驶一段就到达目的地了。如果回答是否定的，“摸着石头过河”的办法就不能丢。1900年，在英国皇家学会的新年庆祝会上，著名物理学家开尔文作了展望新世纪的发言：“科学的大厦已经基本完成，后辈的物理学家只要做一些零碎的修补工作就行了。” 然而， 事隔不到一年（1900年底）量子论产生了，紧接着（1905年）降生了相对论，1915年产生广义相对论。这些都是物理学界惊天动地的事件，决不是一些修修补补的工作。我们党靠“摸着石头过河”找到一条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道路。全国解放后，我们党又靠“摸着石头过河”，找到了一条用和平赎买的办法对资本主义工商业实行社会主义改造办法。此后，我们认为不再需要“摸着石头过河”，应该按照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对社会主义特征的描述，建立“一大、二公、三纯”标准的社会主义，结果中国社会主义建设遭受严重的曲折。那种认为改革进入新阶段后就可以不要“摸着石头过河”的认识，是肤浅的、缺乏远见的、也是危险的。“摸着石头过河”是中国改革最根本的经验，必须长期加以坚持。
1．改革进入新阶段，改革的实验性质没有变。因为改革是一个伟大的试验，没有现成经验可以遵循，改革一开始，中央就决定设立深圳、珠海、汕头厦门四个经济特区，先在特区里摸出一套办法，然后逐步向全国推广。今天，中国改革取得巨大的成就，我们取得丰富的改革经验，但相对于我们面临的前所未有的挑战而言，我们仍然面临着缺乏经验的难题。解决中国面临的一系列经济社会问题，我们没有现成的办法。我们必须摸着石头找到过河的办法。国务院批准上海浦东区、天津滨海新区为全国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重庆市和成都市为全国统筹城乡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国家发展改革委报请国务院同意，批准武汉城市圈和长沙、株洲、湘潭城市群为全国资源节约型和环境友好型社会建设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一系列设立综合配套改革试验区的举措表明中国改革仍然处在实验阶段，实验的性质没有变。因此，“摸着石头过河”的办法不能丢。
2．各种僵化思想的束缚仍然存在，解放思想任重道远。第一次思想解放是从“两个凡是”僵化思想中解放出来。第二次思想解放从市场经济是姓“社”还是姓“资”的僵化思想中解放出来。虽然经历了两次思想解放，但思想解放的任务并没有完成，妨碍科学发展观贯彻落实的各种僵化思想还大量存在。为了迎接前所未有的挑战，全国上下正开展比前两次思想解放更广泛、更深刻的新一轮思想解放运动。同前两次“在一个一个思想观点艰难更新的层面上体现解放思想不同的是，党在新的历史起点上的继续解放思想，更着重于思维方式的转变。而所谓思维方式的转变，就是既要破除对马克思主义采取教条主义的思维方式，又要破除对西方学说和制度的教条主义思维方式，真正采取面向时代实际、国情实际、党情实际的求真务实的思维方式” ⑦。要在工作中冲破各种僵化思想的束缚，把科学发展观落到实处，最重要的是坚持“摸着石头过河”，一切让事实说话。
3．改革进入新阶段，人民主体性作用没有变。胡总书记反复强调“要始终把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作为党和国家一切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 ⑧。只有“尊重人民主体地位，发挥人民的首创精神” ⑨才能把这一要求落到实处。如果关起门来搞设计，如果单纯地根据理论概念的要求搞改革，我们就会陷入为改革而改革，为概念而改革的境地，就不能够保证改革符合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更不能发挥人民的首创作用。用“摸着石头过河”的办法搞改革，不仅可以让人民直接参与摸石头过河的过程，发挥人民的首创作用，而且可以保证改革符合人民的根本利益，一旦改革偏离了人民的利益，也可以及时地加以纠正。因此，“摸着石头过河”是发挥人民的主体作用，保证改革符合最广大人民利益最好的工作方法。
4．改革的蓝图越来越清晰，法律、政策越来越完善，摸索的空间仍很大。首先，法律和政策的完善总是相对的，法律是改革成熟经验的定型化，政策虽然能够对形势变化作比较快的反应，但现实生活中总还是有大量的法律还没有做出规定，甚至政策也没有具体规定的问题，需要我们用“摸着石头过河”的办法去解决。其次，为了适应社会生活的快速变化，法律规定总是有弹性的，政策的弹性则更大，在法律、政策规定的范围仍然有很大的探索空间。再次，法律的目的和改革的目的的一致性，决定了有很大的摸索空间。如法律规定，乡、镇长由乡、镇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产生，这个规定很具体，似乎没有变通的余地，也就是说直选没有探索的空间，但有些地方采用选民直选产生乡、镇长候选人的办法，很好地解决摸索扩大基层民主的空间问题。这种办法之所以能够产生，原因在于法律规定的目的在于保证人民当家作主的权力，直选的目的是扩大人民的民主权利，二者在本质上是一致的。第四，法律和政策的修改和完善也需要“摸着石头过河”。
三、“摸着石头过河”要与时俱进
科学实验作为科学研究的基本方法永远不会过时，但实验的内容、实验手段和方法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摸着石头过河”作为改革的根本方法，我们必须长期坚持。同时“摸着石头过河”这一方法本身要与时俱进，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展，摸石头的效率和水平才能不断提高。
1．“摸着石头过河”的指导思想要与时俱进。科学实验离不开理论指导，没有理论指导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实验、怎样做实验、通过实验达到什么目的。科学试验要在一定理论指导下进行，实验的结果又不断地丰富和发展理论。离开了理论指导我们不知道从那里摸石头，如何摸石头，如何从事物的现象摸到事物的本质，那就摸不着石头，也过不了河。马列主义、毛泽东思想、邓小平理论、“三个代表”重要思想是我们党的指导思想，也是“摸着石头过河”过程中必须坚持的指导思想。我们还应该自觉用马克思主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最新理论成果科学发展观指导“摸着石头过河”，并不断地丰富和发展这些理论。我们要不断地把马克思义与中国实际相结合的最新理论成果用来指导“摸着石头过河”。
2．摸的具体内容要与时俱进。三十年前，我们面对的是国家十分贫穷落后，僵化的体制机制束缚着生产力的发展，需要摸的是解放生产力、发展生产力，迅速摆脱贫穷落后状态的方法。三十年来，我们找到了通过“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让一部分地区先富起来”，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等一系列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方法，实现了经济长期持续、快速发展。今天我们面对的是贫富差距过大，资源消耗过多，环境污染严重，生态环境恶化，社会事业发展滞后等一系列问题，需要摸的是如何提高发展质量，增强发展的协调性、可持续性。过去我们摸的主要是农村改革、国企改革、科技文化体制改革等一项一项改革的办法，让各行各业各方面的活力喷发出来。今天需要我们去摸的是如何进行配套改革、综合改革，实现经济与社会协调发展。过去我们摸的主要经济体制改的具体路径和办法，今天需要我们摸的是如何加强宏观调控，如何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如何健全社会保障制度，发展社会事业。总之，我们应该围绕着如何解决面临的主要问题、突出问题大胆地试，大胆地创。
3．摸的具体方法要与时俱进。摸的具体方法要随着摸的内容的变化而变化。过去摸的重点是如何激发微观主体的积极性，是一个个企业、一个个乡村、一个个单位各自为战分散地进行。政府做的主要是引导、鼓励、推动改革。现在需要我们去摸的是如何进行统筹兼顾，增强发展的协调性，是一个区、一个市、一个省进行综合配套改革试验、统筹城乡综合配套改革试验，也就是说摸的整体性、系统性更强，要求各部门、各系统、各单位在政府统一指挥下密切配合、协同作战。摸的具体方法应该体现与时俱进的精神，体现现阶段改革的新特点新要求。
首先，要把“摸着石头过河”与依法治国结合起来。法律是三十年改革开放经验的结晶，体现着人民的意志和利益。只有在“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中，始终坚持在法律规定的范围内活动，才能保证改革符合人民的意志和利益。只有把“摸着石头过河”与严格遵守法律结合起来，才能够保证在“摸着石头过河”过程中各系统、各地方、各单位密切配合，比较快、比较好地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实现过河的目标。只有把“摸着石头过河”与严格遵守法律结合起来，才能防止某些人借口“摸着石头过河”进行以权谋私。
其次，要把“摸着石头过河”与民主决策结合起来。只有把“摸着石头过河”与民主决策结合起来，才能让广大人民群众参与到“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中来。只有把“摸着石头过河”与民主决策结合起来，才能够保证我们摸到的解决问题的办法符合人民的意志和利益。只有把“摸着石头过河”与民主决策结合起来，才能防上个别人在“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中以权谋私，冲破既得利益者对改革的阻挠。
再次，要把“摸着石头过河”与科学决策结合起来。“摸着石头过河”不等于不要科学，瞎子摸象。摸石头就是探索客观规律，摸石头本身又要按客观规律办事。摸石头按客观规律办事，才能提高摸索的效率，降低摸索的成本，实现尽快地过河的目标。重大改革措施出台之前要经过充分的科学论证，对实施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进行认真的分析，并尽可能提出相应的对策。
第四，要把“摸着石头过河”与总结、应用改革开放已经取得的经验，与研究、吸取大国崛起经验结合起来。三十年改革我们积累丰富的宝贵的经验。在“摸着石头过河”的过程中要很好地利用这些经验，同时要研究、吸取大国崛起的经验，这样，就可以避免重复摸索，少走弯路，尽快找到过河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