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千古


青松千古

20091028日晚,余正与台湾中天电视台安泰等一干好友在台湾南投埔里的一家酒店里小聚,突接老婆来电告曰:向东贤弟打来电话,说青松贤弟已于今天下午驾鹤仙去。

顿时愕然。

我与青松贤弟认识几近三十年。

我们的相识,是从198091日开始的。

那一年,我们先是一同从各自的农村考入昌平二中高一(2)班,然后又在第二年与向东贤弟一同在高二年级的时候进入了文科班——高二(5班)学习,再后来又在1982年一同考入北京师范学院——所不同的是,我在历史系学习,他们二人则在中文系学习。不过,没有关系,这丝毫也不妨碍我们之间的交流——因为,我们都在东风楼上课,我在四层,他们在二层而已。

工作了,我与青松贤弟居然又被分配到了同一所学校——昌平四中任教,他担任初一(6)班班主任,我担任初一(8)班班主任。

此时,曾经六年的高中、大学同学,转眼之间就成为了同事。

更为重要的是,此时的我们,被学校领导分配在了同一宿舍——那个时候的我们,做梦都不敢想象,在不久后的将来,会有属于自己的房子——住学校宿舍,已经非常好的了。此时的我们,又从同事变成了亲密的室友。

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虽然我与青松贤弟出生在同一年,但因为他小我二十天故而他属蛇,我属龙。

工作的年龄,也是交朋友、结婚的年龄。忘不了,几乎同时,我们结识了我们各自的妻子;忘不了,此时的他,每天几百遍的述说着柳永的词“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忘不了,此时的他,每天几百遍的述说着徐志摩的诗“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忘不了,此时的我们,因为没有属于自己的、独立的地方而出现的尴尬:若不是今天我流浪街头,就一定是他无家可归——我们要为对方的交友而腾出时间和地方;忘不了,1990年的1月,在前后四天的时间里,我们先后选择了与各自谈了两年多的女友走入婚姻的殿堂;忘不了,此后的我们,先后离开了学校的宿舍,各自租住了民房作为我们的婚房。

当然,也忘不了,结婚之后我们之间的交流日渐减少——那个时侯,打拼出属于自己的一块天地难啊,可怎么也不能让自己新婚的妻子受委屈吧?于是乎,白天,我们都在昌平四中忙碌着各自的第一职业;晚上,我们则在加班加点的忙着自己的第二职业。

随后不久,此后的我们,曾经的同学、同事和室友,各自离来了昌平四中,走上了新的工作岗位——我进了城,他下了乡。

但这丝毫也不妨碍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依然彼此牵挂。就在此前不久的2009年国庆节期间,我还曾经在路过青松贤弟的老家老君堂的时候,我还在跟自己的老婆念念不忘的述说着青松贤弟的老家,是我见过的那个时代最美丽的地方;我还在跟自己的老婆念念不忘的说着应该找个机会聚聚,小酌一下,天南海北的神聊之际,享受一下现在的生活。

谁知,分别几近二十的我们还未曾某上一面,青松贤弟就已经走上了西归的路程。

今天,是青松贤弟下葬的日子,我不能亲自前往,只能在台湾最为有名的中台禅寺为他超度而已。

四十五岁的年纪,近三十年的感情,一切,就此话别。

青松,安息吧。
    即使过了奈何桥,也别忘了我们。
              纪连海

      2009年10月29日

  于台湾南投埔里镇宝大饭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