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物关于吃饭的小故事
这是我在博客上第四次谈吃饭的话题。实在因为18岁以前饿怕了。儿童时代一个很深刻的记忆就是,吃饭时碗没端好,摔破碗,是一定要挨很重的耳光的,那时我的父亲很年轻,不分轻重地抡过来一巴掌,我幼嫩的脸上立马就是四根手指印。
高中毕业回乡务农,因为上过“农业机械”课,于是生产队安排我做机械手,耕地、抽水、碾米、脱麦子,什么都干,工分则只有一个劳动力的一半,时称“半劳力”。技术工种不说,还“半劳力”,很是不服,却无可奈何。一次通宵脱麦子,半夜12点后,全部参加晚班的社员每人都吃了一碗油汪汪的面条,我只需要照看动力机器,没挺住就睡着了,他们竟然不叫上我。醒来很伤心地哭了一场,因为面条,也因为不服气、委屈。
当然,这些可不是“大人物”的故事。但是,经过战争的饥饿威胁的共产党干部,跟我这个“小人物”一样在吃饭的问题上极其认真,即使革命胜利后,也特别珍惜粮食,一点一滴都不含糊。
江西第一任省长邵式平在弋阳茶乡吃过一次家乡的小吃——米果。乡长大约饿够了,发了贪心,拿着“招待邵省长”的条子,跑到县民政局报销了50斤大米。邵式平后来听说了此事,对那个县的县长说:“我真是一个大饭桶呀。”从此,他即使下乡也再不到乡里吃饭了。
1965年5月毛主席重上井冈山。一天吃午饭时,工作人员吴连登从菜中吃出了一只小虫子,饭后吴连登去找了宾馆的炊事员。炊事员是位老同志,觉得自己没有照顾好毛主席,难过得直掉眼泪……。事后,吴连登向毛泽东做了汇报,毛泽东责怪说:“吃了虫子算什么?不要去找,一找人家就得挨批评,另外,你是我身边的工作人员,千万不可以盛气凌人……”。如果发生在今日,就是乡长吃饭吃到虫子,都会不得了啊。
据井冈山的工作人员雷良钊回忆,毛主席那年在井冈山视察,吃饭同样交伙食费,有发票为证:“伙食费 7天 每天2.5元 合计17.5元 收款人雷良钊 井冈山管理局交际处 1965年5月29日 00006482号 首长交粮食票23斤 收款人雷良钊”。据说,困难时期,毛主席都不忍心吃一向非常喜欢的红烧肉。
曾经是毛主席的秘书的陈伯达(1949年12月陪同毛泽东访问苏联,斯大林为他敬酒,称之为“中国杰出的哲学家、历史学家陈伯达同志”)参加中央的会议,同样是要交粮票的。他的妻子刘叔宴对其子女回忆说:“去庐山开中央会,会议通知上还写着叫带粮票呢。每次开会我们都是按规定交粮票的,你爸爸粮食定量才21斤,我是24斤,机关里让自己先提了定量的数字,你爸爸报的是21斤,我比你爸爸多报了3斤。”“你爸爸现在连规定供应他的鸡蛋都不肯吃,因为他知道国家正在出口鸡蛋,用鸡蛋来换取急需的农业机械。前几天办公室管伙食的人还来劝过你爸爸呢。”
同样住在中南海的其它高级干部也一样。夫妇都是中央高级领导人的李富春、蔡畅一家的粮票也比较紧缺,他们老两口有个外孙小名叫安德列,一次一位厨师在单位食堂的过厅中央的桌子旁训斥安德列。有人不理解,问厨师,厨师就说:“他吃饭有好几天没给粮票,那哪行啊?我在给他上政治课,催他赶紧交粮票。”现在的公仆有谁吃饭缴费用啊!当然,社会进步到今天也用不着,只要不铺张浪费就烧高香啦。
实际上,那个时代就是国家主席家也不例外。1957年初,中共中央决定取消干部子弟学校的建制,学生费用全部自理。每个学生除了学费外,每月的食宿费为三十多元。国家主席刘少奇家的孩子多,如果都住校,就负担不起了。为了节省开支,刘家就让丁丁转学到离中南海较近的师大附小,每日走路,至少不用花住宿费。刘少奇的小儿子丁丁除了在动物园转车时,偶尔在货摊上买包两角钱的花生米或伊拉克蜜枣,填补一下未吃饱的肚子外,从来没有往学校带过食品。
今日的你我,因为吃饭当然用不着这样,但粮食危机意识、不要浪费的基本素质、切勿暴殄天物的修养底线,应该都是要的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