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之的“人子之孝”与“半子之情”

《中华风》杂志记者 袁袤翔

“晨练”十年有隐情

共产党员赵敬之，是枣庄市台儿庄区科技局的一名资深科员。好多人知道他，是因为他有一个好习惯：跑步晨练，风雨无阻，出城向西，跑到彭楼，回来时正好上班。十多年来，天天如此。看着他身板的精瘦与干练，大家说他不简单。

一个月前，赵敬之的父亲去世了，享年77岁。单位的领导、同事以及他的朋友们闻讯前往吊唁，没想到竟然揭开了他“晨练”十几年的隐情——父亲脑血栓瘫痪卧床12年，赵敬之风雨无阻的“晨练”，是为了赶回老家尽“人子之孝”——为老人更换尿不湿，照料他穿衣起床吃早餐！

葬礼上，赵敬之的亲人、族人与乡邻都说：敬之的“人子之孝”，让老人多活了好多年！

“人子之孝”尽本能

1997年10月18日凌晨3点钟，睡梦里的赵敬之突然无厘头地惊醒了，冥冥中感觉到亲人的召唤。急忙赶奔10里外的彭楼老家，发现65岁的父亲四肢僵直没了知觉。医学科班出身的赵敬之认定这是急性脑血栓的症状，稍有迟缓，后果难料，便立即呼叫120救护车，将老人送往中医院救治。

老人的危情得到了控制。但是，脑梗塞压迫了吞咽神经，老人饥饿难忍，但是水米难进，只得实施插管手术。然后，让妻子每天按照人体正常营养需要，炖肉汤、榨菜汁，用注射器通过插管输入。没了吞咽神经的支配，老人的喉咙里不断有黏液溢出，清理不及时，就可能堵塞呼吸道，导致窒息危及生命。赵敬之作为长子，将弟弟和姐妹们6人分成3组，协助自己昼夜守护，将溢出的黏液用手一点一点地及时清理出来，有时还得插管用嘴往外吸。老人便秘，赵敬之都是用手轻轻地帮助排便。住院38天，老人的吞咽障碍解决了，但是四肢依旧僵直，而且失去了大小便的自控能力。床铺与轮椅，成了老人生活的全部天地；尿不湿与卫生纸，成了老人必不可少的消费品。

脑血栓后遗症，最大的杀手是复发。于是，赵敬之每逢季节交替的关口，总是防范未然，为老人滴注丹参、黄芪、生脉饮以及蛋白等药物。为了保证老人的饮食起居，赵敬之和弟弟做了分工，自己每天早晨回家为父亲擦洗一夜间积存的污秽，换上新的尿不湿，为他穿衣，扶他起床，将他抱上轮椅，给他洗脸漱口喂饭，一切就绪之后，返回单位上班。中午和晚上由弟弟就近照料老人的食宿。于是，就有了赵敬之风雨无阻的“晨练”。每到大礼拜，赵敬之就回家全天候守护。门前的两棵树间，他绑上一根单杠，将父亲的轮椅推到单杠的下面，引导父亲伸直双臂抓住单杠做抓引运动，既能锻炼体魄，又减少臀部与椅垫的接触。历经11年瘫痪，老人全身没有一处褥疮疮疤，这是不可思议的。

父亲罹患重病，医药费棘手。赵敬之妻子下岗在家，弟弟作为乡镇教师，工资微薄，姐姐妹妹都是土里刨食，全都捉襟见肘。赵敬之从来不攀不遣，都是尽力所使。为了弥补药费的窟窿，赵敬之将父母的5亩地承揽起来，耕耙收种，都是全家出动带着干粮突击操作。所有收入，全都用到父母身上。他买了收音机为父亲排遣寂寞。收音机里那些卖药广告借用专家教授和患者的名义忽悠人特有诱惑力，老人听了，要求购买。赵敬之有求必应。他说，明知是当也得上，只要老人高兴，心理作用也是效果。那些药物一副动辄几百甚至上千元，而且有着非常复杂的炮制程序，一个疗程好几十天，而且需要几个疗程，天天服用，非常熬人。赵敬之就用大锅把药煎制成汤汁儿，装在暖瓶里，每次按剂量喂服。老人的饮食以汤汁为主，主食只有依赖面条。赵敬之总是将面条掐得不长不短，一根根地喂。那份耐心与细心，让他的母亲都感动，兄弟姐妹还有叔叔大爷以及亲戚邻里，更是感佩有加，纷纷各尽其能，老人得到了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临终前，老人非常尊严地告别所有亲人，那份安详，表达了他对儿女们孝心孝行的高度赞许。

“半子之情”见真诚

赵敬之的“人子之孝”，赢得了人们的口碑相传。赵敬之的“半子之情”，同样赢得了人们的由衷称道。

就在父亲患病的第二年，赵敬之的岳父小便出血。赵敬之赶忙带他就医，确诊为膀胱癌症。在老人不知、亲人不懂的情况下，赵敬之作主，为老人果断地实施了膀胱切除术。此后又有鼻窦手术、疝气手术，都是赵敬之一手操理。岳父膀胱切除出院后，淤血堵塞尿道，夜半被尿憋醒却排不出来，接到电话，赵敬之摸黑赶去，为老人插管导尿。巨大的压力将尿液喷射到他的脸上身上，赵敬之的坦然，化解了老人的痛苦与尴尬。老人膀胱术后需要卡介苗内部冲洗，两个月一次，连续两年，赵敬之远赴上海批购制剂，亲手插管注射灌洗。如今10年过去，老人依然过着健康的生活，逢人便夸自己有福，摊上一个好女婿！

好女婿真的很好。那天，岳母突发脑血管意外住院16天，赵敬之事无巨细地做了安排。出院后，又把老人接到自己家中面对面照料了10多天。

赵敬之的“人子之孝”与“半子之情”让人称道。但是他自己却不以为然。他说：百事孝为先。这是做人的本份，理当如此，无须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