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建昌第二大河流是潦河,发轫与幕阜山南向平行五十公里处的九岭山,自西南偏向东北直插建昌城丰镇,成为立新乡和马口镇的分野。潦河流经南岸马口镇北边的建昌新城,在北岸永兴南侧老城山下渡前,同修河交汇后水量大增。
合并后的两河由西往东行两公里分岔,主流向北拐过老城与爱群间的花兰咀,成为九合与爱群界河。分流向东沿爱群上地江家,在距花兰咀两公里的郑家一分为二。有三分之一先朝北流,再往东折向西吴李家和井地王家,经周家湖、杨家塘与冯家,流向中房。其余三分之二水量直接经闵家、滩地、范家与流坽,成为南岸周坊和定房等村的界河,被当地人通称为“大河”,官方称之为“蚂蚁河”。
蚂蚁河经过流坽的河头袁家,迅速折向北过五里路来到中房,与先前的水流汇合后,再经里港彭家、铁树林、白沙夹、下地江家,最后在十字零,往东泻入爱群湖。每当洪水泛滥,爱群湖和大湖池、沙湖、南湖与蚌湖就会联为一体,形成浩瀚无际的大鄱阳湖联西水域。
蚂蚁河是链接修河、潦河、赣江与爱群湖、大胡池、沙湖、南湖与蚌湖水域重要的通道,在历史上有着极其重要的物流及史料价值。近代,英国政府特别派出以马嘎尔尼为首的使团,不远万里来到当时满清政府的驻地京师。在马嘎尔尼返程的江南水道中,流坽门前的蚂蚁河起到了不容忽视的重要作用。
但满腔热血出使中国的异域邦交团,并没有受到清乾隆帝朝应有的礼遇,他们很快就被遣送返回到了英国。据传,有个随马嘎尔尼出使的少年,后来成为英国政府炙手可热的权臣,就是这位心怀怨恨数十余年的小团员,以鸦片战争的野蛮武力行为,摧残了乾隆经嘉庆传给他孙子道光皇帝闭关锁国的天朝圣念。
如果,当年英使在北京向乾隆展示威力巨大的前膛枪,引起以弓箭为荣的清廷足够重视,这些武器也不会在后来火烧圆明园又被英国人自己拿了回去。而即使面对许多已为世人认可了的工业革命成果,甚至马嘎尔尼以西方早已使用的地球仪,向清政府普及“地球是圆,不是方” 的地理常识,清政府朝野上下都可以完全置之不理。
平心而论,以乾隆为首的清政府对英使团,并没有尽到国与国之间应有的礼仪。人家大老远的跑来缔结邦交,在那交通极不发达的时候,单路途上就花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可是,在寒冷季节来临的时候,满洲王朝就立刻将他们叫离了北京,这破灭了来自大不列颠远来造访者,想深刻探访清帝国的所有梦想。
尽管如此,但是马嘎尔尼在回程途中,仍旧惊羡于中华的锦绣山河。他忍不住以极其饱满的笔调,激情地抒写道:“大自然以其慷慨之手赐给这片土地适宜的气候,肥沃的土壤和五谷丰登的产品……从我们视野所见的两边来看,这一地区似乎是一块不断延伸的乡村,奇妙而美丽富饶”
王逊小时候,就听流坽的老人们,聊过类似话题。他们经常在茶余饭后,聚集于离村党支部不远的废弃祠堂边,探讨许多甚至是祖上经由数千年流传下来的故事。他还经常听爷爷说自己出生在光绪末脚,根据推算应该是一九零八年,光绪三十四年,农历戊申年,猴年。
那时,王洪珍的爷爷王景春,已经是接近七十岁的老人。给王逊印象特别深刻的是,他爷爷曾多次提及过,有大队外国人经由过房前屋后的水面上。只是,连其他许多与王洪珍年龄不想上戏的老人们,也一直都不能确认陌生造访者的身份。
“乾隆后期,有很多与我们皮肤不同的洋人,他们从北京城里辗转大运河,通过鄱阳水系经过中房。”现在,王逊终于凭借学到的知识,解疑出两百年前是马嘎尔尼率队,经过祖先家门口的奇妙经历。
英国使团经由水上通过中房和流坽,从蚂蚁河进入赣江主航道,直接抵达江西与广东交界地带,他们转而使用陆上交通工具到得了广州。王景春的爷爷王道宗是在自家门口,与四方聚集来的乡里乡亲,目睹到这些远方来客行色匆匆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