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后记忆——田野点灯


  地处湘南的老家,不是很闭塞。上小学的时候已经有了电灯。可是,在有了电灯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那,每年还会给每一家发几斤煤油。而这煤油不是为了照明的。

  入秋,南方的飞虫很多。蚊子和蛾子在傍晚后,你只要用手一抓,就能抓一大把。在稻子抽穗的时候,有种蛾子样的飞虫叫“稻灰虱”,繁殖能力和到水稻的破坏能力一样的很“强”。秋收能不能丰收,就看在入秋的时候,把稻灰虱收拾得干净利落不。

  七十年代末,几岁的我们,常跟在大人的后头,手里帮忙拿着煤油,或者拿着一个搪瓷脸盆。爸爸妈妈带着我们到指定的责任区域,然后,把脸盆或者是铁锅在水田的中央支起来,在盆里(锅里)倒上水,水的中央再放上个铁架子。煤油灯点上就放到架子上。每次在做这些的时候,总希望:爸爸妈妈能做慢一些。因为,那对我来说实在是很有趣。每次,做完这些,我总是要恋恋的回头张望。妈妈也每次把我夹在她和爸爸的中间,不停的叮嘱:“不许回头!”好象是说在走夜路的时候回头会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也总希望真能看到些什么,可令人失望的是,我从来也没看见什么我希望看到的东西。也因此,小的时候,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有鬼神存在。

  被父母夹着回了家。趁他们不留神,我和几个男生就会悄悄的爬到后山(说是山,在我们丘陵地区,也就是几十米高点的紫石岩土坡。)看山下巍为壮观的灯海,在夜幕下闪烁,在微风里飘拂。兴致来的时候,会卷起裤腿,下到稻田里,把那些煤油灯绳用铁夹子把它们拉达长长的。

  晚上,做梦的时候,还是惦记着:是自己家里点的灯熏的蛾子多,还是别的小伙伴家点的灯熏的蛾子多。梦里,还常常会为此争吵。也总是,等不到天亮时,我们去见证。大人们已经把战场和战果清理,没有任何痕迹。只是,到了每天的黄昏,再继续同样的流程。

  那时的水稻,很少打农药。尤其是在扬花以后。消灭害虫用的是这种很古老的很传统的方法,简单也很实用。可是,科学发达了,人也的确轻松了。说的是科技以人为本,可,有很多的科学技术是“舍本求末”。土壤被破坏了,食物的本质也不再纯正。相信,家是农村的人,一定会发现长“瘤”稻谷,长“瘤”的麦子,长“瘤”的番茄等等畸形的农作物。据说,大部分的癌症就是因为长期食用了含农药化肥的农作物。

  怀念小时候和大人们一起到农田里点灯,也怀念,小时候吃到的香香甜甜的不含化肥农药的瓜菜,和那些糙糙的有些发黄的大米。那些纯“绿色”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