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资本市场需先练内功


日前,央行发布了《2007年国际金融市场报告》,指出将适当扩大境外对中国金融市场的参与规模,逐步考虑允许外资企业、外国企业发行上市。
回顾历史,在1997年亚洲金融危机爆发时,我国由于资本市场尚未对外开放,几乎没受到直接外部金融冲击。十年之后的现在,随着WTO过渡期的结束、人民币汇率改革提速、QDII和QFII的迅速发展、外资银行的全面介入等,资本市场对外开放已是难以避免。客观上看,除了金融深入和改革的主动因素之外,资本市场开放也有被动压力。因为人民币国际化程度不断提高,加上货币市场开放程度也在提高,这样,资本市场便更容易间接与境外资本融合起来,形成被动开放。这也是现在我们虽仍属资本市场对外控制的国家,但境外“热钱”却更易流入的原因。
资本市场开放是大势所趋,难以避免,但十年前亚洲金融危机的教训仍历历在目,即当一国金融对外依存度较高的情况下,资本市场一旦出现脆弱性,就会迅速引来外部冲击,造成风险膨胀而导致危机。这样,要避免重蹈覆辙,就要在资本市场开放程度进一步提高之前,尽可能先练内功,消除未来可能引发危机的脆弱因素。
对此,最为重要的,就是应该真正完善作为股市微观基础的上市公司。A股市场之所以要逐渐引入境外企业作为上市公司,是希望改善上市主体的质量,并且以优秀海外企业的理念,逐渐培育向公众负责、为股东服务的上市公司理念。为实现这一目标,我们需要的是发展前景良好、管理制度先进、经营理念长远的优秀海外企业,而不是更多来“圈钱”的“洋和尚”,因此在开放资格选择上必须慎重。
当然,A股市场微观基础存在的问题,更多源于现代企业制度改革的不彻底,并非引进几家境外企业就能改变的,而需要加强和优化监管约束体系,并促进现有企业的深化改革。
曾几何时,我们把建立现代公司治理结构等同于改制为股份制公司并且上市,但现在看来,对于多数公司来说,上市只是一个改革的起点,并非终点。要按照对公众负责的、内部治理有效的现代企业标准来说,无论是国有企业,还是民营企业,都还有大量的工作需要做。其中,对于国有企业来说,很多在上市之后就停止了进一步的改革,虽然引入了多元化的股东,但管理机制、委托——代理模式、公司目标方面仍然保留了国企的很多传统。甚至对很多引入的境外和民营股东来说,由于短期利益的考虑,还希望国企继续保持类似背景,来增加政府信用特征。由此我们看到,市值最大化的目标往往不被纳入公司管理目标,而非理性再融资引起的股价下跌也不会对公司管理层有实质性影响。
对于民营企业来说,虽然相对来说内部机制更完善一些,但也存在问题。一是在A股市场难以真正反映公司内在价值的情况下,公司财务管理目标就会与股价发生严重脱节,这也是非规范背景下的非理性炒作的恶果,事实上很多公司股价对内在价值的背离已到了离谱的境地。二是公司治理结构也还存在问题,尤其体现在各种大型集团公司身上。近年来各类控股集团迅速兴起,而这一层面的公司治理结构还有所不足,这就使得集团公司与上市公司之间的关系更加微妙,上市公司为大股东服务、而侵害公众投资者利益的情况屡见不鲜。
由此来看,只有通过配套改革来加快现代企业制度建设,促使上市公司按照健康股市的标准来要求自己,并形成普遍良性的上市公司文化与资本运营原则,才能为将来扩大开放奠定坚实的微观基础,引进境外上市公司也才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否则的话,资本市场开放不仅会使我们暴露在国际投机资本的贪婪之下,而且也会使中小投资者利益受到进一步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