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有民族英雄,但没有英雄的民族(一)


(一)

什么是英雄的民族呢?顾名思义就是这个民族的英雄很多,多到只能把这个民族叫作英雄的民族。从本质上讲,一个民族必须是整个民族都富有一种创新和牺牲的精神,这个民族才称得上是英雄的民族。依我的观察和思考,从国家角度看,世界上民族精神最强大的国家是美国和日本;若论单个民族,则非犹太人莫属。

我曾经用六个字来概括美国的民族精神,竞争、牺牲、成功美国人对这六个字深信不疑,他们坚信只要你勇敢地参与竞争并作出牺牲,就能获得成功。在20世纪美国被称作“精神教母”的犹太作家安•兰德所写的、被誉为“青年志气和个人精神‘圣经’”的《源泉》一书中,主人公洛克在法庭上的证词开头说:“几千年前,最早的人类发现了如何生火,他很可能就是被烧死在他教会他的兄弟们如何去点燃的树桩上。”这句话的意思,和我们今天中国人所讲“历来的改革创新者都没有好下场”大致相同。创新是要付出代价的,但是洛克认为:我今天被判处死刑不足为奇,我也不怕!许多美国人都有这种“洛克式”的创新和牺牲精神,所以》这本书是美国民族精神的真实和生动写照,它最能解释美国为什么是世界上最成功的国家。

中国人现在正搞西部大开发,美国人也搞过西部大开发,美国人在19世纪中叶的西部大开发中表现出的民族精神,可以举个例子来说明。美国有个资本家有五个儿子,大儿子去西部开发,不幸出车祸死了;第二个儿子接着去,后被崩塌的冰山压死;三儿子又去,在荒野淘金被狼咬死;四儿子又去,不幸被印地安匪徒打死。但这个资本家丝毫没有动摇竞争、牺牲、成功的信念,他把最后一个儿子送进武校,让他练就一身过硬的武艺、枪法和骑术,继续投身西部,最后成功了。这个五儿子终身未娶,晚年他把百万家财捐献出来,成立一个交响乐团,他说:我一生追求物质,在上帝面前,让我把所有物质献给精神吧。他要这个交响乐团每年春天到他墓前演奏一次《拉德茨基进行曲》,他死了变成鬼魂还要去开发。这就是美国人的民族精神,很多美国人都有这种精神。

美国人取得各方面成就的第一大资源是其不可动摇的人生信念这种民族精神,这是一种基于宗教信念的民族精神。宗教信念是人类社会中最为坚定、牢不可破、根深蒂固的人生信念。当代西方影响最大的思想家马克斯·韦伯,他写了一本被学术界公认的世界名著叫《新教伦理与资本主义精神》。他在书中探讨了一个问题,即近代资本主义为什么仅仅出现在西方,而同时期的东方却停滞不前。马克斯·韦伯通过对大量经验的搜集和分析,认为在资本主义经济兴起的过程中,是一种非经济的因素起了重要作用,用我们今天的话来讲,就是“软实力”起了重要作用。那是什么软实力呢?就是基督教的新教伦理,它是资本主义民族精神的根基。基督教的新教伦理精神,使美国人终其一生地、一代接一代地、经久不息地奋发有为,创造出人间最伟大的成功奇迹。美国人这种基于新教伦理的竞争、牺牲、成功的民族精神,它不是一种少数个别人的精神,而是整个民族的精神风貌。19世纪70年代,恩格斯到了美国,他看到美国这种整个民族的精神风貌和蓬勃的开发景象,这位伟大的无产阶级导师断言:下个世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一定是美国!

在我们亚洲,在面对困难和处于逆境的时候,民族精神最为强悍的是日本人。我也用六个字来概括日本人的民族精神,就是“忍耐、执着、自律”。日本人属于强悍的蒙古人种,它的文明、文字、文艺传统是由中国传入的。在世界历史上,日本曾是个微不足道的国家。在我们大清帝国崛起的时候(1638年),日本就彻底地对拥有当时世界最高科技文明的欧洲关闭了大门,而且一关就是200年。在这200年闭关自守的过程中,日本遭到了来自英、法、荷、美、俄等国挑衅、掠夺的深刻屈辱。于是从19世纪中叶开始,日本开放学习西方的科技文明,以惊人的“忍耐、执着、自律”这种意志精神和超人智慧,迅速在文化与制度方面赶上欧洲列强。1866年,日本还停留在中世纪的封建主义阶段;然而到1899年,日本已是一个完全西化的民族,能和西方最先进的国家媲美。近代英国历史学家威尔士说:“在人类历史上,还没有一个国家像当时的日本一样如此大步前进。”“日本彻底击穿了亚洲必然落后于欧洲的偏见,并使欧洲的进步历程相形见绌。”[]H.G. 威尔士:《世界史纲》,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1月第1版,P421

我也举个例子来说明日本人高度忍耐、执着、自律的民族精神。1941年日本制定了一个叫大东亚共荣圈计划,要用5个月时间吞并东南亚全部国家和西南太平洋的广大地区。一个小小岛国,要把比它大几十倍的东南亚地区变成自己势力范围,这真是一种梦想!可它却立即实施了这个计划。128拂晓,在偷袭美国珍珠港之后两小时,日军第一批登陆部队就登陆泰国和马来亚,向英国的远东军发起进攻,只用两个多月时间,就占领了马来亚和新加坡全境。日军如此迅速的成功,犹如那里没有一兵一卒抵抗、使日军如入无人之境一般。可那时驻扎在新加坡的英国海军和陆军号无敌之师,但日本人面对英国的无敌之师并没有动摇其必胜信念。在此之前,英国海军司令菲利浦斯上将,率领英国最好的两艘新型战列舰威尔士亲王号反击号,与四艘驱逐舰组成一个“Z”字型舰队,耀武扬威地航行在大海上,想要威慑和吓退日军。日本不用海军来对付英国舰队,日军出动85架战机,疯狂扑向英军舰队。“威尔士亲王号”上的175门高炮和其它战舰上的大炮都瞄准日机猛烈开火,把先头几架日军飞机在空中撕得粉碎。英国海军自以为打得很痛快、很成功。不料没有被击中的日军战机,却没有一架掉头退缩,而是以自杀方式、更加凶猛地冲破英国海军的防空火网,带着鱼雷和炸弹投向英军舰艇。英反击号威尔士亲王号连中9枚鱼雷和一串串炸弹,威武的菲利浦斯上将和他的数万吨巨型战舰一起沉入了大海,一群群落水的英军士兵在大海的波涛中垂死挣扎,最后沉入海底。英军舰队惨败的消息传到伦敦,伟大的丘吉尔首相听得目瞪口呆,感一阵从来没有过的震惊,他说日本人改写了海战历史,没有空中掩护,只靠巨舰大炮取胜的海战概念,被日本人宣告结束了!此后日军一路大打南下,19422月初,日军打到了英国所谓不可攻破的堡垒加坡。英国在新加坡驻军13万,日军3万兵力打到新加坡已经精疲力竭,仅剩下三发炮弹,无力再发动进攻。这时的日军如果投降,那完全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可是它根本没有想到投降这回事。弹尽粮绝的日军不仅没有投降,它反而向英军发出劝降书。215,已经丧失战斗意志的英军司令帕西瓦尔举起白旗,来到日军司令部要求投降。当帕西瓦尔啰啰嗦嗦提出投降条件时,日军司令山下奉文大将却大声逼问帕西瓦尔:你只有两条路,要么无条件投降,要么明天就灭亡;投降不投降,你只用回答两个字——Yes或者“No帕西瓦尔将军在山下大将的威吓下,胆战心惊地在投降书上签了字。第二天,帕西瓦尔率领他的13万英军向仅有3万人的日军缴械投降,一共交出740门火炮、一万辆汽车和大批枪支弹药。

为什么13万装备精良的英国军队,竟然成了仅有三发炮弹的3万日军的俘虏?日本人在战场上被“囚”的时候,特别能够忍耐、执着,而且有崇高的自律精神,敢于拔刀自尽、以身殉国。日本人在和平时期被“囚”,也特别能够“忍耐、执着、自律”,积极有为地开发创新、建功立业。我们只要联想到“民族精神”这四个字,就能够理解:为什么日本这个矿藏资源贫乏,工业原料、燃料严重依赖进口,粮食及多种农副产品不能自给,资源总量没有我们贵州省多的一个小国家,在二战惨败之后,经济却高速发展,迅速成长为仅次于美国的世界第二大经济强国。

从单个民族来看,世界上民族精神最为强盛的是犹太人。犹太人是世界民族之林中的神话。人类文明史上最杰出的两大文化系统——基督教教义和马克思主义——都是犹太人的卓越贡献,前者的代表作是《圣经》,后者的代表作是《资本论》。基督教成为世界上拥有最高物质文明的资本主义的信仰,马克思主义则是全世界社会主义的信仰。世界上最好的资本主义和最好的社会主义,它们那个“主义”都是“儿子”,那个“儿子”的“父亲”都是犹太人。马克思主义被全世界的社会主义者写进宪法,成为社会主义国家的立国之本。100年来中国最有权力和最有文化的阶层对犹太人的“马克思主义”都佩服和崇拜得五体投地,今天大陆13亿人中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声称他反对马克思主义。就我个人的感受而言,单看今日的世界政治、经济,可以找出100条资本主义不灭亡的理由,但是只要读了《资本论》,这100条理由就会变为0条。犹太人的头脑和信仰是人类精神最有力量的领导,犹太人思想统治了世界,它为世界做好了灵魂和制度的安排,而世界上其他许多民族都是犹太人思想的信徒和打工者。在过去二百里,全球犹太人数量加起来只有中国人口的二百分之一,但犹太人中的世界级伟人却是中国的一百倍。犹太人只占世界人口的千分之一,但却执世界经济、科学、艺术和思想文化的牛耳,获诺贝尔经济学奖的经济学家中有三分之一是犹太人美国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其中就有犹太人的主要贡献,美国民族精神的根基是犹太人创立和坚守的基督教信仰;另外在美国政界、商界和科学、文化、教育界里边,也有许多活跃的犹太人。

从公元前一世纪中期罗马人入侵把犹太人驱逐出巴勒斯坦,到1948514犹太复国主义大功告成、以色列国宣告成立,犹太人的国家曾在地球上消失了两千年。有很多民族很容易被消灭和同化,唯有犹太人历经两千年的颠沛流离和亡国之痛而依然存在,并且创造了无数奇迹。犹太人建立的以色列这个国家,也是世界上最著名的创新国家之一。在实业领域,以色列人总是做着世界上最重要和精巧的工作。例如在以色列全部工业部门中,军事工业最为发达;其次是钻石工业,小块抛光宝石产量占世界的80%,各种规格和形状的钻石加工工业占世界40%。以色列国土面积只有1.49万平方公里,比我们的贵州省黔西南州还少2千平方公里。以色列矿产资源匮乏,总量不及我们黔西南州的十分之一,但它却是世界上20最发达的国家之一。在思想文化领域,以色列这个建国不到60年的年轻国家,拥有世界大学100强之一的希伯来大学。在过去50年中,这个平均每10年打一次大战的国家,人均拥有图书的数量竟占世界首位,没有任何一个民族能把打仗和读书的矛盾解决得如此之好。所以从生存和发展能力上看,世界上民族精神最强旺的民族是犹太人,而且非犹太人莫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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