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共和国几十年的发展中，“大寨”是一个绕不开的词汇。它不仅指称太行山深处的一个普通村落，而且涵盖了一种“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宝贵精神，更指代着一个火热的时代和深刻的民族记忆。
上了年纪的人忘不了大寨，因为在过去的年代里，他们都汇入了“全国农业学大寨”的历史洪流。很多人从远方来到大寨,就是想看看，当年他们挥洒青春和汗水学习的大寨究竟是什么模样。在他们眼里，这是一个“圣地”，很多人一次次地到这里，为了汲取他们需要的力量。
内蒙古的肖德新已经来过大寨九次，同样是内蒙古的王建友和山东的刘庆安来这里也两三次了。刘庆安再次踏进了大寨，感慨万分，他说：“我们这一辈人，年轻时学大寨学得多了，开山、挖沟，没日没夜地干。那时候，大寨的歌曲我们都会唱，大寨的故事我们都很熟悉。说起七沟八梁一面坡，熟悉得好像就在我们村子后头。”江西鹰潭的杨茂林以前没来过，他说：“几十年了！我几十年来一直想到大寨来看看，学习学习。”
每年20万人从全国各地来到大寨，他们想看到什么？从大寨的身上，他们又能看到什么？
昨天的大寨去哪里了？
汽车驶出晋中市区，呈现在眼前的尽是黄土高原特有的地貌，虽然纵横的沟壑已经披上矮矮一茬青草，但可以想见，这里曾经是怎样的贫瘠和荒凉。通往大寨的路很好走，先是走上一个多小时的高速路，而后是高等级的公路。两个多小时后，汽车便到达大寨。
这座闻名遐尔的村庄地处昔阳县城东南，一平方公里多的土地上聚居了全村160多户，500余人。面对着这座房舍密集的小村落，很难想象，它曾经在15年里接待过国内外近千万人次的客人。
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潮一样的人们从四面八方涌来，为的是看看，大寨人是怎样让“山川改变了模样”。这里属太行山土石山区，多年的风蚀水切，形成了七沟八梁一面坡的地貌。民间谚语这样唱道：“山高石头多，出门就爬坡，地无三亩平，年年灾情多，三天没雨苗发黄，下场急雨地冲光，地里上肥地边流，冲走肥土剩石头。”
凭着一双手、两副肩、一把镢头、两个箩筐，大寨人在陈永贵等人的带领下，山坡造梯田，河沟造粮田，七沟八梁一面坡成了亩产千斤的海绵田。
今天当人们来到大寨的时候，大家惊讶地发现，七沟八梁一面坡的海绵田消失了，原先用石头砌起的梯田种上了郁郁葱葱的树木，大寨周边的许多山坡上，已经是绿树成阴了。
大寨的梯田怎么不见了？曾经是全国人民学习的“大寨农业”哪里去了？
一个人和一个今天的村寨
说到“农业学大寨”，不能不提陈永贵；提起今天的大寨，不能不提郭凤莲。不论郭凤莲走到哪里，她都是大家瞩目的焦点。在五百名村官里，“铁姑娘” 郭凤莲可是出名最早、知名度最大的村官了。不到二十岁，“郭凤莲”这个名字和“农业学大寨”一道传遍了大江南北，套用一句古诗，可谓“天下谁人不识君”！
昔日的“铁姑娘”，如今也已60岁了。这次论坛，她既是东道主，又是“功勋村官”的获奖者，而且还是这么多村官的“偶像”。一见到郭凤莲，许多村官都围上前去，要跟她合影留念。毕竟，这位“铁姑娘”、“功勋村官”经历了一个火热的年代，又开创了一个新的时代。
内蒙古通辽市建新村主任肖德江坚持相信，是他们村书记肖德新的一番话，才让“铁姑娘”郭凤莲重新回到大寨村，才能有今天的大寨的。
上个世纪90年代初，肖德新和肖德江一帮村干部从内蒙古跑到大寨，想要到这里来取经学习。可是他们一到这里，就失望了：曾经红极一时的大寨已经凋敝冷清，人们的生活仅仅是温饱而已，经济发展似乎已经停滞不前。
肖德新他们找到了郭凤莲，当时郭凤莲已经在昔阳县公路段工作。肖德新告诉郭凤莲，看到了大寨这个样子，他们很难过，他们真心希望郭凤莲能再次振作“铁姑娘”的风采，把大寨搞活起来。
郭凤莲摆摆手说，不行了，年岁不饶人，我已经是四十多的人了。
肖德新说道，我四十多了才当村书记，你怎么就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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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1年，郭凤莲回到了大寨村，重新担任党支部书记。
郭凤莲回来了，大家觉得大寨有新的希望了。
可是，郭凤莲一回来，大寨的梯田不见了,大寨人都干什么去了？
今天 你看到的是怎样的大寨？
日本文化女子大学教授高桥茂男三次走访了大寨，他在今年3月份的日本《富士产经商报》上撰文指出，大寨是“昔日农业样板，今日工商村庄”。
大寨当地的老人说，几年前七沟八梁一面坡都退耕种树了，现在大寨只有平原才种地。几年来退耕还林400多亩，绿化荒山荒坡2300多亩。如今大寨基本农田800多亩，推广了科学种田，发展了高效农业、生态农业。他们统一机械耕种、统一水利灌溉、统一购买种子、肥料、统一为农户耕种。农业耕地面积少了，但是农业发展得更好。虽然如此，农业收入仅占经济总收入的0.3％。
如今的大寨，村域经济总收入已经达到1.1亿多元，比1989年增长50倍，全村年均创经济总收入，户均达到64万多元，人均达到21万多元。这个水平，已大体相当于长三角、珠三角以及东部地区经济发达村的水平。农业收入的比重减少了，说明大寨村域经济发展壮大了。
郭凤莲是怎样让大寨的经济发展起来的？
大寨成立了经济开发总公司，开办了羊毛衫厂、制衣公司等8个企业，联合引进建立了水泥厂、酒厂、核桃露饮品厂等。大寨人“洗脚上岸”了。他们当上了工人、技术员、管理员、营销员。单纯种田的农民从原来的99％降低到现在的15％。大寨缺工人。于是，许许多多的外地人来到这里，进了工厂，当上了新的大寨人。现在外来员工有600多人，比本村人口还要多。
大寨的旅游业也发展起来了。这一点，这次来大寨的村官们很有体会。刘庆安三年前来过大寨，他说，现在跟那时比，工业企业变化倒不大，但是旅游业发展起来了。内蒙古赤峰的王晓光说，我们1997年来的时候，大寨的旅游业还没搞呢，上虎头上的路还是土路，那时村口的商店没搞起来，到了这连个吃饭的地方都没有，我们一行人还是驱车几公里，到昔阳县城去吃大饼充饥。
现在的大寨，陈永贵故居人头攒动，虎头山已经成了森林公园，大寨展览馆、大寨民俗陈列馆等场馆已经建成。走进大寨，可以看到窑洞饭店、炕头饭店的招牌，大寨人吆喝着，请你尝尝他们的小吃，光顾他们的生意。当地的导游说，这里每年接待游客约20万人次，平均每天有500多人来到这里。大寨的宾馆不多，游客来了多数被迎进农户家里，农户的“家庭经营”解决了游客的食宿。全村每个农户每天平均招待游客三人以上。
大寨老英雄贾进才的遗孀宋立英回忆起当年分地时，感慨地说：“我家总共分了4亩地外加半条牲口，我跟老头子在地里发了一天的呆，想想前几十年的事，跟做梦一样。”现在贾进才已经不在了，宋立英把自家办成了签名售书的商店，买了《大寨》等书的游客，都要求她给签名，老人认认真真地写上自己的名字，还不忘写上自己的年龄76岁。
大寨的旅游业收入占经济总收入的三成，去年达到了5000万元，其中有四分之三的钱装进了农户的口袋。五十年前，大寨人说：“要想富得快，庄稼搅买卖，挣钱来得快”。时隔五十年，大寨已经是“庄稼、做工搅买卖，挣钱来得快。”
大寨富裕了，大寨村也变了模样了。内蒙古的王晓光清楚地记得，8年前他来大寨的时候，大寨村部那三层楼房还没装修，从写有红色“大寨”字样的门楼通往村部的路上，一家商店也没有，居民还都住在窑洞里，“别墅小洋楼更是没影了！几年之间，大寨变化可真大啊！”
现在从大寨村子的门楼往里走，道路两旁开起了许多商店，村部也装修一新，许多游客纷纷到村部门口照相留念。在他们看来，之所以有陈永贵时代的大寨，之所以有郭凤莲时代的大寨，是因为有一个村部存在，至于这个村部是富丽堂皇还是寒碜破旧，那是无关紧要的事情。他们要让自己的形象和“大寨”定格在一起。
绕着大寨的七沟八梁一面坡走一圈，你很难想象这植被茂密绿树成阴的山地曾经是怎样的贫瘠和荒凉，甚至当年的大寨人如何开荒拓土已经踪迹难寻了；绕着大寨村民聚居的村落走一圈，我们却能很清楚地看到这里的人们生活在不同时期的横断面。
在大寨村部广场周围，有不少灰砖灰瓦的陈旧房舍，你已经分不清这样的灰色是历史的尘埃堆积还是砖瓦原本的面貌。如今很多这样的房子已无人居住。在这些房子中间，大寨公社原址还在，不过铸着“大寨人民公社”这六个大字的铁板已经锈迹斑斑。很多游客从这里经过，会停下脚步，怀想一下大寨曾经有过的火热年代。
从这些灰色的房舍往虎头山的方向走，有一所白色的三层楼房相当引人注目，这是周边最崭新的一座建筑，它是大寨学校。再往里走，十几幢土黄色砖瓦的二层小楼整齐地矗立着，每幢小楼都有两个院子，一个院子住着一户人家。这些宅院跟这里的土地色调接近，显得很是厚实。
村落后头山坡上新盖的一二十幢小别墅非常抢眼，金黄色的琉璃瓦，粉白色的墙壁，绿色的铝合金窗，别墅前面栽起了成行的树苗，村里人说，这就是大寨新村。灰色、土黄、粉白，这是大寨民居的三种色调，也谱就成大寨人生活的变奏曲。大寨人说，如今有三分之一的村民住进了楼房，现在的大寨，已经是“房子新化、街道硬化、环境美化”。
大寨精神在哪里？
在虎头山上，大寨人建起了一个“周恩来纪念亭”，亭子旁边的一块石碑上刻着周恩来说过的这么一段话：“大寨大队所坚持的政治挂帅，思想领先的原则，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精神，爱国家爱集体的共产主义风格，都是值得大大提倡的。”
1964年到1979年十五年间，近千万人涌向这里学习参观，不仅是学习大寨人的开荒拓土，更重要的是学习周恩来概括的这种“大寨精神”。
今天大寨村口高大门楼的大门两侧，写着“自力更生，奋发图强”八个红色大字，这几个大字跟门楼上方的“大寨”二字一样惹眼。大寨村民在接受新华社记者采访时说，自力更生、艰苦奋斗、奋发图强这些精神在过去的年代里非常重要，到现在仍然需要。
大寨人建起了大寨展览馆、大寨民俗陈列馆，这些场馆展示了大量当时的图片资料，有50条好汉当时用过的镢头、畚箕等劳动工具，有大寨故事、大寨歌曲的影音资料。许多人到这里止步不前，感慨万千。
内蒙古的王建友以前来过这里，但每次来他都有不同的感受，他说，每次来这里，都好像充一次电，心里头就有那么一股劲。来自江西鹰潭、担任村支书的杨茂林兴奋地说，几十年前就想来大寨，这次没有白来，真是从内心深处受到鼓舞，回去以后我要好好干，带领我们老百姓富起来！
然而，几十年来，大寨并非始终走在全国人民的前面，它经历了从全国人民乃至亚非人民瞩目的焦点，到渐渐被人们忽略甚至遗忘的波澜起伏。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郭沫若来大寨时有感而发，写下了《大寨颂》，其中两句诗是：“全国学大寨，大寨学全国。”后来，郭老的骨灰永远留在大寨的虎头山上。当年郭老没有想到，他即兴写下的这两句诗预示了此后几十年大寨的命运；他把自己留在大寨，正好见证大寨的这条发展轨迹。
“以前我们只满足别人学我们，这时才意识到自己也该向别人学习。”当年的“铁姑娘”、如今大寨的领头人郭凤莲说。
大寨一度落后、落伍，不是因为大寨人变懒了、没有吃苦精神、撂担子了，大寨人仍然是当年那样的大寨人，仍然是自力更生、辛勤劳作。
但是，勤劳不一定能致富。
郭凤莲说：“凭大寨的自然条件，单靠种粮是不可能致富的。尊重自然规律，合理调整经济结构才有出路。”
大寨之所以能成为当年一面招展的旗帜，是因为他们凭“大寨精神”改变了大寨的自然条件、征服了自然，他们做了别人没有想到、想到做不到的事情。这正是大寨独特的价值和意义。
而今天的大寨，要走的是别人已经走过、别人正在走、大家都要走的道路。它已经不可能是一面领先的旗帜，在奔向小康的道路上，它仅仅是行进队伍中的普通一员。这就是大寨的现实，是曾经的“铁姑娘”要面对的现实。
大寨必须学全国，不这样的话，大寨的所有光荣将被今天的大寨人亲手掩埋。
值得庆幸的是，郭凤莲看到了这一点。上个世纪90年代初，郭凤莲带着全村100多户人家的代表前往华西村等富裕村考察。他们思考、谋划、实施大寨的未来。
于是，今天我们所看到的大寨，所体会到的大寨精神，远比几十年前生动、丰富、深远。
大寨给我们什么启迪
今天的大寨依然名声在外，然而与上了年纪的人不同的是，年轻一代知道大寨，多是 “大寨”核桃露中的“大寨”。这是不一样的大寨，从这不一样的大寨身上，我们也许能够得到一些思考和启迪。
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黄道霞说，大寨在崛起，在创新中崛起。
在郭凤莲的带领下，大寨村党组织转变了领导方式、方法，把传统的行政式、政治式的方式、方法，转型为现代的经济式、社会式的方法，把党的后台决策与前台的管理、执行分开。
在大寨人的心目中，“集体”是极其厚重的概念。现在大寨全村经济总量中，“集体统一经营”部分占了七成，“家庭分散经营”部分仅占三成。专家说，就全国来看，把这“双层经营”文章做好的并不多，大寨就是其中之一。
大寨成功实行了以发展中小型现代工商业企业为中心的发展战略，实行的是新型的村级“公司制”：“大寨经济开发总公司”。这个公司集聚饮料、食品、服装、纺织、采煤、运输、酿造等新型工商企业群。这个总公司体现了村级单位真正以经济为中心，经济在村里的定位和地位。简单的说，大寨的崛起，靠的是村里的“经济内阁”，经济统领全局。
大寨的创新还在于新型“乡镇企业”制度。现在大寨办成的工商企业，不是传统意义的乡镇企业，它打破了原来办企业的封闭性，不仅仅由村里的经营者创办，它也向村外经营者敞开大门。现在的村办企业，多是外面的经济伙伴“协作”办的企业。
不论大寨如何创新、怎样发展，它拥有与众不同的深厚内涵和核心竞争力——“大寨文化”，能否用好这个文化、丰富这个文化，是郭凤莲以及大寨人面临的一个重要问题。
从七沟八梁一面坡、大寨田、大寨山水林田路，到大寨人（陈永贵、“铁姑娘”等）、大寨精神，构成了大寨文化。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研究员黄道霞说，大寨文化是品牌、名牌，是大寨人的财富，在市场经济中，它可以直接转化成有形、有价值的资源、资产。
大寨人清楚地看到了这一点。大寨，已经成了30多种商品的品牌——大寨核桃露、大寨牌衬衫、大寨铝塑管、大寨金鹿酒┅┅这些商品走出太行山深处、走出娘子关，走向广袤的祖国各地，摆上了大大小小商场的货架，进入了千家万户。来大寨旅游的客人，首先要求品一品大寨酒、喝一喝大寨核桃露、尝一尝大寨的压饼、窝头。
大寨几百名村民在分享大寨文化带来的财富时，不会忘记几十年前开荒拓土的陈永贵们，开荒时吃的“冰渣饭”、御寒的破棉袄、抡的大铁锤。可当各地的年轻人看着央视的核桃露，品尝它味道的时候，他们知道“大寨”，却可能对“大寨”背后的历史知之不多。“大寨”对他们来说，就是一个商品的品牌。
大寨文化可以转化为工商品牌，但它的意义不仅于此。如果别人只知道“大寨”核桃露，而不知道大寨精神，无疑让大寨走上了一条歧路。大寨文化是所有大寨产品的重要内核，如果不好好的保有它、挖掘它、弘扬它，大寨产品的竞争力将被大大的削弱。
大寨人坦诚，他们同样面临产业规模小、产品技术含量低、市场拓展能力弱等问题。许多游客说，大家购买消费大寨产品，多是冲着“大寨”二字。也就是说，在这个商品极其丰富的年代，大寨产品的主要竞争力不在于质量和品质，而在于它产自大寨。
有人说，大寨是开放办企业，不少企业是“协作”办起来的，“‘协作’是什么意思？就有点支持援助的味道。为什么他们要来这里‘协作’办企业？还不是冲着大寨、冲着郭凤莲？”
诚然，在今天，“大寨”和郭凤莲是大寨村两张重要的“牌”。郭凤莲凭着自己和“大寨”的影响力，带领大寨人将“大寨”文化转化为生产力，他们已经走上了一条日益平坦的大道。
然而，应该清醒的看到，在市场经济的今天，市场经济规律是每个人要正视的不二法则。“大寨”可以引来工商投资，可以带来经济效益，如果不在自身企业发展上下工夫的话，这两张“牌”无法发挥长久的作用。
在全国几十万个村庄中，就经济发展而言，大寨并无多少过人之处。大连有名的富裕村后石村老书记说，跟全国很多村子相比，大寨可能连中等水平都算不上。但是，作为一个从那个年代走出来的典型，大寨能有今天，实属不易。
要让大寨人过得更好，要让大寨文化得到发扬和传承，大寨在近年来开始着力开发旅游业。如今的虎头山，已经被辟为森林公园，1900亩的山地上，种植了46个树种、30余万株树木，陈永贵、郭沫若等人的陵墓设在这里。
可是，对大寨旅游业的发展，有人不无担心：大家到大寨来，为的是什么？“如果作为纯粹的旅游景点，大寨根本就没有什么价值，虎头山也不过是普通的一座山而已。”
“但是大家来这里，为的是亲身体验大寨的精神、大寨的文化。”
今天来大寨参观的人们，都能有了新的体会和收获，那就是，从陈永贵时代走出来的大寨，在郭凤莲时代里，依然有着旺盛的生命力和开拓的精神。
然而，曾经对大寨有着浓厚感情的一代人、两代人逐渐老去，新一代的青年人对大寨的体认逐渐的淡化。大寨的旅游业、大寨文化还能走多远？
当年的“铁姑娘”郭凤莲已经年近六旬，作为一面飘扬数十年的旗帜，终有一天她要离开众人瞩目的大寨村部。领军“大寨”的重任能由谁来担纲？“大寨”又将走向什么样的明天？
村官们在问大寨，大寨也在问自己。但是我们相信，这些问题能有一个响亮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