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价上涨压力仍在加大

王子鹏

五月份全国CPI(居民消费价格指数)同比上涨三点四个百分点，达到两年来的最高值。官方数据表明，造成CPI上涨幅度较大的原因主要在于肉蛋等食品类价格的上涨，相关官员亦表示食品价格不会引发全面的通货膨胀。但是，作为政府部门最关注的数字之一，CPI的上升通常会带来一系列的紧缩政策，而这些政策都有可能导致房价上涨的压力再度增大。
目前，坊间猜测流传最多的是关于加息的猜想。5月份，这一猜想的理由更加明显。除了CPI的上涨之外，5月份我国居民户存款继4月减少1674亿元、创历史月度最大降幅后，5月减少数额再度刷新历史记录至2784亿元。虽然过高的储蓄率对拉动内需并无益处，但通常，储蓄率的减少比增加更能引发相关部门的注意。针对储蓄率下降的情况，以及有专家提议取消利息税或者加息，以防止储蓄的持续下降。应该说，这种建议，同时也与防止更多居民储蓄进入股市有关，加息同时也能抑制股市的过热和投机行为。
另一个值得关注的数据是5月份巨额的贸易顺差。5月份贸易顺差大大超过预期，达到224.5亿美元，同比增长73%。这对于目前的流动性过剩局面可谓火上浇油。在流动性过剩的压力下，央行所能忍耐的CPI水平远比此前为低。2004年，物价连续三个月超过5%，央行才于10月份迟迟宣布加息。但现在，许多专家认为，在目前的流动性过程的压力之下，CPI涨幅达到3%以上，即有引发加息或者提高存款准备金率等紧缩政策。
无论是加息还是提高存款准备金率，都会给房价造成更大的上涨压力。紧缩政策或造成资本价格上升和贷款难度加大，机会成本增加。对房地产这一资金密集型行业而言，在理论上，开发成本增加能导致投资减少，从而加剧房屋供求关系紧张，推动房价上涨。在目前投资渠道有限、房地产投资回报率较大的情况下，加息并不会导致开发商退出或者投资大量减少，但是开发商很容易把增加的成本转嫁到消费者身上，直接表现为房价的上升。在目前房屋供小于求的情况下，开发商无疑在价格方面拥有更多的主动权。
即使房价不变，但由于加息的作用，使用按揭贷款的购房者实际上增加了支出，等于变相的房价上涨。这一影响不仅影响尚未购房者，而且会加重已购房者的困难，银行风险理论上会有所增加。当然，加息也会导致需求减少，正在购房门槛上的一部分准购房者会被再度排斥在需求之外，但是这种需求的减少带来的是社会怨气的加大，这种氛围对于社会稳定和谐无疑是不利的。
作为一个习惯上的强势政府，对于房价上涨过快，我们习惯上采取的都是两头打压的政策，对供给方严土地严信贷，提高需求门槛。但是两头打压的结果常常事与愿违。对于一个城市化进程的国家而言，主要城市的房屋供给本来就跟不上需求，需求拉着供给走，价格跟着需求上涨。如果我们的政策不是增加供给而是减少供给，那么只能对房价上涨推波助澜。
我们国家这几年发展迅猛，这是好事，但是发展过快也会带来意想不到的问题。很多国家几十年中一个一个出现的问题，我们往往在几年中间集中出现，彼此牵肠挂肚，纠缠不清。社会保障还没有健全，人口就已经老龄化了；基础教育还没普及，大学就上不起了；廉租房还没成形，商品房就已经买不起了；产能过剩还没解决，贸易顺差就成问题了；人民币升值压力尚在，就要面对货币贬值的危险了……如此等等，都使我们的政策左支右拙，捉襟见肘。
5月的CPI是一道意料之中的思考题，都知道它一定会有，就是没有一个完美的正解。作为旁观者，大家都能说三道四，听起来也都头头是道，可惜对真正的执笔人，如何作答，只怕仍然左右为难，莫衷一是。

2007年6月14日星期四
（本文发表于《中国房地产报·时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