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乡过年杂记
我回来了,回到山城,虽然远离我的家乡,却因在这里呆得也算久了,因此也象回到久别的故地。有些开心,但又感慨良多!这离开的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期间,却经历了一些世事变化,或喜或忧、或酸或甜,心情复杂,一直酝酿着写下点什么,却不知该怎样去述说。虽不想多留下什么痕迹,可也不想就这样让它随风而逝……,从现在起又将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体验,我祈愿也相信它会是幸福的!
春运与铁路“不涨价”的争论
先说说春运吧。一个来月来回的奔波,感受最深的莫过于春运的交通了。水路空的四大交通运输工具,有三大工具在这次回家过年期间“享受”过了,只剩下水路工具没有去碰,水运太慢了。不过享受“空运”我是被迫的。我不知道该感到是喜还是忧。愤怒或着急的时候,就会冲动地说“撤消铁道部”。当然这话是老调重弹了,不新鲜,属于“说笑”之类。我知道撤消它不大可能,即便是来个地毯式的整顿也多半行不通,毕竟其中涉及的利益太多了。整谁都是在给国家制造不稳定,痛定思痛谈何容易。
回家的路线是由西向东的。按理,来回山城都能避开春运高峰。我的看法是,过年前春运压力主要来自东向西或东南向西北、或由南向北;春节后刚好方向相反。所以都能甩开高峰。但事实不是这样的。对于这,如果不能用西部也已高度发展、往返东西如同于往返京沪来解释外,那只能用铁道运输部门管理混乱来解释了。不过细想,这两个方面原因都是有的。
回家乘的是起点站列车。窗口定票,提前十天不能买到卧铺(软、硬卧),提前三、五天也没有。不过偶尔提前一天能买到。上车
最近几天
当然也不是说吴敬琏的话就没有错。可能吴老爷子钻在经济学书堆里太深了。他的错在于:一方面,他只是迂腐地套用了经济学理论;另一方面,他的“补贴”的主张可操作性不强。我的理解,“补贴”的说法可能是吴先生为了应付舆论压力而匆忙提出来的,不一定经过了他的深思熟虑,因此也就可能经不起推敲和论证。
理论是正确的,这毫无疑问。但春节回家过年的行为不能简单地解释为经济行为。相反,我的看法是,它更应该是一种社会行为、一种文化行为、一种心理行为;甚至,“春节不涨价”的问题还是一个“中央对低收入者和农民工扶持与关爱”的政治问题。换言之,
其实,这与厉以
事实上,就有经济学家指出,西方国家越来越注重经济学实证理论和实证检验的向前推进,可能跟经济学规范的理论越来越难以突破有关;或者说,经济理论可能永远跟不上人的意识、心理活动以及人的行为的变化。因此,就有了诸如“经济学对于规范的问题只能保持沉默”、“科学知识的占有尚不具备解决规范问题的能力”等的认识。我的理解,这有点像治病一样,某些病毒,如感冒病毒,能够产生抗药性,并不断产生新的变种或变异。如果经济理论是感冒药,那么人的行为就是这个感冒病毒,由于人的行为具有耐药性且不停地在变异,因此,经济理论永远无法跟不上人类行为的变化。
同样的道理,西方经济学创立的时候,我相信理论的创立者及其继承者、跟随者没有将中国“过年”的传统和中国人“过年”、“团圆”的行为纳入理论体系的分析中去,我也相信吴敬琏先生在运用相关理论去分析春运行为时也没有考虑到这个因素和变量。因此,就不完全竞争的中国春运市场而言,西方经济学的相关理论是不适用的。这就是“理论落后于人的行为变化”、以及“西方经济学要更多地关注中国”的典型例证。我不知道医学界攻克了这个难关没有。如果医学界攻克不了,那相应的经济学界也应该难以攻克这一点。我会认为这就是西方经济学的瓶颈。不少经济学家提出并推崇所谓的“中国经济学”,那便可由此来解释。如此看来,“中国经济学”还是有点道理的。更深一步地,我还认为,如果非要说“中国经济学”可以成立的话,那“中国经济学”理论应该充分发掘中文“经济”的“经世济民”的内在本质。不过,对于发展中的中国来说,西方经济学的药理和所开设的药方、以及根据药方所抓的药,至少目前还是适用的,还是能治病或者能控制病情的。这是我的看法。同时我也相信,经济学的规范分析在中国更有市场,许多经济理论还需要放在中国的背景下加以完善的。从这个意义来讲,经济学排斥规范分析,完全否定价值判断,既不合适也不恰当。
展开得有点多了,回到正题上。春节讲究的是大团圆,抹得开面子的人没钱借钱也要回家一趟,看看爸妈、看看孩子、看看亲戚朋友,农民工也想家啊。我相信,在许多人心目中,亲情有时是高于一切的。更何况,春运,运输的不仅仅是农民工,还有那几百万大学生。我的理解,学校是巴不得学生过年回家的。道理也很简单,无需多说。票价又不能成倍地涨,火车涨价那点多出的开支根本改变不了人们“常回家看看”的迫切需求。至于排队、黄牛党和“批条子”,涨不涨价都有,在春运期间都很严重。中国人口那么多,制度又那么的不健全,涨价也消除不了。其根子,那是铁道运输部门的管理问题,是法制与腐败问题,而不是纯经济问题。该谴责的是垄断的铁路。
然而话又说回来了,从主观上的、好的意愿出发的政策,有时候也不一定能出现决策者所想要或希望出现的结果。这也是分析社会问题是无法完全屏弃经济学方法的原因所在。譬如,我所经历的是,铁道部带头实行火车票价不上浮,并没有由此带动公路票价的也不再上涨。笔者每年过年回家要坐的那路线的公路高客,05年春节没涨价、06年也没涨价,而恰恰是火车不涨价的07年,公路却涨了,涨幅高达17%。当然也可能是大环境所致,如费税的上涨,我没有去研究,这里只描述现象,不作对与错的价值评判。
春晚及她的“下蛋公鸡”,兼论其他
再来说说春节联欢晚会吧。对春节晚会,我还是很有期待的,这种一年一度的期待于我持续了至少15年。其实每次我都不感觉失望。再糟糕的年度春晚,总也有几个亮点的。即便一年一个亮点之处,15年也积累了15个,可学习的地方够多了,谈何失望呢?!许多人光说不练,却习惯于对别人指手画脚。用“站着说话不怕腰疼”来形容很贴切,否定一切的指指点点的,我觉得很不妥当。其实什么事都不能一棍子打死,大过年的鞭炮齐鸣、烟花绽放,可玩的又那么多,如今这些年头老百姓的口味提高了许多,要让所有人都满意的春晚似乎不大可能出现了。不跟企业经营战略一样吗,多元化了。即便是多元化经营也分很多种类。完全无关多元化成功的企业屈指可数,更多成功的企业是相关多元化,或市场相关、或技术相关、或属于相同的产业链条。这就是所谓的范围经济。有相关之处,范围经济更能体现,经营成功的可能性也可能更大些。这和一场晚会的筹措与举办一样。一场由中央举办、全国性、面向全世界直播的大型综艺晚会,要综合考虑的因素很多,不能完全跟市场,随大众。
更深入地讲,其实这也是一场博弈。中央有中央的考虑、大众有大众的考虑、媒体也有媒体的考虑,都是利益相关者,但都利益不一致,能够统一的参数就只有我们所强调的“和谐、团圆和快乐”。但量化起“和谐、团圆、快乐”也很困难,因为不同的人对于“和谐、团圆、快乐”理解不一样。这让我想起我正在参与的一项课题——金融控股公司的治理。金融控股公司的产生,是典型的基于相关多元化的范围经济、规模经济和协同效应的考虑。公司治理作为一种制度性的安排,包括正式或非正式的、内部的或外部的制度或机制来协调公司与所有利害相关者之间的利益关系。但金融控股公司与一般的企业集团不一样,因而其治理机制也不能简单地套用一般的理论上已经很成熟的治理模式。金融业的特点以及金融风险的外部性特征(金融风险的传染性)使得其治理更多的是放在金融稳定与安全上,这时债权人如存款人、投保人、委托人等的利益损害与否至关重要,而股东的利益相对不重要了。从这个意义上讲,金融控股公司治理的目标主要不是股东对经营者的一种监督与制衡,而是要保证公司决策的科学性。这表明,解决金融控股集团的多重代理问题,似乎更多地是依靠外部治理机制发生作用,似乎是要基于治理与管理相统一的原则,等等。
长大了,学习工作都论公历,但到了腊月,就论起农历来。都在掰着手指计算春节到来的日子。农村更如此。三十晚上依然会一边吃着除夕夜宵一边看春节晚会。年夜饭其实早在夜到来之前就吃完了,那是我们家乡那一带的风俗。年夜的夜宵也是我所期待的。今年的除夕夜宵是馄饨,那玩意儿又叫清汤、或者包面,那是我家那边的叫法,其他地方是否有此称呼就不知道了。
觉得今年的晚会有一点很好,那就是舞美和灯光,如《小城雨巷》,自不必多说,真的做的很好,给人美仑美奂的感觉。我不知道“美仑美奂”和“美轮美奂”是否有区别,或者是不是前者写错了。这俩词似乎都能经常见到。网上有人指出于丹的《〈庄子〉心得》中有常识性错误,如用“美轮美奂”形容舞蹈“千手观音”,不伦不类,因为“美轮美奂”的内涵是形容建筑的高大众多、气势恢宏;而有人说“美仑美奂”是指事物很完美、美到极致。如果“美仑美奂”和“美轮美奂”都能成立,那于丹应该是用“美仑美奂”而不是“美轮美奂”了。我不知道,我手头也没有词典,这要请教汉语专家了。不过我查赢政工具箱中没有“美仑美奂”,而只有“美轮美奂”的说法;但你谷歌一下,“美仑美奂”和“美轮美奂”的网页都很多,似乎大众都在犯类似于于丹的错误。
这些都是题外话了。我今天是想写那个“下蛋公鸡”的节目。等赵本山的小品,也就是等宋丹丹的小品。他们精诚合作过多次,留下多部脍炙人口的作品,都很精彩。其实我不管内容是什么,就是觉得可以真的开心的笑两声。我就想笑两声,平时也有压抑、郁闷,我想趁此开心一下,当然也想看看今年给我们带来什么新嘴子。去年,那时“相当”流行了整一年,今年会是什么呢?
今年本山带着他的下蛋公鸡来了,说相声的牛群要去投资这个会下蛋的公鸡。牛群是老江湖了,他是演员,但也作过副县长,应该说在演艺届和政届都很有名声了。人们老在诟病他的政治生涯,我也喜欢看他与冯巩合作的相声。还好,牛群似乎回归了。不过老江湖就是老江湖,对市场经济就是契约经济的基本要义了如指掌,也深谙经济学中的投入产出原理。不过,赵本山可不一般,他很滑头的,也忽悠惯了。他曾经将范伟忽悠得两次鼻青脸肿、一次晕头转向。再精明的人,在此等忽悠专家面前也难免有失手的地方,所以我不免为牛群“担忧”起来。果不其然,事物发展的结果再次证实了本山大叔的忽悠术所向披靡、无坚不摧。
不过,“忽悠”却也反映了中国人生活的某种惯性和中国人的某种弱性。“忽悠术”在欧美日等发达国家也大有市场,不过他们常常用在国家之间的政治、军事、外交以及国内的政党斗争中,而中国人习惯于用于日常生活。有人惯于以难堪别人来取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还自以为高明。对岸宝岛上的灯灰、水贬之流,就 精通此术。
回到正题上。对于《下蛋公鸡》,无论人们怎么评价,但是我个人却感觉真的挺乐的,他和宋丹丹的配合真的是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一上网,论坛中到处侃着“下蛋公鸡,公鸡中的战斗机,哦耶”,我就明白,“公鸡下蛋”已深入人心了,也许这就是今年的嘴子,连小孩子都记住,那当然也就成功了。套用一句时尚话,本山丹丹,你们太有才了!
春节、传统、过年和拜年
最振奋人心、也最受重视的传统节日就是春节了。中国农历年的岁首称为春节。但在我的家乡,春节从腊月二十四的小年开始,一直持续到到正月十五,其中以除夕和正月初一为高潮。过小年是民间所重视的。过小年前后的祭灶和扫尘是两项较为隆重的春节活动。
腊月二十三日晚上的祭灶是祭祀灶王爷。我们家那一带的农村,每家每户灶间都设有灶王爷神位,人们尊称为“九天东厨司命”,祭灶就是希望这位司命菩萨能“上天奏善事,下地降吉祥”。灶王爷除夕又要迎回来的。传说灶王爷自上一年的除夕以来就一直留在家中,以保护和监察一家;到了腊月二十三日灶王爷便要升天,向玉帝老儿汇报这一家人的善与恶;玉帝再根据汇报情况赐予吉凶祸福。由此推理,一家人与灶王爷之间存在利害关系的。
与司命菩萨相类似的还有一个叫“土地公”的神仙。一直没搞懂这位老神仙又是保佑人类什么的,只知道他位于“长生宫”,在他的神位上,一般贴有“土能生万物,地可产黄金”的对联。
一般小年那天要扫尘,那是腊月二十四,也俗称大扫除,是我们家那素有的传统习惯。有些人家可能一年到头都没怎么打扫过屋里,可在这天还是要象模象样地打扫一下。要过年了,到处洋溢着欢欢喜喜搞卫生、干干净净迎新春的气氛:清洗器具,拆洗被褥,洒扫庭院,掸拂尘垢蛛网,疏浚明渠暗沟。在江南,冬天虽然冷,但却是有阳光的,不像在重庆,夏天毒辣辣的太阳耀眼,但整个冬天几乎都是灰蒙蒙的,难得见到阳光。冬日遇上暖融融的天气,这样的家庭活干起来更起劲,比做什么都要更锻炼身体。有些家里有伺养牲畜的,一般还在这天把牛栏、猪栏、鸡笼里的粪草清理干净,并把这些粪草什么的挑到农田地里,以作为来年田地的肥料。那是有机肥哟,比无机化肥便宜但更能肥田。
读大学时及上大学之前,这些活我都干过,所以数叨起来也算轻车熟路,只是最近八、九年时间里没怎么做过,但过去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难以忘怀。另外,再细究起来,扫尘也含有“去陈”之意,即把“穷运、晦气”以及陈旧的一切扫出门。发展到今天,这一习俗寄托着人们破旧立新、辞旧迎新的愿望和祈求。
小年过后一直到除夕,基本上没什么大事情。过去不怎么富裕的时候,家家户户这段时间要做一两桌豆腐,早上很早起来推石磨磨豆浆,中午时分白嫩嫩的豆腐就出来。记得小时候遇到我家里做豆腐的日子,要清晨一大早就要起床,然后推磨磨豆腐。起来的时候觉得很冷,但推动几下,全身发热,就不冷了。不过我们几姊妹是很抱怨的,因为推磨很累人,小孩子都喜欢偷懒。可惜的是,虽然我以前帮过爸爸妈妈许多次做豆腐,但依然没有掌握我们家那边做豆腐的土方法,现在不怎么做了,即便自家做也不用人工磨豆浆,都用机器了。我妈妈制作豆腐,还是非常拿手的。
不过,这些年也有不少人家趁这个空挡做起喜事来,很多从外面打工的青年男女回来了,结婚的结婚、嫁女的嫁女、相亲的相亲,等等,不一而足。我爸妈说,他们就在这约一个星期的时间里参加了两家亲戚的婚礼:一个嫁女,那是我本家的侄女;一个结婚,那是我舅舅家的儿子也是我的表弟。其实这两家都三五次要我赶回去参加婚礼的,我答应不了,工作忙、离家远,赶不回去的。其实我还想重温一下家乡那边的婚俗——坐轿、迎亲、拜堂、不同规格地做酒(三个“头”、五个“头”)、吃“暖房酒”……,都是传统的礼仪,城里是不多见了,但我家那边还依然保留,挺有意思。
就这样就要到“大年三十”了。不过在除夕之前,江西南昌地区还有个过所谓的“大年”的习俗。但我们家那边没有这个习俗。而且这个所谓的“大年”与“大年三十、大年初一”的大年不同,传统的“大年”从腊月最末一天开始,到正月十五日元宵节为止,而南昌这一带除夕前过得“大年”是按姓氏来过的,还分别分为早上、中午、或晚上过。所以在同一个村庄了,如果有不同姓氏或宗族,有些人家早上打爆竹过年,有些人家中午,有些晚上。真是奇也怪哉。没有去考究这习俗。
到除夕那天了。春节包括了除夕。春节的另一名称叫过年。我不知道春节和过年到底有没有区别,在我的视野中似乎这两者没区别的。春节到了,意味着春天来临、万象更新,新一轮播种季节又要开始。人们刚刚度过草木凋零的寒冬,早就盼望着春暖花开的日子。当新春到来之际,自然要欢欣鼓舞迎接这个节日。春节也是欢乐祥和的,亲人团聚是主题,离家在外的孩子在过春节时都要回家欢聚。
除夕那天,我们家那一带最重要的活动当属祭祖和吃团圆饭了。祭祖是除夕那天的一件最严肃而隆重的事情,一个家庭里所有的男丁和小孩,只要在家,只要能走得动,都应该也一般会去参加。清晨, 7、8点钟的时候,可能你还在睡梦中,但依稀能听到些爆竹声此起彼伏,那是家家户户在杀鸡。所杀之鸡很重要,那是祭祖的最重要的供品,也是除夕晚上那桌丰盛的团圆饭菜中最主要的一道菜。很不可思议吧,拿到坟地里用来祭祀祖先的祭品,居然还要吃,而且还是除夕大宴的主菜。没什么的,我家那边就这风俗。不但要吃,而且吃得津津有味,越吃越健康,越吃越发达,套用一句常见的广告语:越吃越旺!
爸爸妈妈清早起来,淘米、做饭,上香,杀鸡、剖鸡,忙里忙外,约8、9点钟的时候,就是吃早饭的时间。除夕的早餐一般都吃得很简单。早饭后就是到山上去祭祖了。每家每户,都有一个男丁挑着一个担子,后面跟着一帮家人,上山了。祭祖是在祖先的坟地前祭祀。我们村庄和附近的村庄,去世的祖先一般都是葬在村前的山上。山不高,准确地讲那叫丘陵;山离村庄也不远,就约有三、五里路程。山与村庄是一大片田野,那是水田,春夏秋种有水稻,而在冬天,田里一般种有油菜,到春节时,油菜大都已经开花,此时,望眼过去,一片片一簇簇摇曳的金黄,非常美丽。祭祖的担子挑的都是祭祀用的,有祭品,如鸡、鱼、猪肉什么的,还有一碗斋饭、一壶酒、一杯茶,有些人家会有米果、年糕什么的,也有香、爆竹、蜡烛等等,家家户户都差不多都是这些东西。祭祖的程序是:在坟前,先烧钱纸、上香、点蜡烛,筛酒、倒茶,然后是供祭品,把鸡鸭鱼肉什么的双手高高地举起,高过头顶,虔诚地敬献,最后是放鞭炮、打爆竹,有些人家可能还要用锄头挖些泥土,填高些坟墓。有的人家祖先的坟地比较分散的,可能还要来回走好几个地方。完了就往回走了,到村前的寮(音)里、香树下和祠堂前祭拜,接着就回家了。回到家里也要向家中的天南海北各个神位敬献一番,祭祖活动才算结束。当然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连来回上山走路的时间算在一起,大约也就两个小时左右的时间。
祭祖完了,接下去家家户户,男的贴春联,主妇就做晚饭了,其他的闲散人员,或者打扫一下家庭卫生,或者或着洗澡、洗衣、喂猪喂牛喂鸡什么的,或着储存大年初一初二初三这几天做饭要用的的柴草,等等,都是些杂事,零七零八的。当然最主重要也是最累的活就是那顿晚餐了,那是年夜饭,是团圆饭,自然丰盛,做起来当然累。除夕那天中午一般是不吃午饭的,原因是晚饭,也就是年夜饭差不多午后就开始吃了,不等到晚上。
约莫三四个小时后,家家户户开始吃年夜饭了。大约下午3、4点钟吧,不同的人家吃饭的时候当然不同,当然一般都集中在下午2点到5点之间。一般在所有可口的饭菜、酒、饮料之类的端上桌之前,家里有个男丁要先洗把脸,然后上香,并在厅堂的条桌上点上两支大的蜡烛,接下去就是放鞭炮。我家里这些拜菩萨的活一般都是我爸爸在做,当然以前我也曾做过很多次,整个套路、礼数我还是非常熟悉的。吃这顿饭所打的这个爆竹,也很隆重,一般至少五千响吧,放很久。所以在下午三、四点钟前后,整个村庄,鞭炮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很庄严的,此时心情也特别舒畅、特别兴奋。鞭炮响完,就该吃饭了。现在农村富裕起来了,吃得东西也五花八门,品种繁多,男女老幼,都要喝点酒的,即便是不喝酒的人也会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下酣饮一番。我们家那边喝得酒,都是水酒,一般都是自己家种的糯米、自己家酿的,度数不高,口感纯正,很环保、很安全,不过也较容易醉人,城里喝惯了啤酒白酒的,可能一开始喝这种水酒喝不惯,但我喜欢喝,也曾醉过,当然酒醉的滋味是不好受的了。年夜饭的席间,杯筷交错,大块地吃肉,大碗地喝酒,畅谈过去、展望未来,就用不着多说的了。
年夜饭过后,就是收拾、捡、洗了。然后就是喂养家畜家禽。
渐渐地,天要黑了,晚上也到了。
过年的前一夜,就是旧年的腊月三十夜,也叫除夕,又叫团圆夜,在这新旧交替的时候,守岁是最重要的年俗活动之一,除夕晚上,全家老小都一起熬年守岁,吃霄夜,欢聚酣饮,共享天伦。在新时代下,守夜的一个活动是看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那是全球华人的活动。前已述及。农村人夜生活还比较单调,没有城市里那么多姿多彩和灯红酒绿,对春晚自然也就期待和认可了。年轻的男女也会去打打麻将或扑克牌什么的,这没什么,小打小闹,纯属娱乐。总之,吃夜宵、守夜和看春晚的除夕夜的重要活动。
当然还有一件小孩子们最高兴的事情,那就是长辈们给孩子们压岁钱了。那玩意儿我们家那叫等岁钱,记得我小时侯,家里再穷,都会给我和姐姐、妹妹三小孩几块或十几块钱的压岁钱的,给多少视那一年我家里的贫穷程度而定。当然现在我长大了,有收入了,也为人父了,自然是我给孩子压岁钱。我今天还清晰的记得,当年我的伯父也给过我压岁钱的,不多,就五角钱,但那个时候对一个小孩来说五角钱也算蛮多了。伯父过早地离世了。我很怀念他,他生前很可怜,很孤单。如果伯父能等到我参加工作有了收入后去世,那他就不会去世的那么早的,我会给他更多的钱,去治病,去享受。但一切都不可能重新再来了,留下的只是叹息。生活虽然美好,但生命就是这样;活着的人,要珍惜生活、珍惜生命、珍惜健康,要珍惜身边的人。
除夕夜的霄夜,在我家要么是馄饨、要么就是饺子。一般除夕夜是吃馄饨,那大年初二夜是吃饺子;除夕夜吃饺子,那么初二就是馄饨了。为什么除夕和大年初二都要包饺子或馄饨呢?那是因为这两个日子非常重要。
除夕在老百姓心中的重要性自然不必多说。最近几年的全国“两会”上不断有代表或委员提出春节长假应该从除夕那天开始,其道理也在于此。不过在我的家乡,大年初二也很重要,一般是在这天由甥给外公外婆、舅拜年及婿(俗称郎)给岳父母拜年。这是我家那边的传统,一般不能逾越,除非甥或婿前一年有长辈亲人逝世要守孝而不能出门(这也是我家那边的风俗,后文还有交代)。
大年初二之所以在我家显得还要额外热闹而隆重些,原因是已出嫁了的姐姐和妹妹,会携同姐夫和妹夫(婿)以及他们的子女(也就是我的外甥或外甥女)一起回家拜年,还有我的大姑小姑也会在这天携同大小姑夫以及他们的子女(甥或甥女已经结婚或出嫁了的除外)回家过年。以前我伯父在世时,孤苦伶仃的伯父也会在这天从敬老院回来。这样,全家就大团圆了。如此重要的日子,当然得额外重视了,除了丰盛的饭菜招待外,额外弄点特色吃点,如饺子、馄饨什么的,也就顺理成章了,更富裕或人丁更多的人家还会玩出更多的花样。关于招待,最高规格的就是杀鸡了。我家那边的风俗,杀鸡意味着所招待的客人非常重要。
我爸爸是糕点师出身,做点饺子、馄饨什么的自然是不在话下了,小儿科。这也算是发挥了他的特长。只是辛苦了他。全家其他人都基本上没什么事,围着火盆看电视了,可爸爸还在案上擀着面和包着饺子或馄饨,有时8点钟春晚节目开始了,他还没包完。爸爸也是喜欢看春晚的。什么叫“可怜天下父母心?”。其实我已为人父,知道为人父母的艰辛和难处。惊世骇俗之举固然可歌可泣,但细微之处也能见真情。况且我们多数是凡人,给孩子伟大的父爱或母爱,更多的是体现在细微琐碎的事物之中。
到春晚快要结束的时候,也该开始睡觉了。第二天也就是大年初一有一项重要的活动要等着我们睡足休息好了去做的,那就是“开财门”了,那是我们家那一带的叫法,很隆重,很严肃。“开财门”之前还要“关财门”。呵呵,很名副其实的辞旧迎新吧?!当然了,从时间上看,春晚结束时已经是农历新年了,但只要这个家了还没“关财门”,那还是旧年。“关财门”,即屋子所有通向室外的门,都要放一挂爆竹,然后关上紧闭。待所有的门都打了鞭炮关了后,就算是关了“财门”,在“开财门”之前是不能出门的,上厕所也不行。那是规矩、习俗。
“开财门”是我们家那一带新年第一天最重要最隆重的活动。“开财门”其实就是上香、点烛、打爆竹,把屋子通往外面的门一一打开。由于活动很重要,所以每家每户上的香、点的蜡烛以及放的鞭炮,都很大,香、烛都能燃很久,打的爆竹至少是五千响以上而且也很响亮,有的人家还要放那种很响的炮仗,或放烟花。“开财门”、“关财门”在读者看来可能是一种庸俗的叫法,也许正式用语还有别的名词,我不知道,反正我们家那边土话就是这样叫的。通过这一系列动作,送走旧的过去,迎接新的一年,实际上是让人们在对过去心存感激的同时,存下一份心愿,寄托一种希望、一种美好的希冀。在今天,春节的那些活动,我认为迷信的成分已经没有了,只有一份希望和祝愿,成了文化。
打完炮仗或爆竹,接下去就是做早饭了。农村大年初一的那顿早餐是很有讲究的。但这个讲究不是复杂,而是一些禁忌。简单地说,那就是“一青二白”,即大年初一的早餐不能吃荤,只能吃素,我们家那一般就是萝卜青菜和豆腐。现在生活的时代不同了,因此也不是非要这样坚持。不过现在人们大鱼大肉吃得多,那些都是高脂肪高蛋白的东西,许多年纪轻轻的人就患有脂肪肝,医生说那是高脂蛋白作的怪。从养生的角度来看,适当地多吃吃素菜,也不是不好的。
大年初一的另一项重要活动就是拜年。不过初一的拜年跟初二及之后的拜年有些不同。大年初一是给自家人、同族和同村庄的人拜年,或者是自家人、同族和同村庄人家之间相互拜年。而初二及之后,是家家户户的亲戚与亲戚之间相互拜年。那也是风俗,而且一般也不逾越或倒置。初一的拜年,一般年纪大的都会在家里接受别人的拜,而年轻的要到家家户户串门。向长辈或年长的拜年,过去的传统是要双膝着地的下跪。不过现在少了,改为握手了,除非给自己的父母拜年。不过我给那些年纪大的长辈拜年时,依然还会坚持下跪的。拜年给我的长辈下跪,我觉得那不丢人,因为那既是传统,也表明我非常尊敬对方,我是心甘情愿的。
至于大年初二的拜年,其主要特点我在前面已经交代了,不再累赘了。这里要补充的;另外一点,那就是能否出去拜年的问题。一般而言,我们那边的传统和风俗,如果一户人家上一年有长辈亲人去世,那作为晚辈的子女等,初一和初二以及初三上午,都是不能出去拜年的,而只在家守孝,招待来祭拜去世的亲人的亲戚和朋友。亲戚朋友来这户上一年有长辈去世的人家拜年的,那叫拜“新殿”(音)。拜“新殿”那俩字究竟怎么写,我还没搞清楚,我只按音写下来,反正我们那土话就那样叫。大年初一是同族的人来拜,大年初二和初三上午是其他亲戚朋友来拜,而且一般只限制在这两天半时间里。初三下午之后,都可以出去拜年了。拜“新殿”也很讲究。我知道的有限,还有很多别的规矩,不同的地方规矩也不尽一致,这里只把我了解到的礼性描述一下:拜来“新殿”的人会从自己家里带来或到商店买来三束香、两根蜡烛和一挂鞭炮,然后到了别人家了,先推门进去,不发出声音,径直走到去世的人的灵位前,点着并摆上蜡烛,然后点上香插在神龛里,再到门外打爆竹、放鞭炮,之后再到灵位前一跪一拜,连续三次。完了后才可以发声,向主人高贺新禧与拜年。当然接下去主人家要设宴款待来“拜新殿”的人了。不多说了。
由于初一到十五都是过年,按理一般这十几天都可以相互拜年的,不过绝大多数人家基本上到了初六、七、八就拜完了,不会持续十几天这么久。现在更是这样,许多年轻人要出去打工,比如像我等,也要回单位上班了。所以一般到初四、五我就要离开家回到单位来。不再累述。我们村过年还有一个隆重而又好玩的习俗,那就是耍龙灯。耍龙灯的时间一般安排在正月十三到十五这三天的晚上,正月十五的晚上是谢龙灯。我爸爸妈妈说,今年我们村庄就做了,那是村里新一代的年轻人组织的,他们大多数在江浙一带打工,可以不要求那么早就回到单位上去,没有像在广东打工那样时间逼得那么紧。可以晚点回去上班,就有时间在家了,那当然就可以搞一场龙灯了。过去我们那一带春节耍龙灯很隆重和热闹的,场面很大,有很多活动,甚至还要耍拳,持续好多天,我现在都还能记得一些小时候看龙灯的情景。不过现在没有那么复杂了,很简单,龙灯做得也非常简单,晚上挨家挨户串门,打爆竹,过过场,主要是因为现在的年轻人都很忙。像我自己,就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在家里过元宵了。
我所知道的我们那一带过年的最后一个习俗,就是过元宵节了。其实过元宵也是很隆重和热闹的,除了十五晚上的龙灯,还有白天的其他活动。有点类似于除夕那天,一般上午仍然到祖先坟地里去祭拜,不过正月十五的祭拜与大年三十的祭拜目的不一样。大年三十的上坟主要是辞旧,而正月十五的上坟是给去世的祖先拜年。当然上坟的东西也就是那些,其中鸡是主祭品,因此有钱或养有鸡的人家正月十五也要杀鸡的。这样算了,这个春节,正常的人家至少要杀三只鸡的。另外,前一年有亲人去世的人家,正月十三至十五三天还要做“上灯”,亲戚朋友要送“灯礼”,这三天里要把亲戚朋友送的“灯礼”敲锣打鼓地送到坟上去,也是很隆重很肃穆的。下午也是很早(3、4点钟吧)就吃晚饭了,同样,上午上坟的鸡是下午元宵大餐的主菜。这么早吃晚饭,晚上饿了怎么办?那就吃元宵做霄夜呗。一般正月十五的晚上,很热闹的,比如我们家那一带还有个风俗是,烧一种树的叶子来“孵鸡”,表明这样做了今年一定能饲养出很多鸡出来。不过那种树学名叫什么我记不清,这种树的叶子在火里会噼里啪啦地响,主妇边烧边呼唤,就像平时呼唤家里养的鸡回家或回鸡笼一样。元宵节晚上非常注重灯,并流行一句俗话叫“三十晚的火、十五夜的灯”。家家户户灯火通明的,点蜡烛、打爆竹、放炮仗、放烟花,热闹极了。
年就这样过完了。以上所表述的,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把我们家那一带的过年文化记载下来,也许若干年后可以成为研究我家那一带年俗文化的史料。呵呵,夸张了。我的叙述肯定很不全面,我了解的有限;或者也有错误的地方,那是我不懂或理解错了。没关系,以后有更多资料了,再补充吧。
农村发展中的新气象和老问题
今年回家最大的感受之一是农村新的面貌。这种面貌不仅有放眼过去能见到外观,更有农村人面貌的新气息。通向外界的乡村之路变成水泥路了,汽车可以不用费很大的力气到达家门口了,乡村之路上的摩托车也多了。农村中每村每庄通了水泥公路是不是值得祝贺呢?!我想是的。记得N多年前,不少农村里都能见到这样的标语“要想富,先修路”。这句话不无道理。泥泞路完全可以吞噬自行车和摩托车,汽车也有可能陷在泥坑里出不来。在江南,冬季也是多雨季节,虽然比春天日子的雨量要小,但也够难受的。过去从乡下通往外面世界的路,只要一遇到下雨天,不穿雨鞋是无法出门的,当然也可以打赤脚出去,不过那有些苦头吃了。冬天打赤脚是不人道的了。公粮给免了,那就是所谓的农业税。农村现在还能享受另外一些费用的减免,如中小学生的学杂费。虽不能完全说农村居民的医疗改革已稳步向前推进了,但至少每位农民交纳10元的新型农村合作医疗工程已经启动。除此之外,有关农村养老及敬老院的工作,也有些新动向。我觉得这是良好的开端。
当然也不是没有担心,譬如,难以预测政策执行的效果、或政策的可持续性不知道将会怎样,或许需要进一步研究和观察、或许还需要修正和补充。人大代表何晶就在十届全国人大五次会议上提出了“合理使用良种推广补贴”的提案。这个担心绝不是没有的。由于历年来的习惯,上级政府的钱批下来都要经过下一级政府的手,下级政府习惯性的截留,诸如对农民的良种之类的国家补贴,最后真正能到农民手中会有多少就是个问题。虽说如今种子市场放开了,相应的法律法规也已出台,但我认为国家还要更深入地进行农村市场化改革,否则,如果各级政府相关部门依然掌握着种子品种、标底的决定权,那么暗箱操作就不可避免。这就是政府对市场的行政干预。而这种干预,必然带来市场的低效和农民利益的受损。另外,深入的农村市场化改革,就是要让诸如农业厅、农业局之类的政府职能部门只充当农村市场的规则制定者、市场监督者和农民服务者的角色,而不是其他。当然了,不管怎么说,新一代中央领导集体的“农村新政”业已深入人心,使我这完全从农村里走出来的市民打心眼里高兴。
如今的农民也有些钱了。当然从横向比较农民的收入依然少得可怜,但纵向比还是进步蛮大的,一个证据是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两层小楼了,虽然我们家那一带那样的农村小楼没什么技术含量,结构也很简单,如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夏天会热死人,但也算是变样了。其实中国建筑都有这通病,在城市里几十层的高大建筑,没有空调,像是在蒸笼里,又闷又热,让人烦躁。这不比日本人的房子。据说日本的建筑能这样:上班开始开了空调后,可以一会儿关了,却能维持恒温持续很久。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我们知道中国的建筑没这技术含量,夏天只要一关空调马上就变得像蒸炉。在火炉重庆、火炉南昌的人应该深有体会。其实日本人一贯有这样的心思的,就像汽车的节能节油一样,当今的中国应该学习这个心思了。前几天和几个朋友边烫火锅边摆龙门阵,说起中国现代化进程中的种种问题和障碍,或焦虑、或欣喜。其实我的看法,在中国,一切所谓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惟独资源和能源缺乏是瓶颈,也就是那才是真正的问题、唯一的问题。观点不一定全对,但绝不会是错的。看看中国几千年积淀下来的文化和传统,看看几千年来中国的制度,仔细想想,可能还真是这个理。
如今的许多农村,打牌或打麻将,一个晚上输赢成千上万元钱的事绝不罕见。不新鲜了。这既可能说明一些农民有些钱了,也说明“新农村建设”可能接下去要注重内涵了,下面还有点补充,不多说了。其实这也是农民贫富差距的体现。
套用我小舅子的说法,我的思想还是很僵化的,依然不赞成那所谓的“赌博”。但从纯粹经济的角度来讲,其实这事说穿了也就那么回事,还不是跟股市一样。理论上,企业上市是为了募集企业进一步发展的资金的,但中国的很多企业上市是出发点为了解决困境,如四大国有银行。从股价的本质来看,没有创新和进步的公司,其股票价值是无法升值的;换言之,每个人持有的股票要升值、要挣钱,真正要靠企业的技术进步、产品质量的提高以及管理、服务的改进,等等。如果不是那样,那炒股就是赌博了。也许我的说法很幼稚,但我还是这样说了。禁赌是从社会意义的角度来说的。
但有两点是让人恐慌的,就是污染和对土地的超常占用。污染已经延伸并深入渗透到农村了。虽然有新修的水泥马路,但马路经过村庄的两边,以塑料袋为主体的垃圾成堆,一片一片的。城里很常见这个,有时候陪儿子一起看给他订阅的幼儿画报光碟,了解一些科学普及知识,知道很多塑料袋通常要六百年后才能自然消化掉。建设新农村,总不能也像城市一样建造垃圾处理场吧,真要这样做成本可有点大哟。我家村后的河流——沪水,现在还能保持清澈,或许还能在河里面洗澡,但看得出也在加速污染,至少有这个趋势。最严重的是村前的所有池塘了,已经被严重磷化了,塘底变浅,浮萍涟涟,水草迷漫。以前池塘里有鱼的,无需下鱼苗,现在可能只有鳅类、鳝类了。记得少年时代的夏天,常常在池塘里洗澡、抓鱼和拔猪草的。现在下不了水了,下去皮肤不烂掉才怪呢。
对农村土地资源的占用、滥用也可以用“严重”来形容了。前已述及。我家那一带近几年面貌的改变最直接的是农村住宅建设了。但农村住房占用耕地现象严重。被占用的耕地大部分是旱地,但也有水田。我所在的村庄还好,住宅建设基本上用的是旧宅基地,但沿途的其他村庄占用田地的现象比较严重了。记得06年夏天暑期陪我妈妈到县城去看病时见过的一幕,坐车即将进县城的时候,在车上看到两栋气派的建筑大楼,就在公路旁边,十分显眼,那是县下面两个相当于科级的政府部门的办公楼。但我要指出的不是它的奢华气派问题,这在中国属于司空见惯,小巫见大巫了,多说无益,也使人厌烦,我要说的是办公楼过分占用土地的问题。因为围绕俩建筑还圈起了两个非常大而显得广阔的广场。这跟政务没多大关系,无非是方便停车而已。我在县城上过三年高中,经常路过那里,知道十多年前那里还是耕地。
其实也可以将命题转换为关于“重庆市的发展”的讨论上。人们都说重庆是“大城市、大农村”。 重庆人自己也是这样形容自己的。我不知道究竟该如何理解这句话的内涵。我的理解,那是关于“直辖市”行政区划的文字游戏的结果。表面上的道理我心里当然清楚,重庆城里的人关于“大城市”将要接下去怎么做我也略知一、二。其实也确实有不少农村人在蠢蠢欲动。站在我私人的角度,千百年来在这块富饶的土地上辛勤耕作的农民,希望通过置换身份来改变自己命运的心情我也是能了解的。但站在一个研究者的角度,觉得当前和接下去要做的改变“大农村”现状的做法,也有让人担忧之处,原因是我前文所讲的中国资源、能源瓶颈话题。水资源和土地资源是人类社会最重要的资源了,因为这二者是人类生活的基础。重庆直辖十年,所取得成就和所作出的贡献当然是有目共睹的,这毋庸置疑。但重庆缺水,这也是每个重庆人的共识。别看山城江河纵横,但“守着三江喊口渴”的说法是流行了许久的。在中国,“水慌”、“干旱”绝不只是中国北方或西北地区的专利了。改造“农村”其实也就意味着城市化或城镇化,这种理论和实践在中国很不罕见了。重庆的城市化进程,对于解决农村吃水问题是个重要的战略举措,但对解决农业灌溉问题,难以起到作用。另外,无论怎样改变“大农村”,能源瓶颈和污染总是现实面临的,我的估计,近期内也不可能解决。形势很严峻。其实重庆06年夏秋季的干旱以及07年初嘉陵江重庆段的几近断流,已经给山城人民敲响了警钟。将来的路该怎么走呢?我还不知道,但有一点是我主张的,无论是渝西经济走廊,还是三峡库区生态经济圈,他们的未来打造和建设,城市化的负面效应,应该有充分的估计,至少三峡库区生态经济圈就不适合大规模的城市化改造。
重庆的土地资源呢?问题一样严重。所谓的“资本运作”和重庆八大投资集团的运营模式,或许近期内效果大,也确实有了不少成绩。但我认为那是没有可持续发展力的。形势已经严峻了。我的另一篇关于“重庆长江上游金融中心建设”的文献另有详细的阐述,这里就不多说了。
还记得20世纪90年代中期,美国有一个名叫莱斯特·布朗的学者在《纽约时报》上炮制出“谁来养活中国人”命题,认为“如果中国人不能养活自己,那么他们将使世界挨饿”。虽然不排除那论题可能有别有用心的成分,中国这十多年的发展也证明了该命题基本上是个伪命题,但也绝不能说就完全没有道理,把它斥之为无稽之谈更是自欺欺人。至少我们可以把它看成是对中国的一次警告,中国人自己应该清楚这点。按照中国目前这种姿态发展下去,十多年前的话题在最多十年之后的将来可能又要重新摆上桌面了。但愿农村住宅建造到此为止了,不能再大规模无序规划了,土地不堪承受。将来的新农村建设和农村改造应该重在“内涵”和“质”的提高上,如精神、文化、风貌、风尚的提升。
总之,农村土地是民族的生存根基,关系到国家的粮食安全和生态安全,关系到农村的社会安全,也关系到子孙后代和国家的长远生存发展。只有保护农村土地资源,保住耕地家底,才能保障经济的可持续和健康发展。这就要求:一方面,全社会要形成共识,并切实行动起来,促进集约节约用地、促进土地利用方式和经济增长方式的转变;另一方面,各级政府要切实加强土地宏观调控,严格控制建设用地规模,加强对新增建设用地规模、速度、结构的控制和引导,完善土地管理和审批制度,通过规划和制度来规范用地行为。在这个过程中,地方政府的作为尤其至关重要;而要推动地方政府的科学作为,除了行之有效的土地监督体制和违法用地的查处、惩治力度外,建立起严格的耕地保护领导责任制是关键。 结束语 以上的叙述,林林总总,零零碎碎,不成体系。读者可挑选其感兴趣的部分阅读。不赞成其中部分或全部观点的,也可以把它鄙之为“杂碎”。没关系,我也接受。当然了,正如文章开头所指的那样,一切的一切之后将又开始一个个全新的生活体验,我也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因此,我的初衷,或者我的希望是其中的某些能有点价值,能给人们启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