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言
昨晚夫人和我微信语音交流(中亚国家互联网上网速度很慢,不能支持高清视频,只能语音),谈到了成年人之间友谊互助,劝我强化识人能力。我对夫人说,任何观点和概念,都有其价值边界(Edge),在边界内,是对的,过了边界,则是辩证的。正常情况下,有的观点是对的,特殊情况下,则是辩证的。当年哲学上“形而上学”以探究事物本质、尊重理性逻辑统治了许多年,直到马克思以“唯物辩证”武器指出其静止、孤立、片面,才把哲学推向一个新的高度。哲学如此,概念如此,项目如此,人生各种,也均如此。
一
公历北京时间2024年2月16日下午两点左右,在奔赴中亚哈萨克斯坦半路上,走到赛里木湖景区附近,突然刮起十几级大风,伴随下雪,连霍高速(G30)赛里木湖段交管部门开始封路,大批车辆堵车在高速路上。十几级大风伴随雪花猛烈肆虐了两个半小时,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博州交警顶着大风雪走到车旁说,现在这两个多小时,前面路上积雪已经一米多厚了,果子沟隧道(现在名字叫赛里木湖隧道,当地人习惯叫果子沟隧道)已经埋没车辆,向前动不了;后面积雪也一米厚,铲雪车还没上来,一时半会也动不了,等后面铲车铲出一条道,大家掉头回到赛里木湖服务区躲避风险,不然车没油或没电了,空调停了,外面十几级大风,零下三十摄氏度左右,要出大事的,可能危及生命。
交警逐一交代,稳定人群。但这个过程中,还是有车燃油耗尽熄火了,于是车上人就躲到交警的警车里取暖。我们前面有两个求助的哈族人,说汽车熄火了,太冷,要来取暖。正常情况下,以我在上海生活经验来说,人们各自生活过好自己即可,无须私人层面帮助不知根底的人,往往好人没好报,但在这种极端情况下,人命关天,就同意人家上来。
不过人家上来后,我们就说,我们车快没油了,估计半小时熄火,到时大家一起逃,这时候差不多晚上八九点了,非常非常冷,风还是十几级地猛吹,把雪吹起来像面粉一样。这时上来的两个人中一个差不多四十岁左右的哈族男说,他们的汽车在前面刚刚加满五六百块钱的油,就是现在打不着火了。他们的燃油,可以抽出300块钱的来给我们,保证我们车不熄火,保证车辆暖和。
后来我们一起抽了油,还帮他们检查了故障。他们汽车发电机坏了,启动不了,只能先这么扔路上,后面从伊犁送电机过来。
我在想,这种情况下,帮别人就是帮自己。如果我们不让他们上来取暖,他们就不会告诉我们他们坏了的车油箱里还有燃油。用他们自己的话说,灾难情况下,大家帮助是相互的。
在两个哈族同胞燃油帮助下,我们车辆始终没熄火,坚持到凌晨四点返回赛里木湖服务区,大家都没有被零下三十摄氏度的极端气温冻伤。到服务区后,车辆加满-35号柴油后,我说要支付他们支援的燃油钱,他们不要,说你们都救命了,我们怎么能要钱。不但如此,附近酒店本来六百块一间的价格,两个哈族同胞认识酒店的人,价格以四百块算给我们。
二
在中亚和东欧金融业务接触各方面没有难度,但这中间在极端环境下人们互不认识却互相帮助的事情,令我久久不能平静。年近五旬,看惯了人情冷暖的我,在绝境中感受到互助真情。
生活在上海这样的超级大城市,强大的成本压力令人们窒息,人们为了自身生存都顾不过来,谁还能顾及别人呢?这是一个闺蜜和发小互相去吃饭都AA制的城市,谁不请谁。在半路上碰到极端情况,是确实存在生命危险的。这种情况下,互助展现了友谊,取得多赢。
三
在繁忙的业务接触和拜访之余,我抽出应酬时间,一边啃着馕,一边把这件事用文字记录下来。在2003年春天,兰新铁路鄯善百里风区大风呼啸,我被困在连云港发往乌鲁木齐列车上,断水断粮,后来被铁路武威分局救援,送了挂面和水,得以生存,回去后还获得三等功,奖金六百块钱。
二十多年过去了,又一次在新疆赛里木段遇险,幸运脱险。这次幸运脱险,是自己放下在大城市自私自利的小我意识,选择了救助别人生命的决策,同时正是这个决策的福报带来了共同的幸福,不至于燃油耗尽后在零下几十度冻伤冻死。这个过程诠释了一个道理,就是帮人同时也是在帮自己。想想如果不让人家上车,人家可能冻伤了,自己半小时后熄火,也好不到那里去。极端情况下,几个小时内任何救援都到不了现场,风险难以预料。
四
金色太阳直射着白雪覆盖的阿拉木图。1991年,正是在哈萨克斯坦的阿拉木图,前苏联发布了《阿拉木图宣言》,宣告了前苏联解体,苏共亡党亡国。失去政权的政党就好比失去工作的下岗工人,日子不好过。当时在苏联情报部门上班的普京也下岗了,无奈去开出租车谋生,艰难度日,期间认识了做路边摊夜排挡的瓦格纳雇佣兵团创始人,这哥们做饭好吃。后来普京再次崛起后,就把许多餐饮服务让瓦格纳集团做了,再后来发展成雇佣兵团。普京和瓦格纳集团,也是互相落魄的人生极端环境相认识互帮助,互相成就了彼此。所以,往往人在最低潮时候,只要不浮躁,不离谱,往往能结识日后重大发展的关键贵人和资源。
亚当斯密说,分工和贸易使得国家和人民变得更富。分工提高效率,贸易能降低成本。国际经贸发生的根本就是比较优势和福利剩余——包括生产者剩余和消费者剩余。为了促进国际金融经贸,就必须到处接触,全世界奔走,开拓业务市场,建立联系。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的固有价值观也应当与时俱进,该帮助人就帮,往往帮人也是帮自己。但不要盲目帮,比如过海关帮陌生人带东西,最后发现是毒品,然后找不到陌生人,自己坐牢,不划算。
五
一带一路项目下,能做的事很多,特别是通过比较优势理论贸易,能解决国内内卷压力,能让国内外人民享受贸易福利和好处,能为家庭和亲人创造效益和希望。人们往往是因希望活下去的——就好比赛里木段那个十几级大风卷雪、零下近三十摄氏度的夜晚,如果燃油耗尽,明知救援到达中间还有至少四五个小时,过冷容易冻伤冻死时,人往往会冻伤。但当知道燃油能解决后,内心知道空调不会停,内心有了希望,就往往能抵抗过去。
希望这个经历分享给读者,能给读者带来一定参考和启发帮助。
(完)
参考文献:
① 张京宏 ,《卤阳湖》,天津人民出版社,2021年版;
② 张京宏 ,《利息伦理和借贷投融资》,经济日报出版社,2019年版;
③ 马克思,《资本论》,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
④ 列宁,《列宁全集》,中央党校出版社,2001年版。
注释:
① 2024年3月1日后,Almaty和北京时间时差将调整为3小时(现在2小时);
② 贸易本质分析参考李嘉图相关文献著作和亚当斯密《国富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