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潭日记139:知音、知心和木铎意


 琥珀潭日记139:知音、知心和木铎意

晏弘

孔子游于卫,击磬于室,有荷蒉(挑土筐者,隐士名)过孔氏之门,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子曰:“果哉!末之难矣。”隐士心知肚明孔子击磬之深意,自鸣得意乎,叹息孔子无人理解、孤芳自赏罢了,就如涉水过河,水深时,昂首和衣渡过,水浅时,卷起裤脚渡过。孔子听了也不去争论,隐士说得干脆啊!

明代高僧蕅益大师对那位隐士有一段评论:“既知音,亦知心,但不知木铎之意耳。果哉末之难,却与知不可而为之,作一脚注,可谓难行能行”。知音难得,知心更难。蕅益大师说那位隐士经过孔门,从磬音听出孔子的心思,算是知音了。隐士知音,知孔子之音,也知孔子之心,把孔子的心思说出来了,但他哪知木铎之意?木铎就是金口木舌的钟,敲起来很响亮,古代颁布施行政令时,巡行击鸣警醒臣民牢记,木铎琅琅之声,可以直达人心,可以震彻四方。“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孔子在世,胸怀天下民生,游说王道之治,历经磨难,使衰绝已久的圣贤之教大放光明,这就是木铎之任和使命。“天下之无道也久矣,天将以夫子为木铎”,孔子布衣,生不得位,施教如木铎振千秋万代之声,《论语》得位,孔门家法得位,死后得“万世师表”位。

高尚的德行,如日月的光辉照耀人间。“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是儒家行,“难行能行,难忍能忍”是菩萨行,“吾性自足,知行致知,复我心体”是不忘初心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