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三题
刚刚度过2011年夏天，尚未体验夏季的温暖，秋天就在不知不觉中悄悄降临。为什么今年的秋天来得这样早，是季节的关系还是人为的关系？我有些琢磨不透，毕竟夏天尚未过完，秋天刚刚开始，怎能如此断然呢？然而秋天毕竟来临，毕竟引起我的思索，在这秋天来临之际我思索什么能让人感受深刻？是社会变革还是人的思想感情？或多或少都有一些……
或多或少都有？都有什么呀？是无聊的生活？还是无聊的秋天？实际上我现在不想写东西了，具体什么原因了解我的朋友们知道，是职称没有评好，还是生活方式没有转变，或多或少都有。前不久我想拍照，可是因为参与职称评定没时间，当职称评定完成时我来到野外，一看秋天来临所有绿色都已变化，显然这样的秋天拍照也没意思，剩余的只有思索了。这一年即将过去，忙碌一年真的很累，写作时间紧紧的，出版合同签了几个，说是出版书，盼望再盼望仍是不见书。是合同没有签好，还是出版社不守信用，看着博客上出版信息有人提出怀疑，询问出版信息是真的吗？对此我告诉他们，不要相信出版社，不要相信已经签了约的合同，只有看见书才算真正出版了。写作是虚张声势，图书出版也是虚张声势，发个出版信息也是虚张声势。象以前一样，该出版的肯定能出版，不能出版的吹牛皮也不能出版，这就是目前出版形势。图书市场变化多，没有准确性，是，也不是，成，也不成。有时出版社通知书快出版了，最低是年底可以见书，可是年底到了仍不见书，于是他们说出一堆理由搪塞。幸而我已经习惯于这种搪塞。
一个作家写到一定程度时，出版图书就是他的代表性，有著作出版比没有著作出版要强很多，说明这个作家到了著作等身的时候，同时也说明成果显著。我现在的年龄也是秋天，是丰收的时节，也是败落的时节，更是兴旺发达的时节。对于创作，我已经进入成熟阶段，写一篇成一篇，写一部成一部，在外有名气，在家有底气，虽然不是儿孙满堂，也是人情历练达到应有尽有的程度。面对秋天，我希望自己的人生与秋天一样都有显而易见的收获，都有兴奋的事发生，接下来走向寒冷的冬季。一年有四季，春天和夏天已经走完，秋天也接近尾声，剩余的冬天还需要走多久，是未知数，也不是未知数，可能算是未卜先知。其实人生也是四季，少年，青年，中年，老年，而我现在的年龄恰巧就是人在中年，开始朝老年这个阶段走，走到哪一天算一站还需要看如何走。
秋天的文化是一幅画，当我来到秋天的原野时，看着一望无际的庄稼地已经没有绿色了，我感到人生如同这片庄稼地，绿时被人欣赏，当绿色退缩时便是另一方景色。让我不明白的是，绿色没了还有收获，还有数不清的灿烂成果，难道这也忘记了吗？我曾经写出一篇关于秋天的散文《人在秋天》，这篇散文写得极有底气，语言好，意境也好，心甘情愿为这样的散文贡献着自己的才华。生命有时是需要历练的，从小到大，从弱到强，也是经过四季才能得天独厚，才能走向幸福，走向成功，走向终点站。人生匆匆而过，谁有闲情逸致思索自己干什么不干什么，哪个人都是在匆忙走路，即使想停滞不前也是不可能的，匆忙成了座右铭。我是多么希望自己坐下来思索一下，想想自己的人生都有哪些问题，每天在干什么，是对国家有利，还是对其他人有利，可惜没时间思索。人这一辈子不论从哪个角落都不可能说是圆满的，即使有权有钱也是在慌忙中度过，这一点，自古以来就是如此。
眼看着秋天越来越少了，田野里已经没有多少绿色，接下来可能是漫山遍野的雪花，伴随漫山遍野的寂静。这个时节没有喧哗，没有兴奋，只有孤单，只有微不足道的小草泛着绿色。然而就是这些小草预示着来年的春天，预示明媚的绿色即将来临，也预示着我们彼此的心愿，预示着旧的不去，新的不来。然而随着秋天的到来，没有谁会关注我们写出了什么，出版多少著作，有的只是搞活经济剩余的赚钱，还有那些数不清的烦琐事物，我们越是不想关注那些岁月越是有人引荐我们去关注，也许这就是迫不及待的事。秋天的思索是检验人心是否忠诚，是否随波逐流，是否抱怨，是否有为。实际上哪个人生都有作为，只不过没有谁能注意到，有权的可能被人注意了，有钱的可能也被人注意了，只有那些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尚未被人注意，因此秋天的思索就显得迫在眉睫。社会变革把人心搞得乱七八糟，有一点没变，这就是他们在追赶时代的列车，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到达目的地。有时我想，在这样的秋天里思索，人的情绪是什么样？是愉快吗？是愤愤吗？还是悠闲自得？我想可能都有，好的坏的都存在，否则就不叫世界了。幸而每年我都有时间思索，让自己的心在秋天里有一次提高，有一次飞趺，有一次锻炼，也有一次收获。
写作多年，经常碰到各式各样作者，有的叫我老师，有的叫我名字，还有的什么也不叫，见面只是笑。其实不然，叫我老师的年龄比我小，叫我名字的肯定与我非常熟悉，什么也不叫的就是我的亲戚，是他们构成我在这个秋天天产生数不清的感受。有人会问，秋天的感受是什么样，为什么选择在秋天而不是选择在春天。其实选择秋天是因为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春天是播种的季节，如果选择春天选择什么呢？播种什么呢？如果说春天是象征，秋天就是收获，显而易见，选择秋天就是选择收获。其实我知道秋天有时并不是最好的季节，如同生命一样也是有阶段的，可是秋天是收获的季节，是收藏的季节，不论什么人都有机会收藏。谁不希望自己有收获，谁又不希望自己在收藏的季节里得到收获，于是选择秋天就是选择收藏，选择秋天就是选择收获。
说得形象一点，秋天就是一个黑种人，不论皮肤怎么样都有收获。如果是秋天与春天季节性相比，秋天比春天更成熟，也更沉静，春天如同一个发情的小伙子，随时随地都有不安，而秋天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姑娘，被小伙子浓浓爱着。当小伙子被秋天收藏时，秋天紧紧跟随获取丰收，春种秋收，夫妻同归，小伙被秋天收藏，自己也收藏了幸福。难道这样的比喻还不发人深省吗？人的生命也是一样，年轻气壮山河，走到哪里都有一种精神激励自己努力向前，为社会为人类贡献自己的生命。年轻时什么都想学，掌握自己的生命也是把握自己的机会，为秋天留下一片收获。年轻时学的多，在秋天里收获得也多，秋天的感受就是中年的收获。在这里，秋天与中年是一样的季节，都有收获，都有收藏，生命的秋天与实际上的秋天是何等的相似划相同。在这个秋天里我感受到的是收获，是我的生命在发挥着光芒，回顾走过的路，洒下多少汗水获取多少收获，胸有成竹的心里充满期待。
很多诗句都有描写秋天的风景，描写秋天的收获，可是他们并没有真正描写生命与秋天是怎么回事，人生与秋天是怎么样的。因此我在这里写出几句话为的就是说明生命与秋天的关系，生命与收藏的关系，还有那些盼望久远的心灵收获。我想秋天的收获是一个季节，而心灵的收获却是永远的，在这个问题面前我可能超出了其他人的想像，秋天与人生可以相提并论。我曾写出一篇关于秋天的散文《人在秋天》，我用了很多篇幅描写秋天的心情，描写秋天的景色，可以说是情景交溶。可是我在这里想继续描写秋天，深化秋天，让生命的秋天与自然的秋天溶解在一起，让人生的秋天与社会的秋天溶解在一起，共同完成秋天的收获。
秋天的人生是一座仓库，在这座仓库里什么样的物质都有，可是没有几件是属于个人的，即使属于个人的也是靠得住才能获取。秋天的时节总是要打扫落叶，打扫哪些落叶这是值得思索的问题。是扫自己家的落叶，还是扫其他地区的落叶，还是象其他人一样没必要扫这些乱七八糟的落叶。每年的秋天，很多人面对的就是这样问题，他们不知道先扫哪里的落叶好，这种人实际上就是没有主见。曾几何时，我在秋天下看风景，看到一派繁忙，也看到数不清的问题和矛盾。农民盼望的是秋收，盼望辛苦一年，汗水换回多少钱财，可是现在与过去不一样的，种下去的是粮食，换回来的不一定是钱财，也许是其他也说不定。一到秋天，强拆强建，各式各样问题层出不穷。没有谁帮助农民，没有谁肯为农民服务，开发商赚的是农民的钱财，政府要的是土地的富饶。没有对错，没有温暖，只有强行拆建，只有互相争夺。接下来就是一片萧条，一片叫喊，一片苦难，一片惊天动地的故事。
我对春天的爱缘木求鱼，然而我对秋天的收获也是多多益善，我知道春天代表什么，秋天干什么。这就如同幽默与搞笑是不是一回事，搞笑不可能建立在艺术之上，而幽默也不可能永远搞笑，这就如同轻喜剧，只有素材真正是幽默的喜剧片。我爱秋天就是爱它一片收获，不论在哪里都有收获，这就是秋天。一年四季只有秋天有收获，一个人的一辈子也是如此，只有老时才有收获。现在我是人在秋天，每天面对数不清的收获，面对数不清的丰衣足食，我心领神会，而且是心安理得。也许人在秋天感受多，人在中年感受也多，后面是什么样谁也说不准，只好听之任之。然而我想说不论秋天是什么样，只要心有事业，人生永远有青春。
一股微风吹来，树木摇晃，大片树叶纷纭而落，我感受到秋天来临。这是八月，三伏天刚刚过去，怎么就到秋天了呢？我怀疑这天与中国人开玩笑，因为近几年天气变化无常，冬天下雨，夏季落雪的事已经不是奇怪的事了。印象最深的是凉爽，是秋风凉爽吗？不是，现在仍旧是夏天，仍旧存在火炉般的太阳，是心凉，是心痛。然而心痛是什么样？谁也不是鸳鸯蝴蝶，谁也不是多情郎君，只是在这秋高气爽的季节里感到心凉，心痛，也许这就是叶落知秋的感受。看着数不清的叶片悄悄降落，心在凉爽中痛苦，如同看见一个个人在消失。昨天还好好的，转眼人世间就缺少了一个生命，人的生命力为什么如此脆弱？
看见叶落，我想到了人，想到生命的脆弱。树上已经没有多少叶子了，稍稍一股微风就吹下如此叶片，这些平时绿得让人羡慕的叶子怎能如此不堪一吹？想想那些去世的生命更是经不起风吹草动，只稍稍风吹，就让人阵阵吃惊。地面上降落的叶片已经黄了，乱七八糟躺在那里，如同战争年月里的尸体，怎么看都心有余悸。是我有想像力吗？不是，叶片被风吹落勾起我的联想，情不自禁将叶片与人的生命联结在一起。昨天它们还是绿色的叶片，今天就是一片黄色，接下来又是什么样？人生是否也是这样，今天还是好好的，明天可能就不是这样了，战争年月如此，和平岁月又是如何，研究秋天的文化居然研究出如此哲理。
有树就有绿叶，有叶就要降落，绿色是生命的象征，这是自然规律。可是生命也是这样吗？人世间也是这样吗？出生一个人就要死去一个人吗？如果是这样我宁可没有人出生也不想让活着的人死去，这样死是否残忍？叶子为什么落，人为什么死，这些问题已经明确的事有时为什么想不开呢？谁愿意经历这样的生死呢？生命有时如同树木一样，经历一次痛苦一次，一个人能经历多少次这样的痛苦呢？树木告诉我们秋天来临，谁能通知人的生命秋天即将来临呢？每天在我经过的路上，经常看见出殡的车辆与那些出嫁的车辆同行，我真不知道选择哪条路线，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面对苦难与喜悦，我的心再次掀起疼痛。大自然的规律是叶落归根，人世间的规律也是如此，也是叶落归根最后转化为泥土。真的不愿意看见这些现象，真的不敢面对这些人，喜怒哀乐的吃请我真的不敢去参加。我担心我从此堕落，从此陷入一种吃喝风中不能自拔，一个想有作为的作家怎能陷入这种吃喝风不能自拔呢？
眼前的树木，眼前的叶片，眼前的秋天，眼前的环境，还需要我说长道短吗？秋天是什么样，生命是什么样，已经一目了然。是悲秋呢？还是叹息生命的脆弱？或多或少都有，从早到晚我所面对的就是这样一种态度，用不着思索十分明确。一棵树如此，十棵树如此，一片树木也是如此，随着秋天来临绿色接连而至，转眼功夫绿色变黄色，生机盎然的叶片就掉了下来，然后变成泥土。这样的景色我看了多次，每当被我的目光亲了一下时，我的心就有一种痛楚，凉爽的情绪油然而生。不是我喜欢秋天，如果说我喜欢秋天是因为秋天给予人的是收获，假如每天都有面对死亡的阴暗我怎能闲情逸致看秋天呢？怎能看那些叶片呢？
实际上在这一刻，我的心里忽然涌现一种冲动，如果能让树叶不落下来该多好啊？如果不让生命消失该多好啊？可是想是想，美好是美好，现实还是残酷的。就在这秋天的下午，有一个远方的朋友打来电话，说有一个年轻诗人跳楼自杀了。他靠着文学这棵大树没有靠得住，居然死在家里，是他看透了社会还是对文学丧失信心，没有人了解情况。一个诗人就这样没了，一片叶子就这样化为泥土，虽然人的生命必须这样化为泥土，而他化得也有些过早了。文学界有很多类似这样的人，可是他们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连一片叶子都不如，轻轻的，没有声息。想起生前为名利争夺，结果最后什么也没得到，这样的打击将他们逼上绝望的路。
叶落知秋是秋天的继续，众所周知，一个人有多少生命就会拥有多少秋天，不是有钱或有权就可以拥有秋天，很多人也许今天拥有昨天就丢失了。叶落知秋，人生悲苦，生命延续，社会向前，这就是人类的发展规律，这就是社会变革的辉煌成果。
曹秀，笔名叶愉，中国作协会员，二级作家。曾出版长篇小说《珠宝密案》等散文集小说集数十部，获奖数十次，创作简历入选《中国小说家大辞典》；有400余篇作品入选各种书籍；有作品译成英、法等文字，并有小说集《土地的呐喊》在台湾出版。现为开原作协副主席，戏剧协会副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