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经济这一经济学名词的提出源自20世纪70年代,截止目前,国际上明确发布夜间经济政策的城市已经超过四十个。虽然我国的夜间经济自古有之(以古代的夜市经济为代表),但是“夜间经济”理念则是近两年才提出,目前我国夜间经济处于初步发展阶段。开展夜间旅游,有利于吸引更多游客,促进社区旅游消费,扩展游客夜间旅游时间,并增加游客逗留的天数。夜间经济活动主要包括夜景观光、夜游活动、夜市休闲、夜间演艺、夜间节事活动等等。
泰国十分重视夜间经济。2017年,泰国旅游体育部长谷干曾表示,旅游体育部准备促进35个社区试点发展夜间旅游(NightTourism),将在各个旅游景点装饰漂亮彩灯,并在夜市和夜间自行车道周边举办各类特色活动。2019年8月,泰国旅游观光局长育塔萨透露称,正准备就延长酒吧夜店开门时间与旅游和体育部长披帕进行商讨。如果该提案获得支持,相信能为夜间消费带来额外的提振。目前泰国酒吧夜店执行的关门和停滞销售酒精饮品的时间为凌晨2点,育塔萨认为如果能够将热点旅游区域夜店关门时间放宽到凌晨4点,相信能为商家带来25%的消费额增长(来源于泰国中华日报)。并且根据调查显示,2018年曼谷的2360万国际游客中,约2000万是过夜游客,这些游客主要来自中国、日本、韩国、印度和英国,这是曼谷连续第四年在这一排名中占据首位,英国首都伦敦和法国首都巴黎分别排名第二和第三。在众多游客心目中,夜幕降临后的曼谷,才是最有魅力的曼谷,正所谓“越夜越美丽”。泰国夜间经济的发展对我国具有重要启示。
以曼谷为例,夜市是曼谷夜生活的招牌之一,据不完全统计,曼谷大大小小的夜市近百个,其中河滨夜市、拉差达火车夜市、考山路夜市、飞机也是等人气最高。这些夜市不仅仅单纯的夜市摊位,而是包含了露天酒吧、室内餐厅、服装店、手工艺品、特色小吃等众多业态,通常可以分为小吃区、酒吧区、杂货区等,以满足巨大人流量带来的各种需求。这些夜市不仅好吃、好玩,而且还很好看,是高颜值的网红打卡地,例如拉差达火车夜市,不仅有花样繁多的小吃,还有五光十色的帐篷,是曼谷独有的夜景。同时,这些夜市不是为赚取外来游客金钱而开设的场所,当地居民也会在此购物聚餐。因为天气炎热,泰国人一般不习惯在家做饭,而是选择去路边摊填饱肚子,久而久之,越来越多的路边摊也形成了丰富多彩的夜市。可以说,夜市是泰国当地人夜生活的传统,大量的外来游客也乐于体验这种随性自由、以吃喝为主的小市场。有接地气的小市场,自然就有高大上的大商场。崇尚消费的泰国人民对于商场购物、消费有着强烈的执念,曼谷的暹罗广场、尚泰广场、MBK等大型购物商场永远人山人海,尤其是在晚上的高峰期,许多餐馆都需要排队预约才能“抢”到一席之地。近年来,为了进一步刺激夜间消费,曼谷还出现了一些24小时不打烊的商场,主要以餐饮、健身等功能为主,目前来看尚未形成规模,但是人气指数都很高,有望在未来迎来更大发展。
作为泰国的宗教、文化中心,曼谷是游客了解泰国的第一站。许多国际游客来到曼谷,必不可少的“任务”就是看看泰国传统歌舞等文艺表演,以感受泰国的历史和风土人情。每到夜晚,曼谷各大剧院便进入了最忙碌的时段。一辆辆大巴将一拨又一拨的世界各地的游客送到剧院(主要有皇家剧院、阿克斯拉剧院(木偶戏)、帕特拉瓦迪剧院、天使梦幻剧场等等)。剧院通常会准备自助晚餐,在饱餐一顿之后游客们可以尽情欣赏文艺节目,看完表演后再由大巴送回酒店休息。这样的“一条龙”服务几乎是各大旅游团的保留节目,游客们对此同样热情不减。随着人妖表演在泰国的持续火热,曼谷的夜间剧场内也可以看到越来越多的“人妖秀”,深受游客的欢迎。
人妖表演和泰国开放的社会风气以及夜场文化是密不可分的。作为举世闻名的娱乐之都,也是融合了东西方文化的“天使之城”,曼谷自二战后便兴起了一批酒吧街,作为人们在夜晚放松压力,体验灯红酒绿的场所。随着曼谷旅游业的崛起,各式各样的舞厅、酒吧、夜店也迅速诞生,曼谷成为了全球夜场最为知名的城市之一。每当夜幕降临,本地的年轻男女和国际游客们便“占领”了曼谷的几大酒吧街,享受着劲爆的音乐、炫酷的舞台,以及各种各样精心调制的美酒,尽情宣泄着体内的荷尔蒙,在夜场内通宵达旦也是家常便饭。以酒吧、舞厅为代表的曼谷夜场立足于高质量的服务和热闹喧嚣的氛围,吸引了大量的游客,已经越来越成为曼谷旅游的特色之一,同样为曼谷的夜间经济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除了夜市、商场、剧院、夜场,许多人在曼谷也会选择吃一顿高档的顶楼露天晚餐,或是乘船欣赏湄南河的旖旎夜景,或是看一次精彩刺激的泰拳表演,抑或是做一次正宗的泰式按摩,一解白天的疲惫,享受美好的夜晚。总之,在夜晚的曼谷,只要人们能想到的消费需求,都可以被满足。如果恰巧赶上守夏节、蜡烛节、水灯节、鬼脸节等传统节日,精彩的夜间巡游等活动就更能让游客感受到泰国的文化魅力。值得一提的是,不仅仅局限于传统节日,泰国还举办许多创意活动。例如在泼水节期间,泰国在夜间举办泼水音乐节等活动,更符合现代游客的娱乐需求。
白天忙着去景区打卡,晚上只有通过丰富多彩的夜间文化活动、商业项目和旅游消费,让白天没时间消费的年轻人、没有地方休闲的老年人、没有热闹可看的少年儿童,让愿意共享本地美好生活的游客从酒店中走出来,重新回到街道上来,才应是数字化时代重构城市活力的必然选择。在泰国,这些夜间旅游活动是逛夜市、乘游船、漫步沙滩、做SPA按摩、看人妖表演、看孔剧、看泰拳比赛、游览夜间动物园、是户外与高空夜景结合的屋顶酒吧……。丰富的夜间活动填补了游客的夜间旅游需求,让游客们不愿意离开。
实际上,除了曼谷,泰国各个府都有不同的夜间旅游活动和场所,例如清迈府——夜间动物园;乌汶府——“荧光寺庙”瓦拉蓝寺(这座寺庙发光的秘密,据说可追溯到寺庙建造时期,突发奇想的僧人给寺庙涂抹上夜光物料,绿色的生命树图腾嵌在高大的佛堂墙壁上,成为神圣的奇景);沙美岛——火舞表演;宋卡府——合艾国际热气球节(晚间活动包括:热气球造型展;定点热气球展示;参观热气球内部;以及令人眼花缭乱的热气球发光之夜,造型各异的气球将在暗夜中发光,各自绽放魅力)……。如果是亲子旅游,也不用担心孩子们找不到乐趣,泰国许多主题乐园为孩子甚至大人提供了去处,例如普吉岛幻多奇乐园、漫威主题乐园、恐龙星球、暹罗传奇主题乐园等等。
泰国发达的夜间经济,一方面是因为东南亚炎热的气候使得人们更愿意晚上出门,放松白天工作的压力或者消费享受,因此泰国开设了各种夜间活动项目。另一方面更是因为泰国夜间旅游活动太丰富,具有各式各样极具特色的夜间消费场所,能够满足不同年龄、不同偏好、不同文化背景游客的需求,而且泰国不断完善夜间经济的种类,扩大夜间经济的规模,以此形成良性循环。同时,笔者个人认为,第一,游客在白天在泰国旅游时,处处都能感受到宗教与王室的影响与庄严,无形中产生一定的道德压力(产生敬畏的游客相对于无敬畏体验的游客具有更严苛的道德判断和更强烈的道德意愿),而丰富的夜间活动恰恰是情绪释放的出口;第二,泰国色情行业非常广泛(曼谷三大红灯区——帕蓬红灯区、娜娜广场红灯区和牛仔街红灯区;芭提雅红灯区;普吉岛芭东红灯区等等),而且政府对于色情行业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导致夜间成为了“道德松懈”游客们的天堂,这也是泰国夜间经济发达的隐藏原因。
我国夜间经济刚刚起步,前段时间故宫首次举办灯会,这是紫禁城古建筑群首次在晚间被较大规模点亮,这也是故宫首次在晚间免费对公众开放,消息一出,故宫官网被挤瘫痪。由此可见国人以及外来游客对于夜间旅游的需求庞大,而且夜间旅游也是国外游客更好认识中国、了解中国从而爱上中国的一大途径。夜间旅游究竟应当如何发展?除了泰国,韩国的“夜行”、日本河流夜游产品开发、阿联酋迪拜全球村演艺夜游活动、法国里昂灯光节、美国亚特兰大植物园的“琉璃植物展”等夜间旅游案例都为我们提供了思路,我国夜游项目发展要注重借鉴国际先进经验,结合本土特色,从游客消费模式出发,借助现代声光电科技,开发不同类型的夜游项目,注重项目的集聚性、文化性、互动性、体验性打造,让夜间旅游成为文化和旅游产业发展新的增长点,成为城市文化创新与经济发展的新引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