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互联网与人工智能的哲学思考,即技术哲学,是互联网与人工智能的基础性学科。但目前的技术哲学尚处于初级阶段,在一些核心的观点上还存在着巨大的争议。
大数据与管理哲学变革
大数据是人工智能的基础,而目前关于大数据哲学思考的最大误区,是把大数据上升到本体论高度。此种技术哲学必然产生数字宗教。
当两千多年前毕达哥拉斯把数字上升到本体论高度时,仅仅是一种哲学思考,还不会产生直接的社会经济后果。但在今天大数据成为核心技术手段的背景下,把大数据上升到本体论高度,相当于神化大数据,由此产生的科技狂热则具有异化人性的危险。
库恩指出:科学家的范式变化以后,本体世界实际上并没有发生变化,只是科学家用以观察世界的思想结构发生了变化。发生变化的是主体,而不是客体。大数据正是这样一种科学范式革命,它改变了我们观察世界的思想结构,但并没有改变本体世界的结构。
人工智能与技术哲学
目前关于人工智能的看法主要有两大对立的观点,一种认为人工智能不会取代人类,只会更好地服务人类;一种认为人工智能的发展若失控,则有可能取代人类、统治人类,甚至毁灭人类。凯文·凯利持前一种观点,比尔·盖茨、霍金等持后一种观点。
虽然没有人希望人工智能统治人类,但如果缺乏成熟的技术哲学与伦理控制,则这种可能不是没有。虽然超级计算机也不能与小孩在其他方面抗衡,二者具有本质上的差异,但是人工智能自我学习能力的具备,仍然可能使之对人类构成威胁。特别是人工智能与生物技术的结合,会混淆人与机器的区别,产生超级怪胎-人机复合体,对人类伦理和社会秩序产生估量难以的冲击。必须建立对互联网和人工智能进行深度思考的技术哲学,否则,未来的世界并非没有失控的可能。
遏制科技与创新的宗教化倾向
尤瓦尔·赫拉利的《未来简史》正在把技术哲学推向新的危险,该书所鼓吹的数字宗教不是后现代世界观,而是现代世界观的登峰造极。尤瓦尔·赫拉利认为,数字化与生物技术的结合将使人类进化到“神人”阶段,他鼓吹以“神人”取代人文主义,使人类达到自我掌控生命的真正“幸福”的状态。这无疑是科技宗教的淋漓体现。
顺应此种技术哲学,那么科技也将丧失边界。VR性爱、性爱机器人、定制人类-编制基因组婴儿、神经技术等,将更加模糊人与机器之间的界线,并极大地冲击人类的伦理观,破坏人类社会的正常秩序。谷歌工程总监雷·库兹韦尔甚至宣称:人类将在2045年实现永生。《未来简史》中也有类似的观点。这些思想表面先进,实则缺乏应有的理性,只是现代世界观的无限膨胀罢了。
早在人工智能诞生之前,克莱夫·刘易斯就在《人类的毁灭》一书中指出,道德相对主义是西方传统的死敌,也是东方传统的死敌。现代以来,人们根本不把道德“判断”当作一种判断,而只是把它当做一种“感受、情结或态度”,实际上是一种情绪,受到社会和文化的制约,具有无限的可塑性。刘易斯坚决认为,这种思想如不铲除,必将毁灭人类。
事实上,卡尔·马克思所说人的异化和马尔库塞所说的“单向度人”,都是对现代世界观的批判。如果不遏制这种思潮,会使人类无法驾驭科技,而成为科技的奴隶。面对这些形形色色的狂想,我们需要认真思考弗兰西斯·薛华的警告:现代人最大的悲哀,莫过于身为被造之物,却以造物主自居。
AI世界观:后现代创新哲学
人工智能时代,建立新的后现代世界观至关重要,世界观是后现代创新哲学的基础。无论人工智能如何发达,它都不会超出理性的范围。人工智能不会具备真正的情感与意志,更不可能有灵魂。无论《未来简史》中的“神人”,还是通过人工智能实现永生的幻想,都是把理性推向神坛的做法。其本质不过是现代世界观的再次被高举。
在AI时代,我们无须迷失,无须疯狂。只要回到内心,回到生命的深处,就能辨别人工智能与生命的本质区别。它是高级程序化的理性,却永远无法取代人类。机器人的情感和价值观,不过是设计好的程序,本质上是理性,而不是情感与价值观。机器人的自我学习,仍然是理性的程序,而不是生命性记忆。
技术变革越深,世界就越需要人性化。尼采说:个人发生精神错乱很少见,但对群体、政党、国家、时代而言,精神错乱却很普遍。但愿不要由于人工智能的失控,而导致整个时代的精神错乱。谷歌董事长埃里克·施密特就呼吁为AI发展加入核查制度,以确保AI系统做那些应该做的事情,这对于避免人工智能的失控是必要的。
作者简介
张羿,后现代管理开创者,著名管理学家,企业家。现为上海信约管理创新咨询公司董事长。曾任上海市管理科学学会理事兼后现代管理专委会秘书长;曾受邀为中国人民大学管理哲学在职研究生班和政商精英班导师;曾任《商界评论》、《管理学家》、《中国新时代》等媒体专栏作家或特约撰稿人。
著有《后现代企业与管理革命》(2004年)、《中国式管理批判》(2007年),系后现代管理开创者和中国式管理批判代表。多次应邀在世界顶级管理论坛、著名大学管理学院等发表后现代管理主题演讲,均引起强烈反响。著作被多所高校列为博士研究生重要参考文献,为众多管理学专业论文所引用;并为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人民日报》海外版、《中国企业家》、《经理人》、新浪财经等报道或转载。
曾在中国管理传播网与中国式管理大师曾仕强展开大辩论,引起强烈反响。曾在博客中国与中国社会科学院信息化中心秘书长、《互联网周刊》主编姜奇平展开后现代商业精神大辩论,引起强烈反响。曾因《万科与世界级企业的真正差距》一文被《中国企业家》杂志转载引发强烈反响,该文在十年前就指出万科治理结构的隐患,间接预警了“宝万之争”。
2004年7月,应邀出席IFSAM第七届世界管理大会,发表《现代企业的终结与后现代企业的兴起》主题学术报告,引起国际管理界强烈关注。《管理救赎:超文化企业缔造》系张羿第三部划时代管理学力作。
张羿历经二十年企业实践,具有从记者到经理人到创业者的丰富从业过程,同时身兼思想家、管理学家和艺术批评家等多重学术背景。其管理学著作视野开阔,思想独到,理论与实践并重,是具有世界级高度的中国管理学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