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鸟

蒲伋（文）

当我手中突然出现的发光石头

变成透明玻璃陶瓷，

我会不经意看到你在隔壁

正瞪着绿色的眼睛窥视，

而我的有限财富

不再是存在城市中的记忆和硬币。

你和我在无数畅通的街道无路可走而迷失而恐惧，

我看到头顶天空像倒挂的青花陶瓷

珐琅彩青铜器。

一只飞鸟正撞碎微风

堆积和建筑完整的透明围墙；

另一只飞鸟迅速穿越极稀薄的云层

雾霭和空间。

极高处高耸的建筑仿佛坚硬的刺，

衣着笔挺矗立；

在更高处我看不到自己身处的位置，

或坐卧站立。

而我怀抱着巨大的空虚膨胀而拥挤，

不耐烦伫立；

而空虚里装满了极小的沙砾和雾霾，

崚嶒而细腻。

我手中从洞穴中发掘的发光石头

破碎成纯净空气；

你眼里的翠绿斑驳就此堆积如丘，

逐渐消褪消失。

我徒步走了很久，

来到钢铁编制而成繁华的街市。

此时候鸟因季节的更替和食物短缺

开始南北迁徙，

一个人走下出租车

随手掏出老款手机并窃窃私语。

一个人面带着疑惑与我短暂对视

有些面面相觑。

也在你经过的便利商店

买了一瓶鲜橙汁或矿泉水，

而你是否已经持了飞鸟的翅膀

卸下飞鸟的梦想。

而你看到它背负发光的石头

是否已经消失了棱角；

我手中发光的石头

早已记不清是什么颜色的光束。

当它熄灭之后

我已无法想象它熄灭之前还有亮光。

而你却已经放飞了系满细微石头的飞鸟

寻找季节；

而它的翅膀上也会落满细沙砾状的尘埃

光鲜无比。

而你也睁大绿色的眼睛

看到城市上空奇异的光环；

而它也正好在这样的光环中

笔直地穿过不留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