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历史和学术渊源上看,人本主义是一个在不同学科有不同表达的“多义词”。而我们惯常使用的“人本主义”一词,更多具有哲学上的意义,表现为两个方面,一是承认人的价值和尊严,或以人性、人的利益为主题的任何哲学。他们秉承的价值如普罗泰戈拉在《论真理》中说的:“人是万物的尺度”。二是“主体哲学”,倡导人是自我的主体,如新康德主义理论就认为,要把价值评价视为对人类心智最深层面的认识,要赋予精神价值以特殊重要的意义和人人遵守的、全人类性质,其中包括道德原则、审美原则和形式逻辑。
而从现代意义上或者我们日常能够理解的社会与企业层面来说,人本主义其实就是将人作为一个自主的、独立的行为主体,在任何社会交流过程中,人与人之间首先要面对的态度,是将对方视为平等的、应予尊重的、以良善之心去交流乃至关注关心的主体。从这个意义上讲,我觉得“心力管理”已经开始尝试这样的一些人本主义的实践了。
1。 从良知出发
刘鹏凯先生引用老家的俗话“人无良心一世穷”来解释自己办企业的行为,认为“办企业总是要赢利的,赚钱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的”。但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想,这个“道”,可能就是一个企业家的良知,而实现和表达这个良知的过程,就是王阳明先生说的“致良知”。刘鹏凯的“致良知”,是希望将企业创办成一个与利益相关者共赢的过程:“我的价值取向逐步从单纯追求利益的最大化,转变为在追求利润的同时,注重有形资产、无形资产增值并举,注重软硬实力同步增长,还得追求企业与利益相关者和谐共赢的集成成长能力。”
2。 倡导利他之心
刘先生认为,一个有“真我”的经营者,其人格和企业经营业绩是正相关的关系,“真我”就是利他之心,“自我”就是利己之心,就是只为自己考虑。而产生这一思路的动机,是他认为,“员工已不再是唤之即来,挥之即去,靠命令和规章决定一切的了”。一个管理者可以制约员工的上班时间,却无法控制他们的上班效率。基于此,以强硬的手段来驯服员工已经不可实现,而可行的是“让我们的思想融人到员工的脑中烙在心里”。以康德或新康德主义的视角看,刘先生的这些说法和做法未免有所缺憾,但在威权相加的中国文化传统下,这已难能可贵。
3。 尊重员工
“心力管理”认为,“一个有心的管理者,要让员工心悦诚服地接受你所指出的不足,首先要明白‘尊重’两个字。只有真心从员工共同配置的核心价值观出发,用不失对方自尊、并能给对方带来积极情绪体验的方法提出批评,员工才能打心眼里信服”。这里的“给与对方尊重”和“积极的情绪体验”,是多少在苦难中挣扎的员工所期望的啊。
4。 关心员工
黑松林的管理实践中,领导和管理者关心员工的诸多事例不胜枚举。这些行为,都是基于对员工工作中和生活中身心方面的关注。比如,刘鹏凯先生认为,企业“能雇到人但买不来心”,而换来员工的心的方法,就是要倡导情感管理,即多站在员工的位置上去思考,用情说事,员工自然会因为“情”而关注“理”。藉此,心力管理的实践中,也多采取独特的手法,来“感化人、引导人,使弱点变为优势,成为成长空间最大的地方”。
从现有资料学习中,我们可以将心力管理的人本色彩归纳为上述几个方面。在博雅论坛讨论心力管理的过程之中和之后,也有朋友表达这样一种观点,认为心力管理还是没有摆脱古代“创业者”如刘备、刘邦等的模式,甚至认为和近期的抑或当代的一些乡村士绅的做法同出一辙。我想,我们姑且可以不去比较他们之间的关系,而仅仅就这样的一些做法——不管是古代的近代的还是现代的——有没有意义,是否一种适宜的管理方法或手段?还有,这些管理的思路和行为,是否符合科学的、道德的逻辑?
我想,抛开具体的管理情景不谈,这些东西,都是具有普遍意义的,也符合或基本符合人性的规律。这可能就是心力管理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当然,如果加上管理的情景化,心力管理的许多做法的确需要经受考验,因为他毕竟是基于乡土的、小型企业的一种运营和管理实践。这一问题,值得我们再做深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