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江出散人,东莞有大赋


http://mp.weixin.qq.com/s?__biz=MzA3NDI5MTUwNg==&mid=200451871&idx=1&sn=6bd5a261400a154a06ad1b8e2015cd08&scene=2&from=timeline&isappinstalled=0#rd

 此文被压缩后,以《东莞有秉赋》为题,发表在《东莞日报》2014年8月17日“读览”版http://press.wodubao.com/page/20140817528A07

http://epaper.timedg.com/index.php?date=20140817&page=6 

 

东莞有大赋

张一文

据报道,7月24日,“粤来粤好——2014年网络名人看广东”联合采访活动走进东莞。东莞市委书记、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徐建华与三十多位网络大V面对面交谈。现场提问中,来自内地的网络大V周碧华说:“我没有问题,我今天是替东莞市民来发言。我有一个师弟在东莞生活了26年,他是一个作家,今年涉黄事件出来后,他深感生活的城市蒙受了耻辱,因为他热爱这个城市。他花了半个月的时间,写了长篇的《东莞赋》,(企图)用民间的力量,用文化的力量改善东莞的形象,书记有时间的话,请您去看看它(《东莞赋》这篇文章),看一下这群作家。”主持人潘新潮回答说:“我们已经注意到了,并且通过微信等进行了转发。”(东莞时间网2014-7-25,见习记者叶淑芬)

这位在东莞生活了26年的作家就是王一丁,那篇《东莞赋》,就是他写的。盛世出大赋,王一丁躬逢其盛,爰成是赋。

综述有关王一丁《东莞赋》的评论,主要有以下一些观点。东莞市人大副主任李满堂指出:“《东莞赋》:唱响东莞主旋律,传播东莞好声音!非常好!”原《人民日报》报业集团资深记者杨圣勇认为:“四言为主,韵散结合;对偶、用典、声律、辞藻面面皆工,对仗沉稳、不事机巧,气势磅礴、丰富精彩。”樟木头“将军馆”馆长张健林大赞:“文采飞扬、条理清晰,富有逻辑和哲理。”广东省洪江商会秘书长萧长生留言:“早已成名于莞城,又留绝句在红尘。”诗人、词作家王力平感叹:“力作横空出世,东莞从此有赋。”《慢生活》杂志主编、诗人卢君盛评:“含英咀华、融古通今,标新立异、前无古人,全篇充满正能量!”

毋庸讳言,上述论断堪称开拓了我们对《东莞赋》的认知,但仍然不乏可持续开拓之处。本文的问题意识在于,作为最早一批来莞的重要作家之一,王一丁的经历和其书写之间有些什么样的关联?东莞经验之于南来作家王一丁到底意味着什么?《东莞赋》为何会引人注目?这种书写背后究竟隐含了哪些更深层次的价值取向、利益立场与文化诉求?


 故乡情怀与本土意识的双重叠合

不可否认,王一丁是有着浓重故乡情怀的人。虽然远离故乡26载,但是对于故乡的回望、思念,想象与关注,却是他生活的常态。这可以从他的自媒体(微信)“湘西散人王一丁”中得到印证。据统计,光是刚刚过去的6月份,他在自媒体上发表与转发的文章(含帖子)多达200余篇,其中有76篇就是关于湖南、湘西和他的故乡洪江古商城的,占月发微信总量的38%。他还满怀激情地创作了脍炙人口的《洪江古商城赋》及《麓山赋》、《托口赋》、《观音山赋》等。可以说,湖湘文化在他身上在他笔端烙下的精神印痕是深刻而持久的。有论者说,湖湘文化的基本精神可以概括为四个方面:淳朴重义,勇敢尚武,经世致用,自强不息。我们虽然不能说王一丁业已占全了这四个方面,但是,淳朴重义、敬天惜缘的王一丁,在各种场合多次呼吁“重建文学精神、重塑文化气节、重铸文人风骨”的王一丁,“血管里流淌着军人血液,可以交一辈子朋友的王一丁”(与王一丁相识相知近二十年的作家汪晟语),以勇者无畏的气势,在东莞被舆论过度矮化、很多人谈“莞”色变或者避而不谈的时候,冒天下之大不韪,挺身而出写出《东莞赋》,不能不说是践行了湖湘精神,为东莞的未来开了新局。

王一丁在东莞工作和生活了整整26年,念兹在兹,东莞本土意识日益扎根、逐渐浓郁。他曾在多种场合表示,我户籍、社保、家人、房子、车子都在东莞,我不是东莞人谁是东莞人?而“开拓创新,诚信守法,团结务实,勤劳奉献”的东莞精神也成为他安身立命的灵魂支柱。坦率地说,东莞是王一丁的第二故乡。但是,无论是第一还是第二,总归不是他乡。正因为把东莞视为“我城”,所以他不忍心看到东莞被舆论过度矮化。而东莞本土意识更促使他以主人翁的姿态,以笔为利器,以赋为文体,为东莞鼓呼,为这座城市加油。简言之:血情湘西与莞邑文化的激情碰撞,故里情怀与异乡情缘的水乳交融,格律解码与精神突围的大胆尝试,世俗烦恼与本真回归的真情告白,无疑便成为我们对王一丁其人其文的终极解读。而故乡情怀与本土意识的双重叠合,则庶几可以说是这个湘西汉子、东莞市民创作《东莞赋》最直接的精神动因,正因如此,才保证了该赋应有的思想性、艺术性和纯粹性。

同时,作为最早一批来莞的重要作家之一,王一丁的经历和他满怀深情的东莞书写,实在有着割舍不断的血肉联系和相互依存的逻辑关联。东莞经验之于南来作家王一丁意味着对这座城市的感恩、尊重、呵护与爱,意味着对东莞的了解、包容、责任和担当。只有从这一角度来观察《东莞赋》的产生背景和作家的创作动机,我们才能够真切感受到王一丁相对独特的书写范式和浓厚的本土关怀。
 

概念结构与物理结构的和谐共振

文学作品的概念结构,其实也就是它的本质属性。《东莞赋》的本质属性是什么?“唱响东莞主旋律,传播东莞好声音”当然是一种恰当的概括,“全篇充满正能量”也是恰如其分的归纳。不过,在学理层面上说,《东莞赋》把东莞的历史、文化与经济社会现状进行梳理,在恰当的时间地点以恰当的方式发表,是被压抑的正当性的理性反弹,是本土关怀、文化关怀的自然流露,是文以载道的主动回归。说到底,《东莞赋》并非官方定制,亦非奉旨行文(王一丁戏称自己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只要遵纪守法,既不怕得罪谁,也毋需刻意巴结逢迎谁),而是一个普通市民、普通读书人自发创作的“市志铭”,属于人民性的本真表达。它的基本构件,包括题材、思想、感情和表现手段都属于人民,人民性或者叫“普通市民的自主创造性”是它最根本的特质。不以人民性作为观察与评价《东莞赋》的前提,无异抛开事物的本质看事物,撇开母鸡论鸡蛋,是不全面的,也是唯心的。事实上,《东莞赋》最值得肯定的莫过于它的人民性,最不能否定的也恰恰是它的人民性。它的成绩是在人民性前提下的成就,它可能产生的失误或缺陷,也只可能是在人民性条件下的失误和缺陷。

是以,对《东莞赋》的臧否,应该在认识其本质的基础上进行。只有在把握《东莞赋》人民性本质的基础上评判它的成败优劣、高低轩轾,才是合理的、公正的、有价值的,也才是经得起时间和历史检验的。王一丁作为民间自发的辞赋家,怀着名士雄心为城市立言、为时代留文,便十分集中地体现了这种人民性。

文学作品的物理结构也即是它的实现形式。换言之,《东莞赋又是通过怎样的形式,来实现它内容的呈现的呢?腹有诗书气自华的作家王一丁独辟蹊径,古为今用,通过赋这种在当今社会日渐式微的古老的表达方式,来建构全篇,有出其不意的美学效果。众所周知,赋是中国古典文学中的一种重要文体,虽然对于现代人来说,其远不及诗词、散文、小说那样如雷贯耳、家喻户晓,但在古典文学中,诗、词、歌、赋却是并称于世、难分伯仲的。《史记》中称屈原的作品为赋,《汉书》也称屈原等人的作品为赋。后人因推崇《史》、《汉》,所以便把屈原等人的作品称之为赋。赋自诞生之日便带有浓厚的文人气息和雅士情怀。《文心雕龙•诠赋》对赋的内容和形貌做了介绍。它说“赋者,铺也;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也。”赋的特点是体物写志,是通过摹写事物来达到抒发情志的目的,而在艺术上尤其注重铺陈,语言上使用华美的词藻,并讲究声韵之美。它借助长短错落的句子、灵活多变的韵脚以及排比、对偶的调式,形成了一种自由而又严谨、流动而又厚重的文体。

《东莞赋》显然承继了赋的创作体例与手法,对东莞的历史文化进行了铺采摛文,体物写志。例如,王一丁写道:“泱泱华夏,岭南之南。珠江出口,峻峭东岸。莞香氤氲,莞草纤纤。”可谓破题快捷,开门见山。“贝丘遗址,凡五千年。蚝岗印证,沧海桑田”,“ 廉政风行,却金亭前佳话传”,“一代名将,袁公崇焕”,“张公敬修,戎马一生”,“虎门销烟,近代开篇”,“七七事变,东江潮涌,再燃烽烟,南岳战神,蒋公光鼐,荡平倭寇,力挽狂澜,摧枯拉朽斩敌顽”……东莞的光辉历史,信手拈来,左右逢源,语言清丽,用典和谐,思接千载,视通万里。“黄猄啼石,声撩银瓶之险;白鹭低飞,影渡同沙之幽”,“沙田放歌,南社遗韵,凤台秋济,金钟频敲,下坝月朗,彭峒水濂隐碧涛”……莞邑古城各种文化经典与自然景点,娓娓道来,托寓深远,表现自然,意境高古,情景一体。文采生动光鲜,朗朗上口,富有极强的艺术感染力。无怪乎一经发表,传播速度便如此之快、足令洛阳纸贵。

备述东莞的繁华、愉悦、独特之后,作者笔锋一转,改革开放、流彩溢金的莞邑跃然纸上:“加工贸易,小店大厂,宛如花开遍地”,“地铁扩四海之交游,轻轨展万世之雄姿”,“五金电子,家具服装。纺织塑胶,扬帆领航”,等等,把写景、抒情、说理巧妙地融为一体,意境清新,哲理深邃。连同冷冰冰、殊难为文人待见的工业辞藻,也顿时变得灵动起来。全赋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变化万端,充分体现了王一丁这个中文系科班出身的湘西才子豪放飘逸的浪漫文风。

综上所述,概念结构与物理结构的和谐共振,使得《东莞赋》既散发着古典美,也刻画了现实新,诚如论者所言:“四言为主,韵散结合;对偶、用典、声律、辞藻面面皆工,对仗沉稳、不事机巧,气势磅礴、丰富精彩。”《东莞赋》引人注目也就不难理解了。


 客观表述与重新审视的多元追求

有人说:“没有在东莞生活过的人,不足以谈东莞”。作为东莞生活的深度介入者,王一丁是清醒的。他结交了来自天南地北的寻梦者、淘金者、膜拜者、质疑者,也见证了这座城市的被误读。他没有回避,在《东莞赋》中也有清楚、大胆的表达。不排除会有读者认为《东莞赋》过度美化生活,有粉饰太平之嫌。但《东莞赋》背后所隐含的更深层次的价值取向、利益立场与文化诉求,他们没有能力看到,或者是看到了却视而不见,只顾“妖魔化、污名化、符号化”这座城市,“在批评的声浪中,东莞深远的文脉被忽略、人性的光芒被遮蔽,残酷的面相被夸大”(周智琛语),这显然是不公平的。彼此同为“中国作家第一村”村民,经常见面,基于可能出现的误读和质疑,王一丁曾私下里对我说,任何一座城市都有它的缺点、弱点和不堪,作为东莞的一分子,关起门来,我也会批评、弹劾、审视这座城市,指出它的不足,甚至十分尖锐地向城市的管理者提出自己的意见和建议。但任何时候,我们更应看到事物的主流,洞悉问题的实质。不错,《东莞赋》在“叙事策略”上没有与这类不公平为虎作伥,而是通过文字的客观表述来让人们重新审视东莞的人文历史,用一种客观的声音来进行人文阐释,触摸东莞人文历史脉络及深层次的品性:他秉承的完全是一个读书人的良知和写作人与生俱来的正义感。就像作者所说,他不忍由着东莞被人曲解,被不怀好意的人乱泼脏水,他要为这座不被人待见的城市正名(详见作者答《声报》记者问)。凡此种种,或许难免言重,难免偏颇,但事实理当如此。

《东莞赋》显在的“歌赋”书写姿势固然一望即知,但笔者认为,更重要的是透过深耕细读,发现“表面文本”之下的“潜藏文本”,并对潜文本进行有效解读,才能见人之所未见,论人之所未论。王一丁铁血追问:“莞式服务,行业标杆,是耶非耶?任君评说。”其“潜藏文本”其实就是要告诉读者,东莞和所有改革开放的城市一样,绕过现代化时尚化享乐化陷阱是必需的,而取得的成绩也是抹杀不了的,其良好口碑的形成犹如罗马,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细致地挖掘作品本身,开采文本富矿,读出潜文本并加以阐释,这才是阅读此赋的最高境界。

此外,我们必须“对作品和语境加以综合考察”(申丹)。《东莞赋》之所以与以前的城市书写迥然不同,就在于其创作的语境不同。不能离开东莞改革开放进入深水区这个新的语境,以及少数媒介过度矮化东莞这一背景去讨论《东莞赋》。只有综合考虑特殊的市情施加在我们每一个人身上的特殊烙印,并从时代的座标上把握东莞的历史文化脉络,探讨东莞奇迹得以生成的文化语境、现实空间与文本空间,才能完整准确地理解《东莞赋》,进而理解东莞。在理解这座被压抑的城市的基础上,校正价值取向和利益立场,方能形成我们多元的、理性的文化诉求。

可以说,《东莞赋》的作者以其高超的技艺和赤子的忠诚把一个古老的文学书写样式和一个鲜活的东莞新时代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呈现出独特的影响和意义,洋溢着一种不可遏抑的文化独创性和文本时代性,凸显了作者开阔的审美眼光、对于第二故乡的感恩之情和刻骨情怀。《东莞赋》能让“老莞人”救赎他们日益模糊的记忆,让新莞人找到解读东莞的文化钥匙。《东莞赋》所衍生的话题与命题,势必提供我们切入东莞历史与现状的全新视角和路径。

(作者系“中国作家第一村“村民,赣籍知名青年评论家,国外某大学在读博士研究生,《星洲日报》等多家海外报纸的专栏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