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渠先生夜话(97-100)


961.苗实:欲望越多,围墙越多,越是烦恼不已,无法解脱;欲望越少,围墙越少,越是轻松自在,无忧无虑。清心寡欲是什么?就是不人为给自己设置障碍,心灵有更广阔的自由活动空间,最大化发挥自己,提高自己。当然,清心寡欲不是什么都不做,甘当懒汉,而是审时度势,量力而行,不超负荷运转,降低不必要的风险。

962.苗实:《围炉夜话》上说,数虽有定,而君子但求其理,理既得,数亦难违;变固宜防,而君子但守其常,常无失,变亦能御。什么意思呢?数虽有一定,但君子做事只求顺乎事理,事理顺,则运数也会如约而至;对事物的变化固然要有对策,但君子应该持守信念,有恒久的信念,才能对事物的千变万化应付自如。也就是说,做事合乎理,运必至;做事有信念,自亨通。

963.苗实:据我长期观察,中国未来的道路极有可能是MAO的主义加DENG的手段,就是有选择地用资本主义先进的办法来巩固完善社会主义。在政治上,社会主义成分更多;在经济上,资本主义成分更多。换句话说,混合体制,不伦不类,既硬性坚持了社会主义的原则,又灵活运用了资本主义的方法,更有机融合了不同时代中国人的创造性发展。究竟合适不合适?理论上可以探讨,实践上可以尝试,慢工出细活,相信中国人有智慧有魄力有能力有取舍,选择出适合自己走路的鞋子来。一百年不行,三百年;三百年不行,五百年;就是千年,也不必大惊小怪。毕竟,社会的自然演变,民族的脱胎换骨,文明的创造性发展,需要过程,一个相当长期的过程,不撒懒,不急躁,稳扎稳打,必有成果。

964.苗实:A.做学问,或深或浅,或大或小,或古或今,或中或西,静心是第一要务,即沉潜往复,从容含玩。可以说,我求学三十三年,庆幸自己能够博学而通识,成长为既有知识又有文化的人。所谓知识,物理学经济学也;所谓文化,文史哲宗教也。现在,在大学里面做学问,都是以团队为主。不过,我个人还是欣赏单打独斗,像老派学者熊十力和汤用彤一样。B.甘为自由而守望,甘为思想而守望,甘为民权而守望,甘为宪政而守望。

965.大凡思想者,都是非常痛苦的人,为国家,为民族,为人民。而且,这种痛苦几乎不为更多人理解。如果他们停止了思想,就自然逃脱了上天赋予的神圣责任,作为思想者也就不复存在了。可以说,我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思想者,三五年来,自以为是,自言自语。如果说错了,恳请原谅。当然,我不知道自己还会坚持多久。但愿,时代有更多包容,让我少些痛苦,多说些胡话。正因为我是一位纯粹的思想者,所以远离了尘世,思想深沉,站得更高,看得更远。也许,1992年夏天的那个晚上,一时对思想家的突发奇想,再经过后来二十二年的艰苦摸索,成就了当下沉湎于思想而无法自拔的我。

966.苗实:回顾过去,从大的方面讲,我骄傲过两次。一次,是初中的时候,由于我在全校学习成绩名列前茅,受到广大师生刮目相看,慢慢就骄傲起来了,从而听不进不同意见,自以为老子天下第一。这样一来,就养成了独断专行我行我素的不良作风。另一次,近年来在网络上名声大噪之后,为了树立自己,扩大影响,再加上志得意满,忘乎所以,说了不少过头话,做了不少过头事。而且,满足现状,不思进取,不淡泊,不宁静。尽管推销自己在网络时代司空见惯,也不算过分,但是作为真正的知识分子而言,显得相当浮躁,自以为是,不利于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把学问做深做广。所以,我个人需要深刻反思,以尽快端正心态,改过自新,踏踏实实读书,认认真真创作,力争做好人,出精品。子夏曰,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仁在其中矣。复旦王德峰教授说,入门须正,境界须高,一步一个脚印,一生一世尽心。《瑜伽师地论》上说,云何七种慢?谓慢、过慢、慢过慢、我慢、增上慢、卑慢、邪慢。慢,于他下劣、谓己为胜,或复于等、谓己为等,令心高举;故名为慢。过慢,于等、谓胜,于胜、谓等,令心高举;故名过慢。慢过慢,于胜、谓胜,令心高举;名慢过慢。我慢,妄观诸行为我我所,令心高举;故名我慢。增上慢,于其殊胜所证法中,未得、谓得,令心高举;名增上慢。卑慢,于多胜中,谓己少劣,令心高举;名下劣慢,又名卑慢。邪慢,实无其德,谓己有德,令心高举;故名邪慢。网友平常之人认为,对于一个学佛者来说,“我慢”心要不得,一旦“我慢”心升起就很难虚心修学佛法了,而“佛慢”心却是每一个大乘学人必须具足的,释迦佛祖降生时一手指天、一手指地、口念:三界内外、唯我独尊!那就是佛慢之心;太虚大师希望别人称他为菩萨,那也是佛慢之心。

967.苗实:没有深刻反思,没有有力批判,知识分子就是木偶,人民群众就是傻子,结果会让整个时代蒙羞。而且,在这样的国度,就不会有民主法治,连幻想都是白搭。不管怎样说,一个清醒的民族才有希望,并且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什么时候能做成,而一个沉睡的民族,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做不成。所以,愚弄天下最可耻。更进一步讲,不破除“打天下,坐天下”的旧思维,不树立“民权优先,宪政为要”的新思维,就无法摆脱治乱循环,民富国强就是空谈。

968.苗实:年少无知的时候,在农村常听老年人讲,爬得越高,摔得越响。而且,如果你是大象,必将粉身碎骨;如果你是蚂蚁,还可安然无恙。等我读书万卷,成熟一点以后,才逐渐明白,大象就是官员,学者就是蚂蚁。更进一步讲,蚂蚁虽小,还可搬动泰山。君不见,多少达官显贵,历史强人,得势时享尽荣华,失势时家破人亡。当然,这里的学者,一生著书立说,教书育人,远离官场,清闲自在。据《荀子·大略》记载,君子进则能益上之誉而损下之忧。不能而居之,诬也;无能而厚受之,窃也。学者非必为仕,而仕者必如学。而王符的《潜夫论·论荣》上说,所谓贤人君子者,非必高位厚禄富贵荣华之谓也。

969.苗实:当你被拔高,拔高,再拔高的时候,你要想到,真实的你,原来的你,低调的你;当你被贬低,贬低,再贬低的时候,你要想到,成熟的你,勤奋的你,自信的你。其实,仔细琢磨,你是怎样,就是怎样,这个本来面目,在灵魂最深处,自自然然无法改变,既无法拔高,也无法贬低,只要你做到问心无愧,一切就好。

970.苗实:城镇化,是一个自然而然的过程,没有必要依赖政府强推。如果一个农村家庭有足够的财富,很自然就会有家庭成员跳出农村,去城市居住就业生活;如果一个农村家庭没有足够的财富,而政府横插一杠子强推,势必会造成大量的贫民窟。试想,与其让这些人成为城市的弱势群体,还不如让他们呆在农村自力更生。可以说,当下城市的房价和物价,能够承受得了的农村家庭可能只有1%。而没有收入的大幅度提高,就是农民工也无法真正成为城市居民。但是,事实上农民工的收入由于是简单出卖劳动力而长期维持在非常低的水平。

971.苗实:昔日寒山问拾得曰,世间谤我、欺我、辱我、笑我、轻我、贱我、恶我、骗我、如何处治乎?拾得云,只是忍他、让他、由他、避他、耐他、敬他、不要理他,再待几年你且看他。清朝雍正年间,寒山、拾得被追封为“和合二圣”,与丰干合称为“国清三隐”。国清三隐指中国佛教历史上三位著名的禅师,寒山、拾得、丰干,他们都是唐代高僧,又都曾经在浙江天台山国清寺修隐,故称“国清三隐”。其实,这段著名的对话告诉人们,只要走得端,行得正,不妨以不变应万变,任凭风浪起,稳坐钓鱼船。

972.苗实:全国人大财经委副主任委员、民建中央副主席辜胜阻用了一个形象的比喻,打个比方就是让他(即进城农民)穿上市民的就业、教育、医疗、住房、养老这五件衣服,但同时不脱掉农民的三件衣服,就是土地承包经营权、宅基地使用权、集体收益分配权。我认为,这个处理办法还算妥当。不过,需要补充的是,农民财富严重不足是城镇化首要面对的问题。那么,怎样增加农民的财富?土地私有化,归农民所有,才是根本出路。

973.苗实:学者黄焕金先生认为,与斯密相比,马克思显得更加庸俗与鼠目寸光。为什么?因为前者的思想是,通过生产方的竞争而使消费方受益,而马克思的东西只是局限在生产方的关系(劳资关系)里面,根本没看到在生产方之外的情况。比如,让工人血汗劳动,这个是马克思所指责的,但在斯密看来,它却是有益的,即有益于消费者。因此,尽管工人作为生产者辛苦劳动,但工人同时也作为消费者从这种辛苦劳动中获益。在我看来,黄先生的观点有一定的道理。不过,正如现任印度央行行长拉詹所言,马克思找对了问题,却遗憾地给出了错误的答案。

974.苗实:作家,有货真价实的作家,也有靠商业包装起来的作家。后者,虽然可以没有真才实学,拥有作家的名分,但终归自己该是什么,还是什么,除了表面的虚荣喧嚣,以及获得可观的商业利益,在思想和人格上不会有什么实质性进步。毕竟,你的作品,不是你真实心灵艰苦探索而得,而是以商业手段暗地与写手交易而成。

975.苗实:其实,邓小平已经尽力了,做得相当好。首先,确立了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的总路线;其次,开启了改革开放新时代;最后,理顺了国内外种种复杂关系。更进一步讲,正是以邓小平为核心的这个优秀团队,艰苦卓绝,开拓进取,解放思想,实事求是,既挽救中国共产党,又恢复国家面貌,更打碎人民身上的枷锁。当然了,改革开放对邓小平而言,是未竟的事业,需要后来者以邓小平精神继续前进。

976.苗实:这一阵子,院子里核桃.葡萄和无花果都成熟了,吃起来,各有其味,美不胜收。核桃,香脆可口;葡萄,酸甜相宜;无花果,赛过蜂蜜。可以说,在收获的季节,大自然真是不同凡响呀。当然了,可口的果实既是大自然的赐予,也离不开辛勤的汗水,更需要及时施肥浇灌。听老人们讲,这些都是补药,适当吃一点,有益身体健康。说句题外话,希望大家通过自己的艰苦奋斗,都有一个人生的秋天,硕果累累。

977.苗实:学者最本质的特点是独立,如果不独立,就不要做学者。过去,我常讲“六个距离”,即与权力保持距离,与资本保持距离,与媒体保持距离,与群众保持距离,与权威保持距离,以及与我见保持距离。试想,一个学者不独立,怎么可能提供有价值的观点,创作出有意义的作品,以及确立自己的思想地位?不可能。更进一步讲,独立的另一面就是自由,即独立之人格,自由之思想。北大原校长丁石孙说,我是一个像空气一样自由的人,妨碍我心灵自由的时候,绝不妥协。当然,一位独立的学者,肯定是敢于说真话,不会揣着明白装糊涂。

978.苗实:只要坚持努力,你想到的,总可以得到。如果得不到大,就得小;如果得不到多,就得少;如果得不到高,就得低;如果得不到深,就得浅。总之,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当然,如果你运气好,条件足,就可以得大,得多,得高,得深。特别是这个时候,不能骄傲自满,要时常伸出援手,帮助需要帮助的人,这是本分。为什么说是本分呢?因为你的成功,不单单是你个人的成功,在这个过程中你得到了众人的帮助,才有了今天的辉煌成就。如果没有众人的帮助,仅凭单打独斗,你不可能如此幸运。

979.苗实:在这个开放融合互利共赢的全球化时代,把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人为隔离,不仅无知,而且无耻。可以说,资本主义也好,社会主义也好,都是发展生产力,让人民群众过好日子。回顾过去,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曾经有过一段时期的较量,结果社会主义以失败告终,不少国家转向了资本主义,即便有的国家碍于面子,依然打着社会主义的旗帜,但大胆采取了资本主义发展中好的办法。更进一步讲,原来的社会主义国家选择走资本主义道路是明智的抉择,已经为实践证明。说白了,资本主义是先进而实惠的政治经济社会制度,如果现存的社会主义国家夜郎自大,闭门造车,不去认真学习大胆借鉴,就对不起人民,迟早会失去民心,无可奈何花落去。在中国,改革开放已经三十五年,就是以资本主义为榜样,才有了今天的大好成绩。毫无讳言地讲,是继续向前走,而不是重新向后退,才能逐步实现现代化,获得国内外的赞誉。那么,为什么原来的社会主义以失败告终?一是政治上极权,二是经济上公有制,三是思想上垄断。而且,一旦政治上极权,决策就缺乏公众基础;一旦经济上公有制,就养懒人无效率;一旦思想上垄断,就没有思想市场。

980.苗实:做学问,实质上是论战求真,不是操场大比武,更不能因是同一派别就不求真了。可以说,求真是韩粉最不喜欢的。毕竟,他们所谓韩寒的成就,见不得光。有朋友劝我,别在这件事情上发声,免得被骂。我说,真就是真,假就是假,是什么说什么,这是学者的本分。古人云,大事难事看担当,逆境顺境看襟度,临喜临怒看涵养,群行群止看识见。至于有人胡骂一气,那是他的错,不是我的错。正如董彦岭先生所言,微博上总有一些人满口污言秽语,以为很叫座,其实大家都在鄙视你,连对你负有教养之责的人一块鄙视了,欢迎对号入座。

981.苗实:今天(2014年8月26日)早上,吃了点煮花生,别有风味。可以说,它没有炒花生干脆,却很是香嫩。听说,花生种在地里,一百天,就成熟了。下午,吃了几个猕猴桃,酸中带甜,甜味更浓,很是解渴。可以说,猕猴桃是好东西,有维生素之王的称号。再一个,猕猴桃这个水果,精耕细作,投入很大。

982.苗实:参与网络,不,深度参与网络,我已经有五年了。可以说,网络时代不缺点击,不缺读者,不缺粉丝,只要你有真才实学,能够不断出好文章。甚至,可以没有权力资本媒体等背景的支持。当然,这个真才实学,是长期的积淀,有时候可能比十年寒窗还十年寒窗。总之一句话,台上五分钟,台下十年功,没有强大的知识储备的支撑,你的这个网络平台只能是虚幻的存在。

983.苗实:恩师白老先生说,冲动是魔鬼,贪婪是死亡,懒惰是贫穷,逞强是祸根。作为学生,我认为,年轻人容易冲动,等经验丰富了,自然就理智了;贪婪,信佛的人经常在提防,过不了关,就学不成佛;懒惰的反面是勤奋,天道酬勤,人人都应该懂这个道理;逞强不是说不好,而是要适可而止,恰到好处。

984.苗实:A.林毅夫先生合于时政有违天道,张维迎先生合于天道有违时政。天道者,真学问也;时政者,伪学问也。而且,真伪如此分明,我作为学者,岂能与林先生同流合污?须知,尊天道者,学者也;尊时政者,政客也。更进一步讲,得天道者,得民心也;得时政者,得权贵也。或者说,林毅夫先生有政治价值而无学术价值,张维迎先生有学术价值而无政治价值,即林深知当局之偏好而趋之,张坚守真理之存在而异之。B.说假话,走遍天下;说真话,寸步难行。实在是想不到,这就是中国,而且,是改革开放的中国。那么,在这样的氛围下,能有什么真正的创新,能有什么真正的改革,能有什么真正的进步?更进一步讲,说假话的人扶摇直上,飞黄腾达,而说真话的人遭受冷遇,压力重重,试问这样的社会正常,合理,还有盼头吗?

985.苗实:有两段佛语,非常精彩,送给有兴趣的朋友好好领悟。【1】以物物物,则物可物;以物物非物,则物非物。物不得名之功,名不得物之实,名物不实,是以物无物也。【2】佛曰,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摩柯枷叶问,如何能为离于爱者?佛曰,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而法相宛然,即为离于爱者。摩柯枷叶问,世间多孽缘,如何能渡?佛曰,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变万物皆不变,心不动万物皆不动。摩柯枷叶问,此非易事。佛曰,爱别离,怨憎会,撒手西归,全无是类,不过是满眼空花,一片虚幻。摩柯枷叶问,何为?佛曰,坐亦禅,行亦禅,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986.苗实:古人云,儒有不陨获于贫贱,不充诎于富贵。什么意思呢?儒者不因贫贱而灰心丧气,不因富贵而得意忘形。又有古人云,君子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什么意思呢?君子只求就现在所处的地位,来做他应该做的事,不希望去做本分以外的事,处在富贵的地位,就做富贵人应该做的事;处在贫贱的地位,就做贫贱时应该做的事;处在夷狄的地位,就做夷狄所应该做的事;处在患难,就做患难时所应该做的事。君子安心在道,乐天知命、知足守分,故能随遇而安,无论在什么地方,都能悠然自得。不少人问我,你为什么一直坚持做学问而可以不求取钱财?我说,不是我不求取钱财,只是没有遇到既可以发挥所长又可以求取钱财的机会。大家都知道,我的专长是在学习研究经济学与中国经济的基础上撰写中国经济评论,即便有求取钱财的机会,但是如果无法发挥所长,那么我宁愿继续独立创作,也不愿放弃专长而去一味地求取钱财。说实在话,经济研究是我的至爱,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去克服,而不可能放弃。而且,只有经济研究,可以最大化我的人生价值,确立我在文化思想界的应有高度。相对于经济研究这个本,其他都是末,包括求取钱财。当然,父母的理解支持是我成就的基石,厥功甚伟。至于以后怎么办,毕竟还得以经济研究为突破口,找到出路,实现自我。如果脱离经济研究,势必前功尽弃,终将一无所获。

987.苗实:坚持第一个十年,我初中毕业;坚持第二个十年,我大学毕业;坚持第三个十年,我成为学者。第一个十年,老师为主导,我跟随,感觉上没有那么难;第二个十年,我为主导,老师辅助,感觉很难很难,差点上不了大学;第三个十年,中途遭受重大挫折,几近一蹶不振。可以说,原来以为的某些阻碍反而事后造就了我。回顾过去,如果不是那么艰难曲折,而是一帆风顺的话,我极有可能在知识上不会这么有积淀,或者更不会学到什么真本事。当然,在我艰难的时候,父母弟妹也不轻松,尤其是第三个十年,他们不仅要在物质上供给我,还要在精神上支撑我。如果没有他们无私的奉献.真挚的关怀和体贴的照顾,我不会有今天在思想文化界的地位和影响。说实在话,对我而言,他们就像作务猕猴桃一样,修剪,施肥,灌溉,打药,授粉,精耕细作,无怨无悔。在未来的十年,甚至三五十年,需要我独立行走,这是更大的考验。怎么办?首先要做出一点改变,然后坚持,坚持,再坚持,从而让自己更厚实,更丰满,更辉煌。年届不惑,我总的体会是,坚持,就是苦一点。但是,不坚持,什么都不会发生,甚至会一无所有。

988.苗实:遇到棘手难缠或僵持不明的事情,就应该像马英九先生对习马会的表态一样,有机会就不放弃,没条件也不强求。也就是说,既可能有戏,又可能没戏,实在拿捏不准,只好边走边看,有机会尽力抓住,没条件放手也行。就我的经历而言,此类事情,谁都会遇到,如果一时半会没办法解决,那么不妨学习一下邓小平的智慧,就使用拖字诀来应付,也无不可。说白了,对于问题的解决,目前各方都有自己的难处,那么就相互理解尊重,后退一二步,等机会吧!

989.苗实:成功了,就可以松一口气,然后积蓄力量,为下一个成功而奋斗。在这个过程中,前一个成功对个人就是很大的激励,从而自信满满,继续前进。当然,失败了,既得不到激励,又无法歇息,只能硬挺着,坚持向前走,直到成功。前一种情况,我在近三五年经历过;后一种情况,发生在1993至1996年或2005年至2009年。可以说,成功是愉悦的,幸福的,张扬的,而失败是痛苦的,压抑的,低落的。客观地讲,失败的时候就是坏脾气发作的时候,看不清前进的方向,找不到前进的动力,整个人的情绪相当大,处于失控状态,寻死觅活都是实情,相当危险。所以,一个人尽管无法避免失败,但是一旦有机会,一定要竭尽全力,争取成功。

990.苗实:经过多年的观察与研究,我逐渐明白,无论东方西方,人性在本质上并无二致。至于什么文化传统,具体国情,等等所谓的不同,都是表面现象。试问,哪里的人不是吃喝拉撒睡?哪里的人不向往自由平等?哪里的人不是从事生产消费流通分配?不要说国外如何,就是在中国地面上,各族各地区人民难道还不是一样的生活吗?过去,经济学界的老人们常常给经济学前面加一个前缀西方,称西方经济学。其实,仔细琢磨,不存在所谓的西方经济学或东方经济学,就只有经济学。说白了,所谓西方经济学,是老人们给经济学里面掺杂了政治因素,是冷战思维的延续。而且,在开放融合互利共赢的全球化时代,这种提法是极其不科学的,应该及时纠正过来才对。

991.苗实:有不少网友问我,你为什么四十了还不结婚?我说,主要可能是心理太脆弱,承受不了婚姻之重。过去,我曾经爱过,但由于种种原因而失去。自此,在潜意识里留下了深深的心理创伤,一直无法抹去。可以说,事业在我心中的分量远远重于爱情,而“回避爱情,志在事业”是我二十多年来人生的主旋律。毕竟,在我看来,事业完全可以自己掌控,而爱情要有求于人,是远远比事业麻烦的事情。而且,事业实实在在,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爱情虚头巴脑,稍微疏忽就可能前功尽弃。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我没有勇气和精力去追求爱情,而把所有勇气和精力献给了事业。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事业硕果累累而爱情颗粒无收也就在情理之中了。虽然,我知道爱情同事业一样有痛苦也有甘甜,但是在我的偏好谱系中,事业优先,爱情靠后。而且,在我灵魂最深处有“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陈旧观念主导着。通过我这么多年的深刻体验,人生不可能完美,而残缺才是人生的本质。所以,我走到今天这一步,一点也不后悔,但愿未来的道路能够平坦些,即便有可能更崎岖,也希望在心理的承受范围之内。

992.苗实:某大院长的神来之笔,非常有纪念意义,我就把它摘录在下面,大家自己看自己评。【我院不是“自由撰稿人”的松散联盟,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写什么就写什么,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毫无政治性、组织性和纪律性。所谓“自由撰稿人”,就是不受任何政党领导、不受任何组织纪律限制、不受任何道德规范约束的“自由文人”或“文化个体户”。在现实生活中,根本不存在没有任何政治立场和思想倾向的所谓“自由撰稿人”。在反动统治下的旧中国,虽然有的先进知识分子自称或被称为“自由撰稿人”,但他们实际上是追求远大理想,为人民事业而奋斗的战士,鲁迅先生就是其中的杰出代表。在党领导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条件下,企图摆脱党的领导,离开政治大方向,离开为人民做学问,做不受任何约束的“自由撰稿人”,无论怎样标榜,充其量也都不过是自觉不自觉地为追逐个人名利,或为他人所利用以达到某种政治目的的工具,极端者甚至会走上反党反社会主义的道路。我院学者绝不能为了个人名利或其他什么政治目的而从事理论学术研究,而要为党和人民做学问,为国家发展和民族振兴服务。我院的研究人员不仅仅是普通学者,而是党的思想理论文化工作者,更是党的思想文化战线上的战士,决不能把自己降低到一个“自由撰稿人”的地位上,“自拉自唱”、“自说自话”、“自娱自乐”,如社会大V、网络公知那样。党和国家不需要这样的学者,这一点全院同志必须明白。我院的一切研究都要服从党和人民的需要,为党中央的决策服务,为繁荣发展中国特色的哲学社会科学服务,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服务。对于错误言论要敢于发声批判、展开斗争,为推进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为早日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提供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

993.苗实:吴敬琏老先生指出,现在有一种看法,认为中国的经济改革已经基本实现了,只是政治改革还有待努力。我觉得,这是高估了经济改革的成就。实际上,连历次党代表大会和中央全会对于经济改革的要求,有许多并没有实现。可以说,我赞成吴老的判断,经济改革是未竟之业,而且,越来越乏力了。为什么会这样?不好说,说出来影响不好。反正,有点资历的经济研究者心里都明白,就是不能说。听不少人说,极有可能是当下没有说真话的环境。

994.苗实:没有争议,耳根子清净了。但是,这还是学术吗?不是,这是一言堂,离真理越来越远了。所以,凡有问题,不争到一塌糊涂,就不算是真正做学问,更难以在“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学术界站稳脚跟。至于个人在学术方面贡献大小,我觉得每人心中都有一把尺子,可以自己去丈量,只要问心无愧就好。下来,我借用汤一介老先生的话,表露一下心迹:学术研究是无止境的,一个真正的学术问题,往往可以不断地探讨下去。然而,学术问题必须是在自由的气氛中进行探讨,才可能真正取得进展。当前,我们的学术研究与理想的境界还有一定距离,还不能做到什么都可以拿来讨论,这对学术的发展并非有利,希望能有所改进。我自知学术基础并不很好,而且也并非天分很高的人,文集中难免有错误,有不足之处,希望读者予以批评指正,我会抱着知错必改的态度来接受的。

995.苗实:这个世界是个玩闹的世界,如果过于认真了,就没有多大意思了。当然,这是对不分场合把什么都当真的人说的。因为,在我看来,他们太累了,甚至累得要死,完全有必要不失时机地放松一下。可以说,这样一来,既可以解脱自己,也可以愉悦别人,更可以和谐社会。更进一步讲,世界本为一周易,智者玩索而有得。说白了,我不主张人们都去过那种苦行僧般的生活,而是要开阔心境,举重若轻,学会装点生活,进而享受生活,实在没有必要活得那么沉重那么哀怨,开开心心轻轻松松每一天岂不更好?所以,人生一世,也不容易,而我倾向于“认真做事,恬淡生活”八个字。不过,王恩哥先生主张“守正笃实,久久为功”和“凡有所学,皆成性格”自有道理在其中,值得年轻学子深为铭记。

996.苗实:做学问,就是学道守道弘道,无师自通亦可,名师门下亦可,在家亦可,在校亦可,在国内亦可,在国外亦可。也就是说,经济条件实在不够好,可以在家学,在国内学,无师自通。否则,就在校学,在国外学,名师门下。更进一步讲,无论在哪里学,都是心诚则灵,功到自然成。有人说,要成为学者,非名师非名校非国外不可,以我体悟看,至少有不科学甚至胡扯的成分。要知道,现代四大史学家,即吕思勉陈垣陈寅恪钱穆,有三位都是自学成才。而被余英时先生称为“中国史学界的朴实楷模”的著名历史学家严耕望先生认为,20世纪前期的治学路径,可以归为二类:一类偏重于专深,一类倾向于博赡。参照这一说法,“四大家”中陈寅恪和陈垣,或许可以归入专深一路,吕思勉和钱穆则属于博赡一路。后者的治学路径,特别适宜于通史的撰述,故吕和钱均有通史名著传世。 

997.苗实:再红的明星,也有过气的时候,没有谁可以日不落。更进一步讲,明星如此,作家亦如此。为什么呢?因为随着你年龄的增长乃至衰老,粉丝们也一一老去。而且,时代不断在前进变化,随后的年轻人口味也就变了,那么你的作品自然而然就被淘汰了。譬如,当下读且懂萨缪尔森《经济学》的人远远多于读且懂斯密《国富论》的人,或者当下读且懂路遥《平凡世界》的人远远多于读且懂姚雪垠《李自成》的人。当然,萨缪尔森或路遥也会随着时代推进被年轻一代中的优秀分子所取代。所以,其兴也勃焉,其亡也忽焉,这就是历史周期律,世间万物都逃脱不了。记得我父亲做生意的时候常对他们的合作伙伴讲,当你有大把大把钞票的情景下,一定要多想想你没有钱的情景。同样的道理,花无千日红,一个作家在千人捧万人迷的时候,一定要记住你先前无人理睬的时候。毕竟,这个万籁俱寂的时候还会再出现。

998.苗实:一个人在社会上闯荡,混得太好,遭人嫉恨。否则,惹人笑话。其实仔细琢磨,你混得再好,总有人比你强,这样势必有人笑话你。或者,你混得再不好,总有人不如你,这样势必有人嫉恨你。所以说,做人,无论如何,都有难处,谁也不能例外。譬如,我本人做独立经济学家,自己辛辛苦苦把文章发表出来,难免遭嫉恨惹笑话,不是这样的质疑,就是那样的争议,咱明明不是学院派,可是人家偏偏按照学院派的标准要求你评论你。在这种情景下,有时自然极为烦恼,大有掉入苦海无法自拔之感。不过,多亏老年人常讲的一句话为我解了围,那就是人比人活不成,骡子比马驮不成。言下之意,做好自己,坚守特色,就是最大的价值,就是最大的成功。换句话说,你没有做学院派的条件,就踏踏实实做好你的民间派,一样可以建功立业。记得,父亲多次关切地对我讲,人穷志短对别人可能是适用的,但是从你的奋斗历程看,你是人穷志不短,希望你继续努力,放飞理想,争取实现自己为国为民谋富强的伟大抱负。《周易-系辞下》上说,易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是以自天佑之,吉无不利。还有《正蒙·太和篇》上说,有象斯有对,对必反其为。有反斯有仇,仇必和而解。

999.苗实:一般说来,在经济学里头做学问,跟土师傅学就是土搞法,跟洋师傅学就是洋搞法,这个谁也改变不了。从理论的角度讲,洋搞法有比较优势;从应用的角度讲,土搞法有比较优势。或者说,在市场规范成熟的国度,洋搞法有比较优势,否则土搞法有比较优势。所以说,跟了土师傅,也不必自卑,而跟了洋师傅,也不必骄傲,只要踏踏实实,发挥各自比较优势,同样可以搞出名堂。什么是土搞法?即哲学思辨,并以直觉为武器。什么是洋搞法?即逻辑推理,并以数学为武器。当然,哲学思辨和逻辑推理,或者,直觉和数学,是经济学研究这枚硬币的两面,可以相辅相成,相得益彰。甚至可以讲,它们是秤杆离不了秤砣,老头离不了老婆,谁也离不开谁,谁也别小看谁。譬如,我本人,主要是跟随模仿国内经济学家做研究,这些人中最年轻的现在都已经是六十左右了,他们的师傅都是土师傅,理所当然包括他们也都是我的土师傅,那么这样一来,我自然就是熟悉土搞法。尽管我是理科(即学物理)出身,也了解洋搞法,但是还是习惯于师傅们的路数,不愿偏离。所以,在人大经济论坛有善于洋搞法的同志把我视为异端,意见很大,批评也多。

1000.苗实:大凡聪明绝顶之人,只适宜出世做学问(即修道),而不适宜入世做事情。因为,聪明绝顶之人有大智,必有大愚。即有大智则立大功,有大愚则闯大祸。譬如,近代中国的MZD。可以说,社会要得安宁,上智之人必须出世,然后让中智之人与下智之人和衷共济以入世平稳过生活。更进一步讲,社会出乱子,大都是上智之人入世所为,几近无一例外。当然了,上智之人做学问,可以给中智之人以启迪,也算是间接服务于社会了。南怀瑾先生说,一个绝顶聪明的人,看起来是笨笨的,事实上也是最笨的,笨到了极点,真是绝顶聪明。这是哲学上一个基本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