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广东省纪委省监察厅摄制的廉政教育片《纵欲之鉴——广州市原副市长、原增城市委书记曹鉴燎违纪违法案剖析》,活脱脱再现了当今官场贪官们的丑陋嘴脸和敛财技能,成为当今官场政治生态的活标本。
曹鉴燎利用职务究竟收受多少财物,恐怕很难有真实数字,如同此前纷纷落马的贪官一样,贪腐金额都是一再缩水,似乎落马的都是清官,因为凭常识和规律,当今官场,有权有势的官员,敛财千万的确算得上是清官,现实生活中,敛财数千万数亿的官员彼彼皆是,只是最终定罪时都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作为广州市原副市长,曹鉴燎曾在天河、海珠、增城等地担任“一把手”。纵观曹鉴燎的贪腐历程,土地无疑是其中的重要一环,也是当今官场贪腐最严重的领域,当房价疯涨之际,几乎所有涉足土地的官员都在幕后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并且从中牟取了巨大的非法利益。
早在1992年,香港老板范某找到了时任沙河镇镇委书记的曹鉴燎,希望获得原沙河镇政府所在地块的开发权,对此曹欣然允诺。事成后,范某以工程款的名义向曹鉴燎送上了人民币200万元。
200万在当时是天文数字,而通过土地进行权钱交易也打开了曹鉴燎的贪欲之门和升迁之门。1992年,广州市启动珠江新城建设,大量土地亟待开发,三年后,曹鉴燎升任天河区委常委,兼任沙河镇党委书记、镇长,珠江新城建设指挥部总指挥,1998年又升任天河区委书记,他卖地敛财更加疯狂。
上世纪90年代,广州大多通过协议转让的方式出让土地,镇村一级在转让过程中有很大的自主权,在相关制度还不完善的情况下,曹首先将黑手伸向了村集体的自留地,并亲自谋划指挥,以社会老板苏某等人为代理人参与土地经营。
不光是在土地经营上寻找代理人,曹鉴燎还将冼村、猎德等地的集体留用地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在担任珠江新城建设指挥部总指挥后,他打着为村民谋利益的旗号,代表镇村与市政府博弈,将镇村自留开发用地比例由12%提高到18%。
然而他的所作所为并非为了造福于民,在珠江新城大开发的十年间,曹鉴燎通过控制镇村集体留用地的协议转让为多个房地产公司在拿地和经营上提供帮助,先后通过各种方式收受了相关地产商数千万元乃至数亿元的巨额贿赂和价值不菲的房产、商铺。
到增城担任一把手后,为确保自己的关系户获得位置最好的地块,曹鉴燎以开酒店的名义授意国土部门设置极为苛刻的排他性限制条件,使该房企作为唯一竞买人取得131亩高价值土地,成交价仅7200万元,此后在曹鉴燎的支持下,该企业又偷梁换柱违规建造了100多栋别墅,每平方米售价超过5万元。关系户给曹鉴燎什么回报?恐怕只有天知道。
为规避“招拍挂”程序,曹鉴燎还瞅准了“三旧改造”的机会大肆敛财。2011年,增城某鞋厂曾提出将1000亩旧厂房进行自主改造,这本是个符合政策的项目,但曹鉴燎就是压着不办,迟迟未批复。但到了2012年就在该鞋厂老板一筹莫展时,事情却有了转机,不仅是某地产公司老板谭某主动上门要求参与合作,曹鉴燎也开始对该项目格外关心,于是在半信半疑中,鞋厂老板同意了合作请求,但让他百般不解的是,自这家地产公司介入后,项目不仅很快得到了批复,容积率也破天荒的提高到3.2,利润相当可观。原来,这次“成功”的合作背后其实另有蹊跷,通过该项目,曹鉴燎通过亲属一次就收受了谭某所送的港币1000多万元。
在某奶牛场的三旧改造项目中,曹鉴燎还直接指定老板陈某与该项目负责人蒋某合作,否则不予审批。在蒋某无奈同意后,曹立即批复,并要求规划部门提高项目容积率。免除停车位和配套小学,使该项目增加了一万多平方米的销售面积,减少配套设施投资上千万元,而最终曹鉴燎也狮子大开口,和陈某以退股形式多次向蒋某索取巨额贿赂。
在其案发前两周,曹鉴燎一次性就出让了三旧改造土地26幅,对曹鉴燎以地敛财的种种劣迹,有关部门早有所闻,但就是迟迟没有被查处。曹鉴燎几乎不亲自收钱,而是结成贪腐同盟,假借他人之手,以极其隐蔽的方式收取贿赂。
1995年,曹鉴燎因为招商引资认识了专营批发市场的苏某,在一番考察后曹鉴燎认为苏某讲义气、重感情,很快就将他培养成自己的代理人。在曹鉴燎的带领下,苏某开始进军房地产,并在珠江新城拿下大片土地,短短十多年就从一个经营批发市场的小老板一跃成为资产超百亿的大开发商,曹鉴燎从苏某那里获得多少回报也只有天知道。
在曹鉴燎的腐败圈子里也不乏官场中人,曹鉴燎不兼任沙河镇委书记、镇长后,曹鉴燎将对他惟命是从的老部下何继雄提拔为沙河镇镇长,并由何的姐姐任沙河镇经济发展总公司总经理,不仅如此,曹鉴燎对何继雄不仅给官,而且给钱。据调查,何继雄本人也利用职权收受了贿赂3000万元。
为感谢广州市房管局原副局长谭丽群在土地出让上的长期关照,1996年,在曹鉴燎的授意下,谭丽群与沙河镇经济发展总公司签订相关合作协议,仅出资30万元,就长期控制了珠江新城某地块。2004年,看到土地升值的收益相当可观,曹鉴燎又亲自出面,介绍某地产公司老板孔某接盘,帮助谭丽群等人从中获利2600万元,自己也从中分得900万元。
曹鉴燎还利用亲属出面替自己收取贿赂。2008年,广州市房地产老板朱某顺利拿下了天河区某村150亩三旧改造项目,事成后,朱某表示要好好感谢曹鉴燎,曹觉得一切风平浪静后才让妻弟曹某联系朱某以借款方式收取港币1000万元。为掩盖贪腐事实,曹鉴燎或是指使亲属在海外完成,或是写下借条,或是以签订合作协议的方式加以掩盖。
几乎所有的贪官都好女色,曹鉴燎也不例外,从1988年起,曹鉴燎陆续包养了11名情妇,其中既有党政机关领导干部和他身边的工作人员,也有公司高管、餐馆经理、网球店保健员、高校学生等。
早在1992年,曹鉴燎就与在华南某高校读书的刘某某相识,并发展为情人关系。为取得刘某某欢心,他不仅为其买房买车,还带着苏某等小兄弟远赴辽宁拜会了所谓的“老丈人”。在两人提出分手后,曹鉴燎又为刘某某办理了出国移民手续,还指使苏某等人分别给了她港币800万元和900万元。
对这些情人,曹鉴燎从送房送车到安排提拔,都可谓极其卖力。不仅如此,这些攀附于曹鉴燎的女人还衍生出二次腐败,在他担任广州市副市长、增城市委书记期间,在其情人的推荐下,曹鉴燎对6名干部予以提拔任用。
毫无疑问,曹鉴燎这样的官员在当今官场绝非少数,而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群体,由于现行体制的弊端,造就了一大批一大批类似曹鉴燎这样的贪官。今天中国官场的腐败已成为一种常态,成为官员的一种生活方式。大官大贪小官小贪无官不贪绝非是诬陷之辞,人民群众对年复一年的反腐早己失去了信心失去了耐心。今天中国官场的腐败不是极少数,而是大多数,特别是一些地区和部门已经形成了一个又一个官官相护的腐败利益集团。而被查处的极少数腐败份子,不过是从上到下内斗的牺牲品,因而中国的腐败是越来越公开越来越猖獗。
中国现阶段的腐败问题,是源于制度,要根治这种制度性腐败,必须要从改变现行制度入手,鼓励媒体揭短鼓励群众举报,允许民主党派独立监督,除此之外,任何反腐措施都是临时性的或阶段性的,20多年来党内越反越腐的事实,也充分说明了这一点。事实上,要铲除制度性腐败,只有从铲除腐败的政治制度入手,否则依靠诸如“情妇反腐”“二奶反腐”,“日记反腐”,“小偷反腐”,“巡视反腐”,也只能取得临时性的或阶段性的反腐成果。
没有好的政治制度,反腐口号喊得再响也没有多少杀伤力和威慑力。中国历史上,朱元璋杀了那么多贪官,又是扒皮又是点灯的,贪官照样像被割掉的韭菜一样春风吹又生,只要继续维持这种封建专制制度,贪污腐败问题只能是越来越多,其结果就是王朝更替,此乃中国几千年来亘古不灭的真理。
民主政治或许不能彻底根治腐败,但民主制度下健全的法制和完善的监督机制,可以有效遏制腐败的持续泛滥。诸如用纳税人的钱来对付纳税人,诸如疯狂挥霍三公消费,诸如所有政府项目中普遍存在的潜规则,在民主制度下根本不可能大规模发生,更不会出现以公权积聚利益为特征,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的权贵利益集团。中国现阶段,许多被揭露的惊天大案要案,最终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是谁造成的?是制度!是这种制度一直在庇护纵容曹鉴燎这样大大小小的贪官,是这种制度在掩饰真相在欺骗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