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新加坡联合早报发表的社论,《南中国海露出曙光》形成鲜明的是,香港媒体大公网援引日本媒体的文章,写成的《中国强硬拒绝中越首脑会谈越共党际外交失算》。
文章透露,5月2日,中国在西沙群岛附近海域开始石油采掘,公务船和渔船聚集。越南方面认为此举侵害该国主权而予以反击。中国强调西沙群岛历来属于中国,对越南的无理取闹表示不屑与愤慨。双方船只接连发生碰撞。为了纾缓南海紧张局面,越方曾经建议由越共总书记阮富仲,或越南国家主席张晋创,同中国国家主席习近平通电话;此外,越南又曾经计划派特使访问北京,但这些建议都被中方拒绝。
上述说法,来自日本共同社。这家体援引越南消息人士的话表示,越方严肃对待该问题,“在极早阶段”就要求举行阮富仲和习近平的电话会谈,但“被中方无视”。越方之后要求举行越南国家主席张晋创与习近平的电话会谈,但再度被置之一旁。越方还告知有意派越共中央委员作为阮富仲的特使访华,但中方未予接受。
消息还称,越南领导人曾寄望于在中共颇有人脉的阮富仲和中方举行首脑对话,但全面被拒,令越方大受打击。中越两国均为共产党执政,两党之间存在坚实的交流渠道,但此次似乎未能奏效。中方采取如此强硬姿态实属罕见,无法预见能否通过对话打开局面。其间的5月6日,越南副总理兼外长范平明终于与中国国务委员杨洁篪通了电话。5月13日,越南副外长访华,但中方始终拒绝进行高层接触。
现在看来,再拿意识形态上看问题,已经太老套了。不管上述报道所站立场如何,如果报道属实,中国此时的举措,并不令人奇怪。且中国外部发言人这句话“越南是一个信誉度极低国家”,最有说服力。中国最高层对越南最高层信任度,早随着越南政府的出尔反尔,而降到了最低。
从中国给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的照会来看,中国驻联合国副代表强调的,“西沙群岛是中国固有领土,不存在任何争议。1974年以前,越南历届政府从未对中国西沙群岛的主权提出过任何异议,无论在其政府声明、照会里,还是在报刊、地图和教科书中,都正式承认西沙群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越南政府现在违背自己的承诺,对中国西沙群岛提出领土要求,严重违背‘禁止反言’等国际法原则和国际关系基本准则”,更是尤为重要。
据笔者观察,甚至包括一些国内媒体,境外媒体在报道这一南海事件时,都在刻意忽略这一背景。抑或正是这一背景没被有效传达,这次引发意大媒体《LSBlog》杂志产生这样的评论,欧洲人和美国人面对中国在太平洋东部挑衅行为的持续升级保持坟墓般的寂寞,实在令人惊讶。中国声称对“自己的海域”拥有主权,不断同邻国(越南和菲律宾)挑起事端,造成大量人员伤亡。中国的行为与它签署的海洋划界条约以及它同越南签署的有关解决南海争端的原则协议的精神背道而驰。
继而,这家媒体又写道,日本就中国对钓鱼岛提出主权所求表示抗议虽得到国际组织的响应,但也未引起人们的更多关注。只有美国还敢指责“中国越权”。而与此同时中国仍在镇定自如地继续着秘而不宣的扩张。虽然本地区许多国家受到美国“盾”的保护,但是已有许多人开始怀疑它的有效性。西方和美国为什么害怕制裁中国?虽然不愿承认这一事实,但在中国人的手中的确掌握着美国大部分的国债。中国人表现得越来越强硬,而西方仅仅在扮演着一个旁观者的角色。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LSBlog》杂志的评论似乎都在展现中国是在凸显“霸权主义”,越南、菲律宾、日本是“受害者”。而关于中国外部发言人所称的越南是一个信誉度极低的国家的证据,中国媒体并没有作出系统性,全面性,有更大说服力的报道。
即使中国驻联合国副代表王民在调,“西沙群岛是中国固有领土,不存在任何争议。1974年以前,越南历届政府从未对中国西沙群岛的主权提出过任何异议,无论在其政府声明、照会里,还是在报刊、地图和教科书中,都正式承认西沙群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越南政府现在违背自己的承诺,对中国西沙群岛提出领土要求,严重违背‘禁止反言’等国际法原则和国际关系基本准则”时,也只是只言片语,中国媒体,特别是负责对外宣传的外文媒体,更应该还原1974年以前,越南“无论在其政府声明、照会里,还是在报刊、地图和教科书中,都正式承认西沙群岛自古以来就是中国领土”的图文资料,更为详实地向国际社会说明。或只有这样,才能吸引更多的国际舆论站在中国的视角上看待南海、东海争端。
其间,至于联合早报发表《南中国海露出曙光》文章,笔者以为,这种观察抑或也有一厢情愿的成分。越南在一些方面,已经做的太过火了。玩火者自焚,抑是这个道理。当然,“曙光”是有的,这要看越南,是不是拿出诚意来解决这一问题,如果只觉得今后或会得到美国的撑腰,觉得用与日本眉来眼去,派出军队与菲律宾在南海搞娱乐打球,就可以搞掂中国,恐怕这种曙光,会变成“黑光”。在日头出来前,极可能这个国家已经遭到了中国更为严厉的制裁,甚至是用武力夺回南海的控制权。(文/梁石川)
附录:新加坡联合早报社论《南中国海露出曙光》如下:
自中国将981钻井平台移到与越南有争议的西沙群岛(越南称黄沙群岛)进行油气勘探后,中越两国关系恶化。双方船只在该水域碰撞,并互射水炮。中国官方新华社发表文章,指越南在南中国海的举动,是可忍孰不可忍。在1962年中国与印度的边境冲突以及1979年中越战争,中国都在中共机关报《人民日报》发表以是可忍孰不可忍为标题的文章后征战。
然而,时过境迁,中国在处理西沙群岛问题上,表现得更为灵活。中国常驻联合国副代表王民前天照会联合国秘书长潘基文,要求后者将中国在西沙群岛的立场档,作为联合国大会档,分发给全体会员国。这是短短的20天内,中国两度就中越纠纷向联合国提交照会。新华社形容,这在中国外交史上,殊为罕见。王民表示,递交照会的目的是为了向国际社会表明立场,讲清真相,以正视听。
北京在领土纠纷上,一向来主张由当事国之间解决,以避免主权问题国际化。然而,当事国由于主权纠纷,谈判大门经常无法打开。因此,中国在公开场合,除了以历史上是中国固有的领土为说辞之外,在主权纠纷的法理依据方面,并没有充分展示自己的观点,这不利于中国的大国形象。中国在南中国海划定的九段线,涵盖了大部分的水域,因此北京在这方面的模糊战略,不仅触动声索国的神经,也使区域其他非声索国对南中国海紧张的局势,感到忧虑。
日本、越南及菲律宾在与中国的主权纠纷上,采取了积极的外交攻势,使中国备感单挑多国的压力。此外,中美在区域的战略竞争,也使到中国受到围堵的威胁。最近在新加坡举行的香格里拉对话,中国全国人大外事委员会主任委员傅莹在接受本报专访时便表示,中国可能要做出更大的努力,去传递中国的声音,缩小形象被人塑造的空间。
中国向联合国提交照会,便是传递中国的声音,以化解其他声索国的外交攻势。在主权纠纷剑拔弩张之际,中国通过联合国这外交管道,有助于缓和紧张的局势。中国分发的立场档,也能让国际社会更瞭解中国在主权声索的法理依据。随着西沙问题的照会,中国在南沙及钓鱼岛(日本称尖阁诸岛)问题上,应该也能同样地提出声索的法理依据,这对主权纠纷的解决,是个积极的发展。
在主权纠纷上,中国与其他声索国都重申尊重国际法的规定。虽然中国在主权问题上拒绝接受国际仲裁,但中国向联合国提交照会,显示它对主权问题国际化的立场,变得更为灵活与务实。实际上,中国与东盟国家在2002年签署了《南中国海各方行为宣言》,目前正与东盟国家商讨有约束力的《南中国海行为准则》,这反映了中国重视东盟这个组织在南中国海问题上所扮演的角色。中国这次向联合国提交照会,进一步肯定中国对国际社会舆论的重视。其他声索国,也通过外交途径,争取支持。因此,南中国海局势虽然是千钧一发,但也同时露出一线曙光。
在香格里拉对话中,虽然冲突方都互指对方的不是,但也都希望能为紧张的局势降温。问题是,冲突方缺乏互信,不知从何开始。但千里之行,始于足下。既然声索国都表示尊重国际法,包括1982年的联合国海洋法,那冲突方应该设法踏出第一步,在国际法及联合国海洋法的框架下,通过谈判解决,或至少搁置主权纠纷。东盟或联合国在这方面,可扮演牵线搭桥的角色。在冲突方缺乏互信的情况下,第三方的斡旋,有助于打破僵局。与此同时,冲突方应避免通过强硬的政治语言或小动作,相互挑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