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结束后,面对经济凋敝、民不聊生的困境,全国人民从上到下都在思索着中国该向何处走,中国的出路是什么,是还以阶级斗争为纲呢,还是建设现代化的国家等?广大人民群众在经历了十多年的内耗之后,从心底渴望能够把精力用在经济建设上来,能够尽快解决温饱问题。就是在这个背景下,光明日报刊登题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特约评论员文章,从而引发了一场真理标准的大讨论,启迪了人们的思想,打破了文革给人们造成的思想禁锢,为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准备了思想条件,从而拉开了我国30多年的改革开放序幕,实现了我国经济社会的飞速发展。但是,到了今天,我们面对一系列的经济社会问题,不得不反思,我们找到真理了吗?我们取得了经济社会发展的巨大成就,为什么有这么多伴随而来的经济社会、思想文化、环境生态等诸多问题,难道是发展中不可避免的吗?我们这30多年的实践证明了什么等等?探索这些问题,我们不得不回到问题的原点去探讨,就是关于“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科学性、正确性。下面我们就这个问题做一些粗浅的探讨,以抛砖引玉。
首先,我们要真正认识一下“实践”。“实践”是什么?经典的观点是主观见之于客观,包含客观对于主观的必然及主观对于客观的必然。说白了,“实践”就是人的具体活动,是一个中性概念,没有好坏之分,一个人做好事是“实践”,做坏事也是“实践”。做好事,从理论上讲应该有好的结果,但实际上有时会出现坏的结果;做坏事,理论上讲应该有坏结果,但实际上个别时候也会有好的结果。比如生产假货是做坏事,但有人要自杀,口服了假农药,却幸免一死,结果成是好事。那么说,“实践”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又比如,对某一事件的调研工作,如果分几个小组去分别调研,所得出的结论是不会一样的,甚至会出现截然相反的结论。这就是“实践做为检验真理唯一标准”的局限性或片面性。由此看来,不能没有“是非”标准。正是这个判断标准缺乏“是非”维度,使个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这个判断标准假公济私,把不正当的行为当作实践,突破了道德底线,行为上放任自流。在处理事务上只顾眼前,不看长远;在人际关系上出现了“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说你不行,就不行,行也不行”的怪象。这种怪象继而搅乱了一池清水。比如,在司法方面,说你错,你就错,不认不行。结果使司法公信力下降;在教育方面,孩子择校上学,说你能上你就能上,说你不能上你就步能上。结果使教育资源分配不公;在医疗方面,有病需住院,说你能住你就能住,没床也能住,说你不能住,就不能住,有床也不能住。结果使医疗资源分配不公等等,不仅使社会失去了公平正义,而且滋生了严重的不正之风。这些都是没有“是非”观所造成的。同样,一样政策交到好人手里去实践可能就会有好的效果,而交到坏人手里去实践,就会产生不好的效果。
其次,“结果决定论”的盲动性。上述对“实践”概念的认识,使我们陷入了“结果决定论”的泥潭。结果同样也是一个中性词,没有好坏之分。在改革开放初期,我们面对思想禁锢的局面,能够打破思想禁锢就很不错了,所以“摸着石头过河”、“黑猫白猫逮住老鼠就是好猫”成为了当时的思想主流,事实上也为我国解放思想、改革开放和把工作重心转移到经济建设上来提供了坚实的思想基础。但是,这种“结果决定论”很难做到予知予觉的,只能当事后诸葛亮。摸什么石头,过什么河?抓什么老鼠都没有标准和要求,就是说,不管是大石还是小石或是滚石,只要是石头,摸着就走,走到哪儿说哪儿,也不管是活鼠,还是死鼠或是毒鼠,只要抓住老鼠就行。这样,有时走弯路是不可必免的。我们现在出现的一些问题可以说是我们走的一些弯路所造成的。又比如,一个人发财了,是不是就比没有发财人更会经商呢?一个人当官了,是不是就比没当官的人品质更好、才能更大呢?说来说去,还是忽略了手段和过程的“是非”标准,这样的比赛是不合理的,也可以说不具有可比性。这样,总是等问题出现了,再解决问题,其实已经绕了一个弯子。还不如走慢点、走准点。当然,一点弯路不走是不可能的,我们的目标只能是走的弯路越少越好。那么,如何减少走弯路呢,顶层设计是必不可少的。
那么,什么是“是非”呢?其实“是非”自在人心。一个人格比较健全的人,都应该知道什么是是非黑白,并不是只有法官才知道什么是罪与非罪,只有裁判才知道输赢等。人类社会几千年的历史了,涉及吃、喝、拉、潵、睡或衣食住行的,只要建立在大众普遍认同基础上的“是非”,就是正确的,没有那么高深,用不着再探索,只要问问大众、看看别人,心里就有数了。只有那些人类尚未认知到的事物,可能真理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对此,在今天如此开放的社会里,只要加强宣导,大众也不会愚昧地固持陋见。“是非”的问题解决了,顶层设计也就有了原则和方向。有了顶层设计,就如同比赛有了规则和目标,大家遵循这个规则向前走,共同为实现这个目标而努力,这样,社会不难建立公序良俗,大家共同追求的目标也会一步一步地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