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石川:对孟学农转身“孟大炮”或欠缺一种解释


称“我辞北京市长后被中央赞‘为大局担担子”的全国政协委员、社会和法制委员会主任孟学农,内心深处到底暗藏了多少凄凉,多少令人鲜知思想斗争,抑或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这些,从日前他就公务员涨工资、人生经历等问题接受凤凰卫视独家专访,对于公务员工资十年没涨的问题,认为上届政府要担当,因为公务员法和财政预算中都有提到,应逐步提高公务员工资。但由于政府缺乏法治思维,各种顾虑导致最后都搁浅。他反对给公务员大幅涨工资,他认为公务员应该拿预期工资,不能高于社会平均线太多,换句话说,就是在职期间的工资应保持稳定,退休后能享受到退休金、住房等福利,完全可以洞察一二。
 
只不过,孟学农不能那样说,只能这样说,你懂得。
 
在外界看来,孟学农当北京市长遇见非典,当山西省长遇见溃坝,是一个十足的“倒霉蛋”,是中国运气最差的正部级高官。
 
如今,年届65岁的孟学农升迁无望,索性放下官场的包袱,一吐压抑多年的心里话,痛痛快快地来当一回“大炮”,虽表现的大气凛然,但笔者想,依照孟学农的博学,与人生阅历,他的人生抱负或许并没有施展出来,如果不是时运不济,也许他的官还能做的再大一些,做的事情可能会更多一些。但现却不成了,年龄这一关过不了,现在任职的全国政协常委、社会和法制委员会主任,可能已经到了其官场生涯的最后一站,也说不准。
 
2003年初,孟学农攀上仕途的顶峰,当时他以黑马姿态出任北京市长,抑或他是想干出一番事业。不料仅仅三个月后,横空杀出个非典,肆掠中国,让他壮志未酬先辞职。
 
转身“孟大炮”的孟学农,11年后的今天,参加“两会”,并向凤凰卫视透露,当年辞任北京市长是自己的主动选择:“当时我觉得光把卫生部部长拿下来,不足以引起全国人民的重视,也不容易引起各级政府的重视,而我离开北京市,可以石破天惊,大伙看到一个刚当三个月的北京市长都下来了,就会很重视非典这个问题,最后非典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从某一方面讲,我对人民、对这项工作做出了贡献。中央表扬我,说我为中央担担子。”若是真心话,笔者以为,他就完全可以担当焦裕录、孔敏森等官员的荣誉了。
 
对于孟学农,香港大公报感触颇深:因辞职受到中央表扬的孟学农,2007年又被任命为山西省长。尽管这个职务不如北京市长那么显赫,但毕竟也算实权在握的封疆大吏,干好了一样可以扬名立万。哪知祸不单行,一年后山西突发襄汾溃坝事故,孟学农被迫再度辞职。一名正部级大员两次因意外而辞职,孟学农可谓创下了当代中国官场的一个纪录。此后孟学农担任过中央直属机关工委常务副书记,去年3月成为全国政协常委。孟学农显然知道,辞任山西省长意味着自己政治生涯的衰落,打理后来的闲差也让他有更多的时间从事写作和身体锻炼。但两次不明不白的辞职毕竟是孟学农心中的痛,曾经的政治抱负也未必就如烟消散。适逢一年一度的“两会”政治盛筵,临近退休的孟学农懒得再藏着掖着,他要说些抨击时弊的真话,履行一个政协委员的职责。
 
据大公报观察,在这次两会上,孟学农先将炮口对准了自己也是其中一员的官员队伍。他用尖锐言辞反对官员出书,指官员出书描述自己如何“过五关、斩六将”是浪费纸张;他反对给官员大幅涨工资,认为官员工资不能高出社会平均线太多,“如果公务员觉得工资太低,你可以‘下海’(经商)畅游去。”。孟学农还将矛头指向上届政府,批评“政府的主要领导一会儿顾及这种舆论,一会儿又顾及那种舆论,一会儿又顾及金融危机等等”,导致公务员工资没有按照法律规定增长。
 
对于那些一抓一大把的“博士”官员,孟学农更是嗤之以鼻。“有些人读什么博士?图虚名,招实祸。真想建议中组部把这些博士招来考一下。好几个贪官都是博士。我抨击不学无术、注水的博士。”孟学农如是说。
 
大公报说,孟学农所言不虚。前些年的“官员学历大跃进”,厅局级以上官员已基本实现了“高学历化”。用句形象的话说,每逢官员开大会,那真是“博士一箩筐,硕士一操场”,场面煞是壮观。据统计,中共十八大以来落马的60名厅局级以上官员中,博士有12名,占五分之一;而落马的20多名副部级以上高官中,博士更高达5名,超过四分之一。至于这些官员的学历虽高,有没有相应的学术水平就难说了。原因是这些高官的学历大多是“在职获得”,即一边当官,一边拿学历。
 
以上周落马的云南省副省长沈培平为例,这个师范专科学校中文系毕业的专科生,在担任普洱市市长时,居然获得了北京师范大学资源学院自然地理学的“理学博士”,堪称奇迹。事实上,对于官员和他们“就读”的大学来说,这可是个“双赢”的结果:官员不用怎么读书就拿到学校慷慨颁发的学历,学校则得到官员用权力带来的实惠。
 
对于“孟大炮”炮轰官员博士,新京报也说,早在六年前,中国的博士授予数量已经超过美国,攀升至世界第一,但含金量却始终遭质疑。而其中相当一部分是政府在职公务员,有的身居要职。中组部的一个抽样调查曾显示,九成以上的各级官员参加过各类研究生班等“学位速取”教育培训。(文/梁石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