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资本论》:价值资本论大纲


(一)资本

近代,对于世界影响最大思想家,非马克思莫数。——我只说影响,不论善恶——他将整个世界卷入到他创造的几个“概念”中来。比如,共产主义、剩余价值、阶级斗争等等;马克思的思考涉及了社会学科的所有方面,其中最花费心力、影响最深远的是著作,当然是《资本论》

 
资本论》第一卷是在1867年9月在德国汉堡出版的。但第二、三卷还未出版,马克思就逝世了。第二卷是在1885年出版的,第三卷直到1894年才公开。

一百多年过去了,人类又在很多方面又进化了,整体的社会环境“日新月异”(《易经》),需要重新评估一些问题。

《资本论》的全称是《资本论:政治经济学批判》。所以,马克思的视角是政治经济学。为什么?答案简单得象一句废话,因为对于“资本”而言,这是最重要的视角。(古龙体?)——那么,所谓的“新资本论”,也一定主要(注1是这个视角。另一方面,马克思时代的“政治经济学”,其实主要(注1)就是今天所说的“经济学”。当然,西方学术界,在20世纪后期又重新定义了“政治经济学”。

马克思之后,应当有几位思想家撰写过“新资本论”,但多数只是在马克思的货币资本的研究之上,加了一项“知识资本”的研究。知识资本虽然非常重要,但已经远远不足于表达今天“资本”意义的全部、或大部分内涵、外延。

本文只是一份提纲,而且,还是思考当中。只是今天有了这个念头,不愿放弃,就马上记录下来。佛家称为“发心”,就是不愿拒绝内心吧。

大约的计划,我准备讨论这几个方面——

 货币资本;知识资本;文化资本;技术资本;智力资本;管理资本;人才资本;权力资本;语言资本;社会资本;意志资本;关系资本;结构资本;组织资本;时间资本;虚拟资本......等等

 

货币资本——资本的本义。在本世纪,性质(这个词不准确)未变;但操作的方式正在改变,占有的方式也在改变。就是众包的一种形式:基于互联网的众融。——货币还在进化中,最终的结局就是:货币消失。

知识资本——在本世纪(美欧是上世纪末)已经带来权力的转移;技术资本是知识资本的子集,是结构化的知识资本。知识资本与智力资本高度相关,我还需要一点时间思考,厘清两者的准确区别。智力资本研究,较成熟的是张晓峰。

语言资本——将在本世纪的文化大融合中,扮演重要的角色。语言是文化的载体,虽然这个载体远未臻善。——最近重读了胡适在一百多年前写的《中国白话文历史》,我得出的结论是,今天的中文早就不是古代的中文了——多古才是古代?深究起来,任何词语的表达都可疑。

意志资本——也可以称为“企业家精神”——准确地说是“事业家”(entrepreneur),企业家是在中国20世纪的一个“矮化的”译词;比如,将“实验主义”译为“实用主义”;实用主义也存在。——在人工智能未出现的时代,(包括今天),马克思和尼采等人的著作自己都做了大量的注释,意图是有限地用“线性的语言来还原网状的思想”。思想的容器是人脑,人脑是网状的。

权力资本——这是中世纪的专制遗物。西方的解决方案是“自由、平等、博爱”,这也是马克思的理想、也是孙文的理想;——孙文的三民主义,不过就是非常基础的人权(注4):“民生、民族、民权”。恩格斯到晚年,也“修正”了他和马克思早年的对于暴力革命的坚持,转而提倡民主社会主义。“修正主义”的鼻祖是恩格斯,不是伯恩斯坦。——马克思发表《共产党宣言》时才30岁,总要允许年轻人成长、“修正”观点吧。马克思到晚年,曾愤怒地表白:“我不是马克思主义者!”——所以西方现在更多强调影响力、而非权力。

管理资本——管理是一种能力(注3),也是一种资本。马克思说:“哲学家的任务重要的不是解释世界,而是改变世界”,德鲁克说:“没有欠发达社会,只有欠管理社会”。改变世界除了需要价值观(方向),也需要管理(手段)。—方向和手段永远是相对的,时空约束的。某个层面的方向,就是另一个层面的手段。—如何改变世界?20世纪通过暴力革命,21世纪通过知识革命。改变,就是不断的解构和重构,先是福柯、德里达的思想实验的解构,后是乔布斯的技术重构。所以,德鲁克说“管理,既不是科学,也不是艺术。管理是一种实践。”

虚拟资本——对虚拟经济思考较多的是林左鸣,他是中航集团负责人,主业是飞机制造;对虚拟组织管理思考的较多的是潘新,他的主业美食社会化媒体。我们再一次看到跨界的力量——对于商业和企业而言,有两三个领域的跨界就很好、很有竞争力;但不能跨界太多、无从操作,网络式的跨界是思想家和科学界的工作。

社会资本——在当代的社会学家那里,社会资本几乎等同于社会网络。相关的研究已经很深入,无须太多的创新。代表性的结论有:资源说、能力说、功能说、网络说、文化规范说等。

文化资本——在布迪厄那里,是指包含了可以赋予权力和地位的累积文化知识的一种社会关系。我以为,不够全面。文化资本除了社会关系,还应包括一些显性或隐性的行为规范。 同时,更重要的是,文化是如何以资本的方式发挥作用的。

......

(当然,

(1)其中的某一项与其它项,有重迭(联接)的部分。智慧何以产生?记忆;联接;处理......记忆和联接不用多说,连“处理”这部分,对今天的人类而言,也已经不是“黑箱”了。就是整个计算机科学、脑科学的全部内容,而且还在不断进化中。进化的方向就是:“人与机器共同进化”。

(2)如果这么多的项目都可以是“资本”,那么,资本是否是多余的呢?我的答案是,其实,只有一个资本,“人资本”,就是在不同的历史时期,强调了不同的方面。——所罗门王借用《圣经》说: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也对!但人类在不同阶段,一直有新问题需要“折腾”(陈嘉珉的“折腾”)。

(3)都说今天是“碎片时代”,我现在可以理解马克思的《资本论》为什么总写不完、佛经为什么会写出几万卷、尼采为什么用语录体来写作。(注2)因为他希望表达的思想、和传达的信息太多,只能尽量简明。简明其实不是深奥。一个大脑看不懂另一个大脑的运算,才称为深奥。看不懂怎么办?尼采无所谓,他是写给未来的人类......)

——顺便说一句,经常听见有人讲,中文不够严谨,“所以中文很难创造知识”。我个人以为,表达不严谨,完全是人云亦云的懒惰行为。中文的文字和语法,经过一百多年前胡适等人从英文中借过来的改造,早就已经足够复杂到可以表达任何复杂的含义了。复杂,就是具体,就是科学。


另外,思想是由思维方式决定的;同时离不开语言的结构。21世纪的世界文化再造,怎么能缺了中文?——而且,今天的中文,已经渗透了非常大比例的西方思想了;而西方思想,恰恰没有太多中文的影响。因此,今天的中文,更有文化生命力。

只是诺贝尔文学奖,特别针对中文需要翻译才能参加评奖,肯定是一种歧视。——歧视,是一种弱者哲学的用词。不谈也罢。——其它诺贝尔奖项,与语言关系不大。与知识、思想有关。

朋友黄剑平先生,认为今天的经济学都是“时间经济学”,比如,经济周期之类的视角。而黄剑平希望研究“空间经济学”,同时,他自信他的研究一定是诺贝尔经济学的得奖人选。因为,“轮也要轮到中国了”。

马克思(1818-1883)肯定不需要、也不可能获得诺贝尔奖。说说“不可能”的原因:其一、诺贝尔在1896年去世后,根据他的遗嘱才设立的诺贝尔奖;其二、诺贝尔经济学奖,更是晚到1968年的事情。

记起法国的萨特,在1964年拒绝了颁给他的“诺贝尔文学奖”。理由是:不接受任何来自“官方”的奖项。

——如果说一个国家的政府才能够称为“官方”的,颁发“诺贝尔奖”的机构,其实就是一个基金会、NGO(非政府组织);甚至,“联合国”都不能称为“官方”,所以,联合国的网站域名后缀是org。——中国人太迷恋、也太畏惧“官本位”,连企业都有“官方网站”,都还是中世纪的观念。

更重要的理由,我猜测,来自于萨特的哲学。存在主义认为:存在先于本质,意义是自设的、自为的。所以,萨特不会接受“外在的机构”、特别是代表暴力的政府机构,给他颁发的“意义”。

回到马克思。如果马克思只将“资本”定义为“货币资产”,当然他的结论是“无产者要联合起来”,推翻资产阶级;—今天,已经“发生的未来”学家托夫勒,在2005年前后撰写了《权力的转移》,称“权力在文明进程中三阶段”分别是:暴力;金钱;知识。—但如果“资本”被重新定义为知识资本、时间资本等等,还有谁是“无产者”呢?

马克思更大的理想,类似于“基督教千禧主义”(Millenarianism)的“人间天堂”,所以他更喜欢让国家消失,所以,他更喜欢的口号是“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

 

(二)价值

“资本”的问题已经谈得很多了,“价值”还未登场......

 

...... ......

 

==注==

注1-“主要”的用词,为了表达严谨的态度。

注2-今天,比“全球脑”更可操作的有一项技术,就是3D打印,能够实现个人制造。尼采是超越时代太久了,就被认为是疯狂:如果你走在游行队伍前面一步,你就是领袖;如果你走在队伍前面十步,别人会认为你是出来散步的;如果你走在“人类大部队”前面一百步,而且你又忍不住对游行队伍“说三道四”的话,你一定会被认为是“疯子”——网络时代来临,很多事情都可以解决了。今天的解决方案是众包,即不是由一个大脑完全所有,而是由众多大脑协同创造;“奇点”到来之后,明天的方案是“人和机器共同进化”——人和机器之间,未来发生战争的可能是很大的!——所幸,今天的很多怪异观念,社会都可以接受,至少是包容或忽略了。

注3-关键词:能力。尼采和马克思的著作都在不断地注解、跑题。还是那句话,因为“任何一个问题都是所有的问题”。我也跑一下题——在老子那里,道是机遇,德是能力。我原来以为:道是规律,德是能力。厦门大学的翁君奕老师纠正我,如果规律可以被认知,那么规律就是知识,与能力无差别。

注4-思想和意识形态的论争,一直充斥在人类历史中,我倾向于相信人类更多数民族、国家的“共识”。比如,联合国的《世界人权宣言》。中国也是签约国。